第四十二章狂亂祭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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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何意?”

“那種小聰明怎能騙得了敵人?”

“兄長。”信行向前挪了挪“外間傳言父親是在和巖室夫人同共枕時去的,你難道就不覺難堪?那樣是否合乎孝道?”

“信行!武士未死在戰場上,而是在榻榻米上往生極樂世界…這是多麼難得的福氣。和愛妾同共枕氣絕,更為父親之死增添了榮光。那些笑話父親的傢伙內心羨慕還來不及呢。父親豈會喜歡你那種孝道?”

“少主!”平手政秀忍耐不住,扯了扯信長的袖子。

“實際上…”從末席傳來聲音“主公有遺言,無論如何必須在此向各位公佈。”

“遺言?”人們不約而同望向出聲之人。說話人乃柴田權六。權六神情詭異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裹。

“嗯,遺言?拿上來。”信長聲音沉穩,自有一種震懾的力量。

權六猶豫起來。他本以為信長會驚慌起來。遺書當然是偽造的。信秀沒有留下遺言,巖室夫人也沒有寫下任何字句。權六本來想著只要向眾人宣讀一遍即可…由於眾臣對信長的反,只要讀一讀偽造的遺書便足以達到更廢信長的目的。而且信長越憤怒,對信行一派越有利。若信長鬍亂對遺言生疑,眾人自會更多懷疑起信長的品:如此一人,可堪大任?

“嗯?有遺書…太好了。”信長道“我來讀給大家聽,拿來!”信長沉靜地催促道。權六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信長從權六手中接過遺書,先在額上觸了兩下,然後直接裝進了口袋裡。

“宣讀遺書之前,我想問問父親彌留之際的事情。信行,你當時可在場?”

“在場。”信行答道“我過去時,父親大人尚自清醒…”

“哦。”信長搖手止住信行“好個不孝之子。”

“兄長何出此言?”

“既然清醒,為何不立刻將父親大人移到這裡?你剛才不是說父親大人和巖室同共枕時氣絕嗎?

還擔心被世人笑話!”

“這…我是說過。”

“信行,你難道在愚我?若確是在愛妾身邊氣絕身亡,世人笑話也就罷了。但父親尚自清醒,你卻不將他搬離臥房,故意讓他受世人恥笑…到底是何居心?”

“這…”柴田權六忍耐不住,開口了。

信長笑著搖了搖手“我明白你的一片忠心。你好好待著。信行!”

“兄長。”

“權六說這份遺書是巖室筆錄的父親遺言,你確信?”

“啊…這…我當時不在場。”

“你不知?不知便能相信?好!我明白。你既然在父親一息尚存時見了他,他卻沒有讓你代寫遺書,而要女人去寫,也難怪不足為憑。這封遺書就由我保存吧。權六!”

“在。”

“為慎重起見,我還有一事要問你。”信長帶著諷刺的微笑。

權六頓覺髮倒豎。信長遠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若此時繼續糾纏遺書之事,信長定會不耐煩地擺著手說:“知道了知道了。因為你的愚忠,被女人欺騙了。”若是信長叫出巖室夫人來對質,事情就更糟糕。

“為慎重起見?您是指…”權六腋下冷汗直冒,他惴惴地望著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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