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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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十絕谷百里的一處僻靜山之內,宗嶽等人人在焉。

玩鈴董和葫蘆童二人,人是被搶回來了,可是他們被制的道,以宗嶽之能,竟然出手無功,解不開來。

他只好嘆了一口氣,憂滿面的從他們身旁站了起來。回顧孔素棠道:“棠妹,你看不看得出,這是十絕老魔的什麼手法?”孔素棠惘地搖搖頭道:“我對五陰真經的瞭解,並不比你為多,所知的只限於『一、三、五』三篇知識,我想除非從『七九』二篇中去找答案,恐怕誰也無能為力了。”公孫小鳳嘴道:“我們何不到『韜光』去請教天羽老前輩去!”宗嶽道:“我們麻煩他老人家太多了,這個問題我們得自己想法解決。”公孫小鳳道:“想什麼辦法呢?”宗嶽昂然道:“向老魔頭『五陰真經』七、九篇想辦法!”孔素棠以為宗嶽暗示要她再入險地,去騙取十絕魔君的“五陰真經”中的七、九二篇,想起過去打算犧牲自己換取最後兩篇五陰真經,險遭失身受辱之事,心悸猶存,不由玉容慘淡地道:“小妹再不願回到那老魔身邊去了!”宗嶽豪放地一笑道:“棠妹,你會錯了我的意思了,我要親自向十絕谷中走一走!”孔素棠張目大驚道:“你自己去,那怎成?須知『五陰真經』長年由老魔貼內收藏,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呵!”她想到宗嶽的危險舉動,不免又有了自我犧牲的念頭,只見她秀眉一陣互蹙,最後銀牙猛咬,蓮足一蹬,毅然決然地道:“嶽哥哥,你不能去,還是由我去想辦法好了!”宗嶽哪有不知孔素棠的情深苦心,自然不能讓孔素棠前往涉險,當時連連搖手道:“棠妹,快不要發那種話了,堂堂十大門派的掌門人,頭可斷,血可,但身不可辱,小兄自有主張,你放心就是!”孔素棠縱有一百個自我犧牲的口實,也抵不過門戶清譽的大義,只被宗嶽說得螓首低垂,黯然失

公孫小鳳幽幽地道:“嶽哥哥,你身為群龍之首,千萬不可冒險從事,你一人之失,影響各大門派至大,請你略示機宜,由小妹前往十絕谷如何?”斑衣神童顧大可大聲道:“不行!不行!公孫小妹你還不也是女孩子麼!素棠妹妹不能去,你也不能例外,我看還是由我顧大可去最好!”接著悟果小和尚和北星小道士也都說話丁,宗嶽急得大聲阻止道:“各位兄弟姊妹,謝謝你們的關愛,可是十絕谷仍非小弟前往不可,須知小弟對於十絕真經已十知其八,關於七九二篇絕學,僅需略獲端倪,即可領悟,我只要能夠欺進老魔左右,稍假時,便不難從他練功和言談之中,參悟七九兩篇要,事半功倍,尚請各位三思。”這些年紀小小的掌門人,自經“韜光”深造以來,已經人人都成了武學方面的大行家,當然明白宗嶽之言,不容他們有置疑的餘地,只好各個打消自告奮勇之念。

可是宇內樵子偏在此時,微微一笑道:“愚兄無意自告奮勇獨任巨艱,但是卻非陪同小兄弟前往十絕谷一行不可!”宗嶽深知這位年高德昭的老掌門人,言必有自,非其他小掌門人可此,不由微訝問道:“展大哥,你又有什麼難題要加到小弟身上了?”宇內樵子大笑道:“宗兄弟,你要到十絕谷去,你知道秘徑麼?你有藏身之地麼?小兄如果陪你去,這些問題便都可解決了。”宗嶽聽了頗為動容,但沉思有頃後,笑道:“素棠妹妹生長十絕谷,所知必多,她預為指教一下,便可不成問題,小弟認為還是單人獨往的好。”宇內樵子道:“素棠小妹脫出十絕谷,十絕老魔是何等心機之人,那能不預著先鞭,防我們一著,以小兄所知,今天的十絕谷,就是素棠小妹親往,也認不出它的本來面目了。”宗嶽心中一動,不由笑問道:“請問老哥哥對於十絕谷情形,何以如此清楚?”宇內樵子反問道:“你想想,這些子我到什麼地方去了?”宗嶽道:“我們早有請教展大哥之意!”宇內樵子神秘地一笑道:“不瞞各位小兄弟說,老夫的身份兼為十絕谷採購頭目之一…”話語未了,公孫小鳳已是怒從心起,嬌喝一聲道:“呵!你原來又是一個假的宇內樵子!本姑娘要被你逃出手去,便不配再稱青城派的掌門人了!”銀虹耀眼,她已拔劍挫,猛向宇內樵子刺出一劍。

宇內樵子閃身讓開,搖手大笑不止道:“小妹妹不要心急,小兄還有話說。”宗嶽也閃身阻住公孫小鳳道:“鳳妹不可魯莽,展大哥並不是假的!”公孫小鳳含忿收劍,指著宇內樵子道:“好!我看你能夠騙盡所有的掌門人否?”宇內樵子笑道:“小妹,人家都沉得住氣,只有你輕率的老病又患了,小兄要不是真的宇內樵子,在你們這樣多人虎視眈眈之下,逃得出去麼?”公孫小鳳玉容微紅,心想:“莫非我真是太急了麼!”訕訕的站到一邊去了。

宇內樵子繼續說明道:“自素棠小妹脫離十絕谷老魔掌握之後,天羽老前輩自然也存身不下了,但十絕谷乃是老魔本之地,不能沒有隱伏接應之人,小兄於是在天羽老前輩安排之下,易容進入了十絕谷,取代了一個名叫黑心張三採購頭目的位置,要不是黑心張三,你們憑什麼逃得過那天尷尬的場面。”宇內樵子邊說話邊轉過身去,再回過頭來,已變成了一個橫黑臉的眉漢子,沙啞著嗓子道:“公孫掌門人,你對我黑心張三當真過不去麼?”公孫小鳳只被逗得嬌羞滿面,跺腳鶯聲道:“展大哥,你還要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大家一陣鬨堂大笑,公孫小鳳更是無地自容。

大家笑過一陣後,宗嶽又對大家道:“小弟與展大哥進入十絕谷後,各位兄弟卻不得閒著哩!”公孫小鳳跳起來道:“好!要打接應,小妹是第一個!”接著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有了意見。

宗嶽笑道:“接應之事,不勞各位煩心,但為引十絕魔君起見,小弟離去之後,有請各位盡各種可能的方法,找十絕谷外出人物的晦氣,凡是落到你們手中之人,最好一律廢去武功,莫傷他們的命,借他們的口,布我們的威,這樣一來,十絕老魔便將心無寧了。

但有一個原則,必須特別注意,就是不出沒有把握的手,一出手就要石破驚天,否則寧可走而避之,也不要沾惹他們。”大家都點頭應了。

孔素棠一直都未說話,直到送走宗嶽與宇內樵子之後,猶自難以開懷,公孫小鳳不知是存心還是無意,一把扯住孔素棠道:“棠姊姊我們去發發利市!”不由分說,拉著孔素棠雙雙飛身而逝。

病仙女古秋芸看了徐琚一眼道:“我和琚哥哥留此照顧病人,你們想去的話,請儘管去吧!”斑衣神童和小和尚、小道士大喜過望,一溜煙都走了。

話說宇內樵子就以黑心張三的身份,從一條極少人知的密道,和宗嶽潛入了十絕谷的腹地。

所謂腹地也者,並不是說到了十絕宮,要進十絕宮,還另有密徑哩!

黑心張三走到一處山溪出口的邊,忽然一伏身,水鑽了進去,宗嶽苦笑一聲,只好跟身而入。

一口氣在水中爬行了七八尺左右,只覺得水勢一淺,人便進入了一座伸手不見五指的大之內。

黑心張三打火點燃了一盞油燈,拋給宗嶽一套乾衣服,道:“小兄弟,你先換了衣服,我們好進去。”宗嶽接過衣服換好,就著燈光低頭打量了一下,已儼然成了十絕谷中的一份子了。

黑心張三提起油燈,領頭進入一條僅可容身的黝黑甬道,只覺腳下時高時低,極是難行。這樣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黑心張三一按壁機鈕,現出了一道二尺高低的小門,宗嶽剛跟著黑心張三爬出小門,但覺一股濃烈的酒氣,面撲鼻衝來,抬眼望去,原來這是一間藏酒的地窖。

黑心張三叫宗嶽就在酒窖裡等待機會,隨即打開酒罈,大口喝了幾口酒,又了一些在衣襟上,才打開窖門走了出去。

黑心張三這一手倒真用上了,宗嶽只聽見有人叫道:“張三爺,你果真一個人躲在酒窖裡獨美去了,有人找你找了半天,小的雖想出了你的去處,可沒有多嘴。”黑心張三大模大氣的道:“吳七,你真夠味道,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提拔提拔你!”吳七一陣高興道:“三爺抬舉,下次有機會,請派小的到大欄橋一趟,便盛情了。”黑心張三“哼!”了一聲,也沒有答應“是”或“否”他的腳步聲,便消失了。

敢情黑心張三這個採購小頭目,真有一套,地位不高,卻也有人對他奉承恭維,只聽得宗嶽不住的暗笑,忖道:“展大哥這份差事真找得妙絕了!”宗嶽在酒窖裡也不知等了多少時候,只覺肚子巳在飢得打鼓,正想宇內樵子為什麼還不來的時候,宇內樵子扮的黑心張三已笑的、大模大樣的帶了燈火菜飯走進來了。

宗嶽覺得這個老大哥未免膽子大大,笑道:“展大哥,你不怕人家對你生心麼?”宇內樵子低聲笑道:“黑心張三的習慣,正好促成了我們,你儘管放心大吃,不會有人敢來打擾的。”宗嶽道:“黑心張三隻不過是一個小頭目,有這樣大的權勢?”宇內樵子道:“小兄弟,你不要小看黑心張三,所謂不怕官,只怕管,這裡幾座庫房地窖,就是黑心張三的權力範圍,誰敢不怕他。”飯後,宇內樵子給宗嶽一張圖樣,道:“小兄弟,你好好研究這張圖吧!路徑摸之後,便可任你自由來往了。現在,我也該走了,黑心張三也有必須去奉承的地方,我不能夠改了他的習。”宇內樵子走後,宗嶽便潛心於圖樣的研究了。

要看懂圖樣並不難,要將一張圖樣牢記於心,到必要的時候,能夠靈活運用,回到這酒窖裡來,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這一天,宗嶽沉住氣,沒有出去的打算,安心留在酒窖裡充實自己。

黑心張三真說得上是膽大妄為,他竟在這酒窖之內設有鋪,大約是備作小醉休息之用的,現在正好方便了宗嶽。

當然宗嶽身在虎,警念不懈,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以免失閃誤事。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碎步之聲。

是女人,而且有二個。

正在宗嶽惑之際,二個女人的腳步聲,在酒窖門前停住了,接著門上響起了“喙剝”之聲,宗嶽滾身下了,心想:“裡面沒有人答話,你總不會進來吧!”那知事情與他的想像完全不一樣,毫不帶聲息的,酒窖門被推開了。

宗嶽只好閃身躲到一個大酒罈後面,他身形快極,總算沒有被那推門進來的二個女人發現。

糟了,他忘了吹燈哩!

沒關係!那二個女人見了窖裡的燈光,瞼上沒有絲毫驚訝之,似是司空見慣,誰也沒有生疑。

那推門進來的二個女人,年紀都在二十四五左右,長得美中帶妖,萬分人,宗嶽心想:“她們是來取酒的麼?”可是看看又不像,那二個女人,一扭一扭,走到宗嶽剛剛起身的邊,並肩坐下,其中之一,忽然嬌笑道:“被子還熱哩!他大約剛剛出去。”宗嶽驚得發不出聲,想道:“展大哥會和她們有一手?”可不是,另外一個女人眼地笑道:“大姊,來得又不巧呢!”那位大姊恨恨地道:“二妹,人家爬上了高枝兒,那裡還看得起我們,我想,他八成兒是事先溜開了。”那二妹道:“大姊,你可不要冤枉人家,我們來又沒有事先通知他,他就是不願見我們,只怕也躲不開吧!何況,他對我們也不壞呀!”那位大姊呶著嘴道:“他對你好是你的事,你知不知道,三個月來,他對我老是板起一付面孔,更不要說那話兒了,你說氣人不氣人!”那二妹訝然道:“你說三個月沒有…沒有…?”接著幽幽一嘆道“我還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獨享哩!原來我們都是彼此彼此!”宗嶽暗中籲出了一口長氣,算是明白了她們的對象,不是宇內樵子,而是宇內樵子化裝的黑心張三,這才平抑了心頭上那股不大舒服的情。

那大姊忽然輕聲道:“二妹,你看,他另外有沒有別人?”那二妹偏頭想道:“他似乎是變了,可是我看不出另外有人。”那大姊道:“你看他與二公主如何?”那二妹笑得花枝招展地道:“白費心機,二公主會看上他,才怪哩!你說他的本事,夠得上討二公主的歡心麼?”那大姊總是難以釋然地道:“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俊面必有文章。”那二妹忽然咯咯一笑道:“大姊你太認真了,沒有他,我們不會另外找別人麼!”那大姊忍不住柳眉一豎道:“我只是氣不過他,有生以來,只有我用人家的,可從沒有被人甩過,這口氣,我非出不可。

忽然一陣腳步聲,來到了門口。

那大姊打了一個手式,身形一閃,向宗嶽藏身的大酒罈後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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