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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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歡喜的事情,雖說她是自己的丫頭,然夏瑾瑜到底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婚姻之事怎麼也得她自個兒願意才成。只是關於林師爺的事情,每次問她她又不說,真真是急死人。問得著急了還抿著嘴淚花閃閃,夏瑾瑜也有些著惱,便道如此便回絕這門親事。

夏瑾瑜在考慮著該如何說的時候,龔仕傑又一次登門。原是他要離開,路過這裡來辭行。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龔大夫是祁州人,談了幾句,便瞧著他跨馬離去。

這對於夏瑾瑜不過是個小曲兒,這夏瑾瑜對歡喜道:“歡喜,我們還是搬家吧。這總在一個屋簷下,住著也怪彆扭的。”歡喜聞言看了看夏瑾瑜的肚子,道:“可是三娘子就要生了…”夏瑾瑜道:“還有時間,你這幾天就先收拾好東西。”歡喜臉有些發白,夏瑾瑜皺眉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既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光是說配不上,配不上。往果斷的歡喜去哪裡了?婚姻之情最忌拖拖拉拉,你若不願意,我去給你回絕便是,折騰這麼久,我都沒臉去給人家說。”歡喜斂眉,道:“都是婢子的錯,讓三娘子為難了。”夏瑾瑜有些生氣,擺了擺手手,道:“算了。你這樣子也不知以後要找個什麼樣的。我以後可不敢隨隨便便把你配人!”歡喜駭然,道:“婢子願意終身不嫁,一輩子伺候三娘子和小郎君。”夏瑾瑜道:“你啊…真是讓人怎麼說才好。你先下去,我要歇一會兒。”待歡喜走後,夏瑾瑜想了想喚了汪嬤嬤進來,道:“嬤嬤,歡喜那邊因著她的親事,我說了幾句重話,可也是心疼她。你跟她說說話開導開導她,沒得讓她自個兒鑽牛角尖的,雖說我也是一番好意為她好,到底她是丫頭,總歸也不會什麼心裡話都跟我說。嬤嬤你今晚便跟她談談吧。”夏瑾瑜本打算第二天就跟蔣嬸子說說話,哪裡知道第二天又有人來家裡報喪,原來是蔣嬸子孃家兄弟過世了,可把蔣嬸子哭得哭天搶地,也顧不得腿還沒完全好,趕忙就讓自家兒子收拾著回孃家。

夏瑾瑜見此哪裡還敢提那事兒,少不得也悲兮兮地安蔣家嬸子幾句。

蔣家母子二人這一走便是十來天才回家來,一併回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小娘子,姓李名荷花,年紀十五歲,是蔣嬸子的外甥女兒。

夏瑾瑜見那荷花雖說是莊戶人家的孩子,那張臉長得也有幾分顏,臉有些蒼白,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怯生生地瞧著眾人。只一雙手也不知是真害怕還是假裝害怕,顫巍巍的拉著一邊林師爺的衣袖。

夏瑾瑜沒由來的對這個女人不喜,她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見三人風塵僕僕的樣子,便讓歡喜熱了中午的剩菜給他們吃。

夏瑾瑜進了屋子,見著歡喜道:“還好沒把你許給那林師爺。我瞧他那表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她這種白蓮花兒似的人物兒,你若碰上她,還不得在她手裡吃虧了去。”歡喜道:“可是我看那位小娘子很是可憐的模樣,應該不會…”夏瑾瑜看著她道:“你啊,你且瞧著看,這女人後面定在林師爺後頭轉悠。”第二天一早,夏瑾瑜剛醒過來,便見歡喜端了熱水在一邊,夏瑾瑜瞧著她,道:“怎呆在這兒?”平裡這個時辰歡喜不是在廚房,便是在做活兒。

歡喜道:“蔣嬸子家來的那位外甥女在廚房,我又不上手,便出來了。”夏瑾瑜咯咯笑了笑,對歡喜道:“她願意就隨她去,左右咱們不過是租客。”那李荷花做好早飯,便去扶了蔣婆子出來,見林師爺出來,趕忙乖巧地叫了聲表哥。

夏瑾瑜在院子裡走了幾圈兒,與蔣家嬸子說了幾句話。蔣婆子忙喚夏瑾瑜主僕三人一塊兒吃早飯,夏瑾瑜抬眼瞧著那叫荷花的女人正咬著嘴看著她,夏瑾瑜無語的翻個大白眼兒,道:“蔣嬸子你們先吃,我今兒想吃油條豆漿,已經讓歡喜去給買了。”蔣嬸子一家才坐在桌子前吃飯,那李荷花不時用方言跟他們說道。夏瑾瑜倒是沒聽懂是什麼話。

如今這個時空同樣是有方言的,只雅言在整個大陸推廣得很不錯,不論男女老幼都能說上幾句。不過平裡這些鄉鄰間還是說方言。

隨後兩天,夏瑾瑜可算是瞧了那叫李荷花的不少趣事兒,說是住一塊兒,在李荷花沒來前,兩家人也是吃在一塊兒,夏瑾瑜也不是那等小氣的人,只是這李荷花一來,漸漸兩家就分開吃住。

李荷花很早就進廚房,撿那好菜便先做了,往往等歡喜去給主子做吃的,才發現自家的食材只剩了沒多少了,氣得歡喜小臉兒鐵青。

夏瑾瑜聽她抱怨,不由笑道:“好歡喜,不過幾顆菜,她拿了就拿了吧。咱們同住一個屋簷下,蔣嬸子對我們也不錯,這些雞蒜皮的事兒不過是她眼皮子淺,幾顆菜錢咱還負擔得起。”夏瑾瑜雖說也瞧不慣李荷花這做派,只這些雞蒜皮的小事兒,夏瑾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且說這,林師爺從外頭回家,見歡喜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剪刀尺子布匹,正上下左右的裁布料。

林師爺走進,不由笑道:“歡喜在做衣服?”歡喜道:“嗯,給我家主子做兩件秋衫。”林師爺對歡喜還是很有好,前些子聽他娘說過這些事兒,只他那時又忙,哪裡有時間想那些事兒。

歡喜也不理會他,拿了剪刀照著劃出的線路咔嚓就剪了起來。

林師爺靜靜地瞧著,見她微微低垂著頭,出一截白淨的脖子,陽光照在她臉上,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林師爺雙眼閃了閃,一時間有些緊張,他看著歡喜,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我大名叫林邛,我虛長你幾歲,你可叫我林大哥。”歡喜隨意嗯了一聲,顯然沒聽見他說啥,歡喜抬頭看著他,又道:“你剛才說什麼?”林師爺訕訕道:“沒事兒,沒事兒,你忙著,我先去看看我娘去。”歡喜點了點頭,道:“嗯,好的。蔣嬸子今早還掛記著林師爺呢。”林師爺悻悻地往屋裡走,李荷花站在大門口,見他過來,甜甜道:“表哥回來了。”林師爺朝她笑了笑,道:“表妹。”說完便抬腳去找蔣婆子。

李荷花要跟著進去,林師爺道:“表妹,表哥有話跟娘說,你先避開。”李荷花乖巧的站著,低著腦袋,怯生生地道好。林師爺笑道:“你剛來,要是無聊可去找歡喜玩兒,歡喜雖說比你年長几歲,總是有話說。”李荷花乖巧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去找歡喜姐姐。”等林師爺進去,李荷花才抬起頭,憤恨地瞧了眼院子裡頭的歡喜,一雙手緊緊捏成拳頭。

李荷花輕手輕腳的趴在牆邊聽裡面的聲響,待聽見表哥竟然說想娶外頭那女人,可把李荷花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荷花擦了擦眼淚,輕輕離開,端了茶壺往歡喜那兒去,巧笑倩兮地看著歡喜,道:“歡喜姐姐,快來喝茶。瞧你也忙了這麼久,喝口茶在做不遲。”歡喜不由得遲疑的看了她一眼,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來,兩人第一次說話。歡喜道:“我還有一點兒便做完了,你先放一邊吧,等我做完就喝。”李荷花怯生生地看著歡喜,道:“歡喜姐姐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人笨,前些天我也是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你們家的,我才…”歡喜道:“不過幾顆菜,不要在意。”李荷花忙道:“對不起,歡喜姐姐,你就原諒我吧。”歡喜不由皺了皺眉頭,道:“我真沒生氣。”李荷花眼睛一亮,道:“我就知道歡喜姐姐是最好的,歡喜姐姐快吃口水潤潤,瞧你嘴都乾裂了。”歡喜拗不過她,便倒在茶杯子喝了幾口水抿著。

李荷花笑嘻嘻地看著桌子上的布料,羨慕道:“這塊布料摸著真好,顏也好看,做出來的衣裳一定也很好,歡喜姐姐穿上定好看。”歡喜道:“這是給我家主子做的。”李荷花不由吐了吐舌頭,道:“我又說錯話了。”李荷花摸了摸料子,道:“歡喜姐姐還有哪裡沒剪完?”歡喜道:“快了,還剪兩刀就好。”李荷花一下子拿起剪刀,照著歡喜畫了標記的地方咔嚓一聲便剪下去,道:“歡喜姐姐,是不是這裡?”歡喜一下子將布料撤回手裡,道:“你再幹什麼?誰讓你給我剪了?你這裡給我剪了我怎麼做?”李荷花一下子眼淚湧上來,怯生生地道:“對不起,歡喜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以為你這裡劃了標記就是要剪的。”歡喜氣得半死,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說你沒事兒怎麼找我說話,原來安的是這樣的心。”李荷花不由哭了起來,歡喜皺眉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哭什麼哭,我還沒說你什麼你就開始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好好的布料你給我剪壞了還好意思哭!”李荷花嗚嗚哭了一陣,朝著大門口看去,怯生生道:“表哥…你跟歡喜姐姐說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歡喜這才見門口站著林師爺,歡喜到底是大院裡長大的,平裡府裡那些女人爭風吃醋的事兒沒少見,這會兒稍微一琢磨歡喜便醒悟過來。她恍然大悟的看了眼李荷花,心裡暗道難怪主子說這女人不是個好相與的。

歡喜譏誚地看了李荷花一眼,懶得搭理她,直接將衣服料子收拾好放在篼子裡。

林師爺也不知兩人出了什麼事兒,見表妹哭起來,不由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李荷花只是一個勁兒嗚嗚的哭,也不說話。歡喜在一旁瞧著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歡喜看著林師爺笑道:“沒事兒,荷花妹子想學裁剪衣裳,剪錯了地方,這會兒不好意思便哭了。不過一塊布料,真沒事兒。”李荷花傻眼兒地看著歡喜,這怎麼跟她想的不對啊。李荷花怯生生地看著林師爺,道:“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與歡喜姐姐說說,讓她原諒我吧。”歡喜無語的撇了撇嘴,正想說什麼,這時候只見夏瑾瑜走出來,朝歡喜招招手道:“歡喜,這頭漸大,你快些進來。”歡喜端著兜子便笑呵呵地往夏瑾瑜那兒去,夏瑾瑜瞧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李荷花,不由笑道:“荷花,沒事兒,不過一塊布料,壞了便壞了吧。你切莫哭了,回頭我說歡喜幾句。”夏瑾瑜主僕二人便回了房間,歡喜扶著她坐下,道:“三娘子您好厲害,那個李荷花,真是讓人無語。”夏瑾瑜一點她的頭,道:“這會兒知道了。”歡喜笑道:“嗯,前頭是我沒想到她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夏瑾瑜道:“她都十五歲了還小?莊戶人家這般大都要嫁人了。”歡喜道:“我知道,我瞧著她是喜歡林師爺,我說她今天怎麼主動來跟我說話,原是剛才在院子裡林師爺跟我說了幾句話。那個李荷花,真真是可惡,我剛巧喝了口水,她拿起剪刀啥都不說一刀就給我剪下去,當真我是傻子不成。莫說這林師爺還只是她表哥,又不是她夫君,一個未婚女子做出這些事情也不嫌難看!”夏瑾瑜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下午找個時間跟蔣嬸子聊一聊。這兩天咱就搬走了。”中午又各自吃過午飯,夏瑾瑜又去找蔣嬸子說話。蔣嬸子一聽她們要離開,忙道:“這是為何?你這馬上都要臨產了,這時候走可是不妥。”夏瑾瑜笑道:“原本我們主僕三人當初便是要去祁州的,只那時候剛巧遇見天災,我們沒辦法也就只好在這縣城住著。”蔣嬸子道:“可這兒去祁州,也要幾路程,你這身子現在重了,不是嬸子說你,還是在我家生下孩子來,等明年孩子大些你要去再去。”夏瑾瑜道:“我知道嬸子是為我好,這我的預產期還在下個月,不礙事兒的。”蔣婆子道:“你啊,這孩子什麼時候出來可說不準,若是提前出生,你那裡又什麼準備都沒有,到時候可怎生是好。”夏瑾瑜握住她的手,道:“蔣嬸子,我一個外人你都能這般待我,這段時間也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的。有件事兒前段時間就想跟你說,只那時候蔣嬸子孃家又有事兒,我也不好提。前段時間蔣嬸子不是說我家歡喜跟林師爺的事兒?那丫頭我又來又細細問過,她說她老子娘以前給她定過一門親事兒,只後頭那家人被贖出去,這才斷了聯繫。我想著先在祁州生了孩兒,再託人找那戶人家。”蔣婆子道:“這,不是我說,這都這麼多年了,那家人還在不在都沒個底兒,歡喜如今年紀也大了,那家人若是真有那心思,早就去府上提親去了,哪裡擱到如今。要我說,這事兒便不要再提,那家人既然不來,橫豎子自個兒還得過下去,沒得為個沒影兒的事兒耽擱一輩子。”蔣婆子這話雖說是了點,倒也是這個理兒。夏瑾瑜道:“嬸子說的是。這事兒我也跟歡喜說過了,哪知道這孩子又是個認死理的,我只能先去打聽,不管那家人是在還是怎麼說,總得給歡喜一個代不是。”蔣婆子道:“不是我老婆子潑你們冷水,你們如今三個女人,這天大地大,又去哪裡找人。老婆子瞧著你這周身的氣派,定是好人家出生。只是,這要找個人還真是不容易。”夏瑾瑜這會兒也動容了,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不該拿這個來做擋箭牌,蔣嬸子這一片心意,就是直說又如何。只如今這謊話已經說到這裡,再說自個說的是假話,夏瑾瑜也沒那臉說。

夏瑾瑜道:“嬸子放心,凡事我自有打算。不論如何,終歸是謝謝嬸子這些時的照顧。”蔣婆子見她們去意已決,嘆息道:“是我兒沒福氣。”夏瑾瑜心裡不好意思得緊,嘴裡道:“林師爺是個好的,以後定會找個好人家的女孩兒。我家歡喜也是沒這福氣。”夏瑾瑜主僕三人要走,到時讓林師爺一陣躊躇,只到底是男人家,雖說對歡喜有幾分喜歡,到底也有限,沒得為個女人煩惱的,只囑咐三人要好好生活,還幫著聯繫了馬車,將夏瑾瑜當初給的銀子又還給了她。

林師爺道:“相逢即是緣分,你們去祁州,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這銀子你們拿著。”夏瑾瑜忙道:“這,當初便說好要租用一年,現在我們違約在先,你返給我們一些便是,沒得全部給我們的。”林師爺道:“當初也是多虧了你們,我和我娘才平安。咱們住的這段時間,吃你的用你的,我若再拿了銀子便是我的不義。”蔣婆子道:“是了,你這孩子也要出來了,以後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還是揣好銀子,以後好好過活。你們來的這段時間,把我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我老婆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夏瑾瑜見他們這麼誠懇,也收了銀子,道:“如此,便多謝你們了。”幾人原本計劃第二天走,奈何第二天汪嬤嬤又生了病,只得又耽擱了四五,三人才坐著馬車去了祁州。

馬車寬敞,裡頭還放了張小機,上頭放了些瓜果,夏瑾瑜笑道:“這林師爺還算不錯,這馬車倒是比我們看的強。”汪嬤嬤笑道:“可不是,那孩子著實是個好的。只可惜我們歡喜沒這福氣。”歡喜見汪嬤嬤打趣她,不由臉一紅,道:“嬤嬤慣會逗趣我。”夏瑾瑜笑道:“林師爺雖好,到底跟歡喜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如今仕途坦蕩,若真讓歡喜嫁給他,我還真是怕歡喜以後過得不如意。”歡喜這才笑了,道:“就是,三娘子說的是。婢子是最清楚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有多悲慘,就說以前我們府裡…”夏瑾瑜了塊糕點進她嘴裡,笑道:“吃你的吧,還真是話多。”歡喜不由眉眼含笑,倒是比在林家多了幾分輕鬆自在。夏瑾瑜看著她這樣,也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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