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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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啦！每次你一出現我就開始倒大楣。”她將他輕輕推開。她怕自己一嗅到他那魅力橫溢的氣味便會輕易地失去理智，直往他懷裡，鑽去。

“要不是我出現，你恐怕一整天都要開著門鎖，說不定會遭遇不測咧！你呀，別光只是讀書做研究，其它的事情好歹也要分心注意一下吧！”她總是那麼心大意，害他為她提心吊膽捏冷汗。

“我沒什麼事情好分心的，研究就是我全部的生命了。”

“那我呢？你一點也不將我放在心上嗎？”

“我為什麼要將你放在心上，你又不足我研究的對象。”

“我可以是你的研究對象喲！我很樂意和你生個小孩，而且更等不及要瞧瞧小傢伙的模樣了。”他將話語呵在她的耳畔，彷彿這還不夠動她的心緒，他竟然得寸進尺地伸出溼潤的舌尖，沿著她美麗的耳’型輪廓，輕輕划著圈圈。

沈莎翎哪裡受得了他如此過火的挑逗，整個身體都像被點燃引信的炸彈似的，一觸即發…

“等等！”她愈想愈不對。

“生小孩關我的研究什麼事呀？”由於豐富的求知慾，讓她由沉淪的情邊緣猛然清醒過來，阻止了他在她前的侵略。

“你…不是作遺傳工程的研究嗎？”他著氣，仍然親吻著她彎彎的眉。

“聽你在胡說八道咧，我是電子工程研究員啦。”真是的！差點給他矇混過去了。

“是嗎馬？你真了不起。”他輕吻著她驕做微翹的鼻尖。

她被他搔得著實癢極了，只好推開他，板起臉來:“都說過別再對我手腳了，你怎麼都說不聽咧！”

“七年來，我都只能抱著空氣耶，你有點同情心讓我抱一下又不會少一塊。”

“那我呢？我也只能聽著你的音樂，摸不到你的人，看不見你的心，傻傻地像遍佈世界各地眾多的樂…樣，懷抱著無處投遞的思念入睡，—夜復—夜。”不敢相信她竟對他全盤托出了！

驚愕地捂著嘴，低垂著眼睫，她就是沒有勇氣抬眼視他。無論他是雀躍，或是遲疑，她都不敢正面目睹。

他溫熱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頸後，語氣溫柔到太不可思議:“到底，你還是愛我的，原諒我曾經懷疑過，我太該死了，原諒我。這些年來你受的煎熬、相思，肯定不小於我，而當初狠心切斷一切聯絡，一定也令你痛不生吧？對不起，我竟然”點都沒顧慮到你的心情。”靶受到透過指尖傳來的體溫滲入體內，於是一朵微笑浮上沈莎翎的畔:“認識你這麼久，這還是頭一次聽見你開口道歉耶！”

“難不成，我在你心底一直都是個蠻橫霸道的傢伙嗎？”

“你會讀心術嗎？完全猜中了我的心聲。”

“好呀！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現在就拐你非得跟我到—－個地方去，你說不也沒用，反正我就是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說著，程深便拉著沈莎翎動身前往一個神秘的地點。。--。--。--“這裡不是藍塔高中的音樂教室嗎？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沈莎翎不解地望著程深。

“你進來不就知道了嗎？”打開門，他朝她做出—個請的姿勢。

實在太好奇了，不曉得程深又在搞什麼把戲，沈莎翎輕輕移步踏進這間久違了七年的老舊建築。

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桌犄擺沒，只不過放置樂譜的書櫃上已經空無一物。怎麼看都不覺得驚喜，沈莎翎實在懷疑程深帶她來這裡的目的。

她本著研究的神，鉅細靡遺地瀏覽著每一寸角落，即使一顆小沙粒都個放過…

什麼聲音呀？她的耳朵豎了起來，發覺背後傳來優揚的琴音，她迅速轉過頭去，只見程深端坐在玄黑的鋼琴前，指尖輕柔躍動著，除了第一次這樣靠近他欣賞著他動人的琴音所帶來的震憾之外，最令她驚愕的卻是，他現在演奏的曲目，竟是德布西的月光曲！

她沒聽錯吧？真是那首曾是他最恐懼的月光曲？

沈莎翎掩著嘴，不敢相信程深驚人的改變。然而，她著實為他高興，因為這正代表著他令人憂心的心病已經痊癒了。太好了！

最後一縷殘音猶迴盪在耳邊，他已經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一把摟住她，她覺得到，他的心跳急促，右手的指尖都在發抖。

她心疼地伸出十指包裹住他的右手。

“你辦到了！那已經不再是蟄伏在你心中放肆撒野的心魔了，你終於憑著自己的毅力克服了這一切，你簡直太了。”她明白演奏這首月光曲對他來說有多麼艱難，然而他卻辦到了。

他緊緊摟著她，親吻她的髮際。

“都是因為你，我才有辦法演奏這首曲子。”

“因為我？”她不明白。

“這是我們認識時，你為我彈奏的唯一曲子，就在這間音樂教室裡。每當我想著你的時候，腦中便自然浮現月光曲的旋律，七年來，我—直都是懷抱著這樣的心情在聆聽這支曲子。”不可思議地，她離去之後某一個靜謐的夜裡，他全心全意惦念著她的倩影，竟未察覺自己修長的十指在不知不覺間在琴鍵上俐落地旋舞跳躍，而彈奏的曲目，赫然是令他聞之肝心若裂的月光曲。

對她的愛，使他戰勝了一直不敢面對的心魔，解救了他被下咒桎梏的右手，然而他的重生喜悅卻無法及時與她分享，七年來，這始終是他心底最大的遺憾。

“深…”這一刻裡，她才完完全全領悟體會到，他對她用情至深。她從來未曾質疑，只是不曾料想到竟然會是如此深刻的地步。

“你為了我，忍痛割愛，捨棄了幸福，而我為了你，肯定要重回舞臺，幸好我們都沒有白白犧牲這難熬又折磨的七年光陰。”

“你真的決定要退居幕後嗎？”像他這樣才氣縱橫的普樂天才，捨棄舞臺實在太可惜了。

“是呀，我已經厭倦了鎂光燈追逐的場面了，更何況當初會選擇重返樂界，其中有大半因素是為了你。我作的每一首歌曲，都只是為了你，希望無論你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夠聽見我對你的思念。現在，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對於曝光在螢光幕前的工作，我一點都不戀我，從今以後，我只想找個寧靜的環境專心創作，和你一起生活。”這個決定在與她重逢之前便已萌生，如今將她擁在懷裡，更加堅定了他退居幕後的決心。

“讓我考慮考慮，好嗎？我的腦筋現在都變成一團漿糊了。”她知道他只差沒拿把鮮花跪下來罷了，否則這些話擺明了就是在向她求婚呀！

天啊！她到底該不該把自己嫁掉呢？現在的她，本無法思考。

“我給你一支曲子的時間來考慮。”他向她下達最後通牒。

轉身步至琴畔，程深開始演奏著這支攸關他們一生重大決定的曲目，聽得沈莎翎的呼都跟隨著每個音符的高低起伏。

終於這支熱情醇美的曲於也在她心慌意亂的情況下，圓滿結束了。

“這首曲子，從我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夜便開始醞釀了，想不到我還沒來得及將它寫完送給你，你就已消失得無聲無息。趁著今天，我將它獻給你，因為今天，是你的生、也是我們相識的第八個紀念。生快樂！”這是一個特別的子，適合別出心裁的賀禮。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最近生活步調完全被攪亂了，她竟然連自己的生都不記得了，真是太離譜了。

而他卻沒有遺漏這一個具有深刻意味的子。她真慚愧，更覺得無比安。

“嫁給我吧！莎翎，就在今天，請你務必嫁給我吧！”他朝她伸出手來，誠懇萬分。

她真的很壞，連她自己都覺得簡直壞透了，這種時刻裡，她居然還能好整以暇地詢問道:“一定要是今天嗎？你該不會是想偷懶，打著以後結婚紀念和我的生就可以一起過的如意算盤，比較省錢也不會記錯，對嗎？”他果然被她脫線的問題給撂倒了！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早知道她不會如此乾脆就答應，於是他笑著伸手環住她纖細的枝，不讓她再有機會妄想逃開。

“非得今天答應不可，理由當然不是你說的那樣，而是因為我們現在身處的這棟音樂教室，由於過於老舊，明天就要進行拆除工作，這個我們所共有回憶的地方，即將化為—堆土石瓦礫，你我都不捨得吧？這最後的一，希望它成為見證我們愛情的聖堂，你答應嗎？莎翎？”耳畔彷彿響起天使敲著鐘聲的音樂，沈莎翎抬起一雙早巳淚溼朦朧的眼眸，邊噙起一朵燦然的微笑，她將手託到深溫暖的掌心裡，甜甜地許諾道:“讓我們從現在開始，一起製造嶄新的回憶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