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婉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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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樑上掛著厚重的灰幔,窗邊垂了竹簾,諾大的幃上繡滿了各式各樣的符畫,很有異域的味道。四角架上擱了一盆吊蘭,零星花苞裡隱約透著香氣。楠木卷案上點了油燈,琉璃罩內散發出柔和的光,長長淺淺的光影投在他的臉上,雋秀的五官仿若jing工雕琢一般,立體而生動。歐陽謙一身黑長褂,如瀑烏絲柔順地綁在腦後,漂亮而xiu長的手指緩緩掠過扉頁,帶過一陣沁人的書香。

“坐。”他隨意翻著手中的簡冊,頭也沒抬一下。

我提了提長得該死的裙襬,慢慢挪到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歐陽謙見狀,別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淺灰的眸子裡有藏不住的笑意“怎麼,我有那麼可怕麼?”

“沒有。”我隨便應著,左右手叉相握,大拇指開始循環繞圈。

“那為何要坐那麼遠?”歐陽謙提了提眉梢,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有壓力。”我坦言。

“哈哈哈哈!”歐陽謙聞言,朗笑幾聲,忽地從塌上坐起。他隨手取了宣紙,沾了濃墨,龍飛鳳舞了一番後輕輕擱筆,吹乾了端持起來,幽幽誦讀道“晚風輕揚,孑影人殤,相離莫相忘,天涯兩斷腸…”深邃的星目微微歙著,涼指輕叩桌面,狹長的黑眸沉靜而幽遠,閃著驚豔的光。我不自覺地摸了摸臉頰,順勢將垂下的劉海掛到耳後,心莫名地躁動起來。由於剛剛沐浴的原因,周身泛著令人醉的體香,粉面桃腮下,微敞的領口若隱若現,白的藕臂在淡彩薄紗的映襯下更是添了幾許遐思。猶記得剛剛浴池的一幕,痴顛緊迫的呼喚,恍然若失的神情,那一刻忘qing低泣、赤體相擁,有一絲尷尬,一絲動,還有一絲徵仲。

“你究竟是盼兒,還是…非花姑娘?”一句話從頭澆下,我驀地將眼神收回,冷嗤一聲“那我是該稱呼你何公子,還是皇上?”我和他之間說不上是誰騙了誰,或者我們都騙了,亦或是都沒騙,這似乎是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玩的無聊遊戲,你方唱罷我登場,風捲殘紅,雨打落葉,遊戲散場後,誰也不肯留下一絲痕跡。

“從何時起,我倆之間說話需要這樣拐彎抹角了?”歐陽謙輕輕搖頭,眉宇間出一絲無奈。是啊,從何時起呢?從第一眼的錯認到後來的中秋相約,從兩兩之淡如水的過往到他諱莫如深的身份,從他涓涓無謂的包容到之後的連番迫,我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似乎很深,轉念卻又彷彿漫天紛揚的鴻一般,本不值一提。

“相比而言,還是以前的何謙比較值得懷念。”我向椅背靠去,悠哉地翹起小腿。

歐陽謙扯了扯嘴角,抬起頭來看我“那時的你我…確實值得懷念。”我尷尬地笑笑,心裡卻不是滋味。起手端起几上的茶杯,用小指撥了撥漂浮的葉,看著黃綠的茶水因點滴慢慢漾開,浮沉往事彷彿又歷歷在目。

“你的魅力似乎很大…”歐陽謙yu言又止,我聞言,扭頭看他“我又低估了你。”

“哦?”我提了提眉“應該說這一切幸好還能掌握,卻無奈不在你意料之中吧!”

“你…”歐陽謙似乎有些氣急,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又輕輕嘆了一聲“你一定要這樣與我針鋒相對麼?”

“我們本可不必這樣!”我倏地看向他,眼裡含著一絲怨恨。深沉的黑眸彷彿被魔怔了,動也不動,微微動的角似乎洩了他的情緒,像受了委屈的小貓,唯諾得有些可憐。我甩了甩頭,立刻拋卻了這種幼稚的想法,錯覺,一定是錯覺!

“是因為誰呢?”他倏地起身向我走來“是嘯逸?紫鏡國主?

還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匪賊?”

“我倒情願是你。”我幽幽地說了一句,他腳步驟停,身子微微一震。

“你倒是變得多情了…”歐陽謙酸酸地說了一句,抬起手懊惱地敲了敲頭,倏地又坐了下來,離我不遠。

“多情總為無情惱,有時候,人還是無情一些比較容易放下。”我盯著他的眼睛,下顎輕輕一抬,嘴角掛笑“你說呢,皇上?”歐陽謙緘口不語,只死死地看著我,彷彿不認識我一般。被他盯得焦灼,我不適地起身,走到大殿左側的宮燈旁用燭勾逐個撥了撥燈,動作遲緩而細緻,心中卻悄悄打起了小鼓。歐陽謙的意圖不甚明瞭,不說置我的罪,也不談放我回去,彷彿刻意將我囚jin,也許正是應了他與蘇雅梓待的,最終還是要憑藉我以圖控制秦嘯逸。牢籠從郡王府搬到了皇宮大院,只是挾持中多了一份威脅的意味,讓人很不

“你多大歲數了?”妥了燭臺,我又開始觀摩起牆壁上的畫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呃?”身後響起一聲疑問,我似乎看見他錯愕的表情。也是,我這跳躍思維連自己都適應不了,更別說他人了。我抿了抿,無奈地轉身“我是問你貴庚了?”話剛出口便有些後悔,也顧忌到他帝王的身份,生怕他端架子扳臉孔,遂趕忙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失憶了嘛,忘了太多的事,甚至連自己都忘記了,哪裡還記得…”

“去年剛過弱冠之禮。”歐陽謙淡淡地打斷,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我‘哦’了一聲,心裡犯起了嘀咕。好年輕啊…古代男子到了十五歲,要把原先的總角解散,紮成一束,所以稱之為束髮。弱冠是男子二十歲,古代男子二十歲行冠禮表示已經cheng人,又因為還沒達到壯年,故稱弱冠。男子三十歲稱之而立,四十歲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想他歐陽謙剛剛二十年紀便能有如此城府,如斯建樹,非一般人能與之抗衡,不jin對他又刮目幾分。

“那秦嘯逸呢?”

“虛我一歲。”歐陽謙緊了緊眉頭,繼而又笑道“你問這個作甚?”

“問你為何不取啊!”我衝口而出,將心中疑問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立後為尊,國之大體,固牢宮後,天下大定。想一般百姓人家也知以為本,妾成群者更甚,那我聖天皇宮又怎可少了女主人?”其實我是在等你…我心中惡地期冀著這個答案。

“誰告訴你我沒有王后?”歐陽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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