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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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人馬到了城門外。但見天蒼蒼,草茫茫。
爾康趨前對阿里說道:“皇上有旨,請香妃娘娘就在這兒和您告別!”阿里點點頭:“好吧!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阿里策馬到含香車前,含香已經在維娜吉娜攙扶下,走下馬車。
含香看著父親,眼中含淚。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阿里不惻然,用回語說:“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阿里說完,一個
動,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
含香大驚失。慌忙雙手扶住案親,淚,便滾滾而下了。
“爹!你怎麼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裡的話,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身上,我無論怎樣,都會委曲求全的!”案女二人,執手相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風蕭蕭,層雲飛卷。父女二人,半晌無言,似乎天地都為之動容了。
爾康和永琪默默的站在一邊,也深深的應到這種離別的沉痛。
案女二人,終於放開了緊握的手。
“含香,好好愛惜身體,爹去了!”阿里大喊一聲,毅然策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著去了。回部旗幟,也跟著飄飄而去。
含香肅立在曠野裡,臉上帶著悽絕的美麗,目送父親和回部人馬消失。她神情壯烈,衣袂飄然。
爾康和永琪震懾在她那種悽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
阿里和卓兩度回首,最後,對含香揮了揮手,就再不回顧,率大隊人馬絕塵而去,煙塵滾滾,人、馬、旗幟…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含香仍然風佇立。白
衣衫,飄飄若仙。
“是不是該催她回去了?”永琪看爾康。
爾康對含香已經充滿憐恤之情,慨的說:“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讓她再停留一會兒吧!”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面飛躍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四個回族武士同時躍出,分別打向爾康和永琪。
蒙丹對含香,用回語大叫:“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跟我走!”含香抬頭見蒙丹,大震。
爾康永琪倉卒應戰。爾康大叫:“大家保護香妃娘娘!”爾康便奮勇的打退身邊的回人,飛竄到香妃面前,一掌劈向蒙丹。
蒙丹在埋伏的時候,已經看到護送的人,竟是在會賓樓“不打不相識”的爾康和永琪。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這場戰鬥,又是凶多吉少。可是,錯過這次機會,大概他就永遠失去含香了!他說什麼都不能錯過它!他握緊含香的手,不肯放開,單手和爾康對打。含香經不住兩人拉扯,跌落在地。蒙丹急忙拉起含香。這一拉之間,爾康已經凌厲的劈打過來。
蒙丹只得放開含香,和爾康大打出手。
永琪一個人打好幾個,打得難解難分。永琪邊打邊喊:“大家上!如果香妃娘娘有任何閃失,大家提頭來見!”侍衛一擁面上,眾人打得天翻地覆。
爾康和蒙丹一連過了好多招。爾康越打越奇,越看越奇。急喊:“你是誰?”蒙丹不語,勢如拼命。
永琪已經撂倒了兩個回族武士。其他侍衛圍攻著剩下的兩個。永琪就搶下侍衛的一把長劍,飛竄過來幫助爾康。嘴裡嚷著:“居然敢來搶人,我殺了他!”永琪一劍劈去,刷的一聲,劃破蒙丹衣袖,蒙丹綁著繃帶的舊傷了出來。血跡殷然透出。蒙丹回手應戰,長劍再刷的一聲,劃破蒙丹前
的衣服。
含香看得心驚膽戰,魂飛魄散,忍不住大喊:“蒙丹!你放棄吧!我求求你!”爾康和永琪雙雙大驚,都脫口驚呼:“蒙丹?”兩人一喊,手下都慢了慢。蒙丹把握他們這一慢,奮不顧身的舞著月牙刀,直撲爾康面門,爾康靈活的閃過,大喊:“蒙丹!如果是你,不要做困獸之鬥!我們有備而來,帶來的都是高手!你不可能達到目的!快投降吧!”這時,另外兩個回族武士,也已被侍衛擺平了。
“蒙丹!”永琪也喊:“你的手下全倒了,你身上有傷,再不投降,難道我們殺了你嗎?”蒙丹放眼看去,眼看四個武士,全都倒地,自己也已傷痕累累,不堪再戰,頓時心灰意冷。
永琪已經一劍指向蒙丹的喉嚨口。
“蒙丹!還不認輸?”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慘然抬頭,淒厲的說道:“兩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含香踉蹌奔來,對著永琪和爾康,噗通一跪。抬著悲愴絕的臉孔,看著兩人:“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含香說著,就磕下頭去。
爾康和永琪大驚,雙雙跳開,不敢受香妃跪拜。永琪驚喊:“香妃娘娘!我是五阿哥,你不能拜我,你是父皇的妃子啊!”
“快起來!”爾康也驚喊:“我是皇上的御前侍衛,未來的額駙!你怎麼可以對我下跪呢?給侍衛看了,成何體統?”含香跪在那兒,眼神黝黑,臉慘白。
“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差!你們選擇吧!”含香
烈而堅定的說。
這時,蒙丹忽然躍起,舉起那把月牙刀,橫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爾康比他更快,伸手就一拳對他頭上打去,同時,永琪一劍挑了過來,挑開了蒙丹手裡的刀。
蒙丹掙扎了一下,就不支倒地。白的衣服,被血跡染得殷紅斑斑。
這樣壯烈的表現,使爾康和永琪都大大的震撼了。永琪看爾康:“怎麼辦?把他押回去見皇阿瑪嗎?”含香爬了過來,抱住蒙丹的頭,見他渾身血跡,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含香。含香用白紗巾,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然後,她抬頭看著爾康和永琪,幽幽的說道:“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爾康震撼極了,看永琪:“所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過如此了!”永琪也震撼極了,看向爾康。兩人很快的
換了一個眼神。
爾康就蹲下身子,握著蒙丹的胳臂,在他耳邊飛快的說:“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趕緊回到會賓樓去,讓柳青他們把你藏起來!我們必須把香妃娘娘護送回宮,否則,我們兩個都沒有命了!你好好保重,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就飛快的把蒙丹推倒在地,站起身來對侍衛們嚷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永琪就大聲喊道:“還好娘娘沒有受傷,我們護送娘娘回官!快把馬車駕過來!”侍衛駕了馬車過來。懷疑的問:“五阿哥!我們要不要把這些回人的屍體帶回去?”
“護送娘娘要緊!那些屍體不要管了!”永琪喊。
“喳!”含香仍然緊抱著蒙丹的頭,死死的看著蒙丹。
爾康不能再讓他們兩人依依惜別,就把含香一把拉上馬車。維娜吉娜馬上緊緊的抱住含香,用回語嘰哩呱啦的喊著,安著。
爾康和永琪便雙雙躍上了駕駛坐。爾康一拉馬韁:“駕!駕!”馬車往前奔馳,馬隊也奔了起來。旗幟飄飄。
永琪低問爾康:“回去要怎麼說呀?這麼多人親眼看見,總不能撒謊吧!”爾康一臉的堅定:“我來說!”回到宮裡,爾康和永琪來到乾隆面前。
乾隆已經得到了消息,眼光銳利的盯著爾康和永琪?魃剩骸暗降資竊趺椿厥攏磕忝強燜擔?br>“回皇上,阿里和卓走了之後,忽然有幾個回人前來劫持香妃,經過一番大戰,臣和五阿哥已經把敵人打退了。”爾康從容的稟報。
“打退了是什麼意思?怎麼不把他們活捉回來,審問清楚?”乾隆驚疑不定。
“臣已經審問清楚了!”爾康回答。
乾隆驚愕的看爾康:“你審問了?什麼時候審問的?你又打架又審問?”爾康注視乾隆,含意深長的說:“臣想,這次阿里和卓帶著最大的善意來北京,還留下了香妃娘娘,他的誠意,讓人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
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里和卓的好意嗎?所以,臣做主,把那個主犯給放了!”乾隆大怒,一拍桌子。
“你是哪一筋不對?你把主犯給放了?到底那個人為什麼要劫持香妃?從哪兒來的?你發昏了?永琪,你也讓他這麼做?”永琪和爾康見乾隆發怒,都跪下了。
“皇阿瑪!請息怒,爾康自有道理!”永琪說。
“你還有什麼道理?”乾隆瞪著爾康。
爾康誠摯的看著乾隆,竟然坦白的說道:“皇上!那個回人拼死苦戰,被臣和五阿哥打得遍體鱗傷,本來,臣要把他活捉回來,奈何香妃娘娘跪倒在地,苦求我們放了他。娘娘說,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她和那個人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是風兒一個是沙。”乾隆大震。
永琪不料爾康這樣坦白,也驚看爾康。
爾康就充滿的繼續說:“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臣實在不忍把那個人犯捉回來。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這個人犯捉了回來,必然是死罪,那麼,娘娘心裡的恨,就再也無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膽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經身負重傷,臣推測,可能活不成了!”乾隆瞪著爾康,陷進了極大的震撼裡。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