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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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她剛剛衝出不遠，另外兩個衛士，也先後被兩個綠衣女子所殺。

於是，三匹快馬，疾馳向馬車逃走的方向，遠遠的，只見那馬車已馳近黃河岸。美豔女子，嘴角一翹，冷笑連連，她所乘之馬，愈是戮力縱馳猛追。

眼看雙方距離愈來愈近，那個趕車的壯短小漢子，尚不斷回頭看，雙手挽韁，不停地呼喝，更極目四下眺望，希望能及時找到一處安全地方。把小王爺先藏起來。

轉眼之間，馬車已駛近渡船停靠的地方。然而，夕陽西下，渡船停駛，連那大木船上的船伕們，也已上岸返家。

這時候那趕車的壯短小漢子，已不顧一切，急急把馬車在船邊停下，一面大叫說:“孃快！抱小王爺上船，快！”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穿一身淺綠鑲花邊的上衣，紛紅羅裙，煞白的臉上，出一對驚悸的大眼睛，雙手抱起一個年不過六歲的小男孩，一溜煙的跑上靠岸的船上。

“刷”的一聲，趕車的隨手拔出一把鋼刀，也跟著縱身上船，只見他毫不猶豫的揮刀向系船的繩砍去，就聽“嘭”的一聲，那系在大木船頭上的第一纜繩，已然應聲而斷。

緊接著，他又揮刀向船中的纜繩砍去。

在趕車的想來，只要把船衝到河中央，就不怕追來的三個女煞星了。

於是，當他砍斷第二纜繩的時候，那木船在黃河急的衝擊下，立即船頭一擺，向下遊打轉，而形成船尾在上方，船頭在下方的情勢。

也就在短小壯的漢子正要撲向系在船尾的纜繩的時候，卜麗芳已一馬當先，馳到大船岸邊。一看情形，她竟毫不猶疑的一聲清叱，抖動手腕，青剛劍筆直地飛向趕車漢子，人也在馬上一個大翻後縱下馬來。

趕馬車的壯漢子，一看到寒光打閃，冷芒畢，一把寶劍勁急地擲來，他不敢揮刀阻擋，卻急忙打橫一閃，躲過那穿一擊，人又撲向纜繩，正當他舉刀下砍的一剎間，卜麗芳已撲到大木船上。

只見她往前一縱便上了木船，右手疾揮“丁當”連響，銅鈴針己自那銅鈴中疾彈而出。

只見那壯漢子舉起的鋼刀，已無機會劈下，但他在背上連中數枚毒針之下，仍然大聲叫道:“孃，快帶小王爺逃走，快！”他話聲一落，拼著最後一口氣，仍然咬牙揮刀擋住卜麗芳的去路。

就在這時候，隨從卜麗芳的兩個綠衣女子，也跳到大木船上，她們似乎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多餘，雙雙竟揮劍撲向船頭的孃。

任何一個人，都具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本能，當大禍臨頭的時候，很容易把這種本能誘發出來。

此時的孃，就是這個樣子，只見她毫不猶豫地抱起小王爺，隨手又摟起一兩丈長、碗口的竹子，而那樣的竹子，在船頭船尾都放了幾，看樣子是用來救人的。

正當兩個綠衣人，冷笑著來的時候，孃已縱身跳入滾滾的黃河。

立即有一綠衣女子，抖手擲出手中的長劍，就聽黃中一聲“啊！”就見那長劍正在孃的肩頭。

僅只是一瞬間，那個短小壯的趕車漢子，在極度痛苦中，慘然笑著大叫道:“小王爺！老天會保佑你！”

“撲通”一聲，已栽倒在船甲板上。

在猛衝中，搖擺不定的大木船船頭上，嬌豔如花的卜麗芳，與兩個綠衣女子，翹首望著漂向遠方的孃與小王爺，在夕陽即將落入河下方的時候，隱隱地看到河面上滾滾的濤裡，兩個人時沉時浮，向下方。

“小姐！那個孃，肩頭中劍，就算她在岸上，也必死無異，何況她在水中？”另一個也道:“對！等孃一死，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又如何能不死在這滔滔的中？”卜麗芳沒有開口，怔怔地望著遠方，口中喃喃地說:“姥姥，三年多啦，直到今天，麗芳才為你報了仇，那個小孩子，他恐怕死定了。這真是一段好長好長的子，我好累啊。”大地似是突然暗淡了許多，卜麗芳三人，已策馬在西去洛陽的官道上。

且說那滔滔的河水中，王府孃緊緊摟著小王爺，兩手抱著那兩丈長的竹子，一路向下遊漂去。

河水是黃的，但孃肩頭冒出的鮮血，是紅的。

孃不敢伸手去拔，她怕會大量出血，那會死得快，她要在將死的這段極短時刻，把小王子送到安全地方。

一種奢望，繞系在孃的腦際，但是奢望是難以實現的，因為在這種一望無涯的黃裡，顯然已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地步。

“小王爺，孃恐怕不行了！”緊緊抓住孃的衣裳，小王爺急叫:“孃！”一面解下絲帶，孃吃力地把小王爺緊緊地捆綁在竹的中間，但她不放心，又把纏在腳上的布，也脫下纏在小王爺的肋下，一端連在竹子上。

當她這些動作，在極度虛弱中做完的時候，已是有氣無力，面泛青紫，只聽她斷斷續續的說:“小…王…爺，你要多…多保重，……”孃話未說完，人已消失在黃滔滔的河水中。

河面上，只聽小王爺瘋狂般地一聲大叫:“孃…”但那稚子的脆叫聲，卻被隆隆的濤聲所掩，真是叫天不應；而他那雙目的淚水，又為黃水所沖掉。

如今小王爺，除了心膽裂之外，又加上極度的睏乏，不由使他想到王府中的錦羅帳，帳中軟綿綿的被絮，躺在裡面，好舒服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