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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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聽到門鈴的聲音，是隔壁的嗎？睡在客廳的真芝醒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頭好痛…”他一起來，頭就痛得像被人用鐵錘敲擊似地。這應該不是冒，而是酒造成的吧？真芝的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太好，一點小病就會躺下。

門鈴仍舊追魂般地持續鳴響。那清楚的音讓他知道響的不是隔壁，而是自家。

會在這種時間上門來的，多半是推銷員吧。本想置之不理的真芝受不了鈴聲的噪音，終於慢起身，一臉不悅地啪地打開門。

“誰啊？！”

“…哇啊！”門外的人影被一臉兇像的真芝嚇得往後連退兩步。聽出那聲音有點像秦野，真芝混沌的腦袋才整個清醒過來。

（…怎麼可能？）等到閃躲的人影緩緩現身，真芝覺自己被酒侵蝕的心藏開始劇烈收縮起來。

“…呃…”歪著頭仰望真芝的，的的確確是秦野本人。

“呃…你的身體還好吧？”

“…啊？”光是聽到秦野的聲音，便足以讓真芝陷入暈眩。

“鐮田跟我說你吐了…你沒事吧！？”想要深呼的真芝狼狽地卡到喉嚨，秦野慌忙伸手扶住他。

“對不起，你在睡覺吧？還把你吵醒。”反手關上門的秦野順著真芝的背，歉疚地說。

“…秦…野…”秦野皺起眉頭。

“喂…你會不會喝太多了？”看出真芝的紅眼和息都是酒使然，秦野啼笑皆非地繼續說:“算了，你先進去躺好，我去幫你倒水。”

“…不、用了…”咳得更歷害的真芝拒絕不了秦野。把他推進客廳後，秦野又忍不住深深皺起眉頭。

光從滿室的菸酒味就能知道，真芝這段時間是怎麼過子的，秦野走到陽臺邊拉開門透氣。

接著他環顧四周，找到廚房後對真芝丟了句“你先坐好”就走了進去。

（…為什麼？）腦子一片混亂反應不過來的真芝，只能茫然望著秦野消失的方向發呆。

這不是幻覺。看見秦野微慍怒地拿著水杯走進來，真芝才終於搞清楚現狀。

“…喝水。”看到秦野那白皙的手腕，真芝被酒燒灼的喉頭愈發乾渴起來。他不敢正視秦野地接過水杯一口飲盡，然後秦野又無言地走進廚房。

真芝脫力地躺在沙發上緊閉雙眼。

他知道上司應該看出自己最近的不穩定，卻沒料到會傳進秦野耳中。他愈想愈氣。

他費盡苦心想要放棄、忘記秦野，為什麼秦野卻能像無事般地伸出援手？

原來自己在他心目中不過爾爾，真芝不自嘲起來。

秦野的溫柔，是近乎無慈悲的殘酷。

（…不行。）從相遇之初就知道酒會壞事的真芝趕緊起身，得在自己失控前讓秦野回去不可。沒想到才一站起來，就跟拿著溼巾的秦野四目相。

“…啊。”

“你不是頭痛嗎？用溼巾擦擦臉會比較舒服。”聽到秦野自然的語氣，真芝把到口的話了回去。冰涼的巾的確很舒服，而接過巾時不小心觸碰到的秦野手指更讓他顫抖起來。

“會不會太冰了？”把臉埋在巾裡的真芝看不到秦野的臉，卻聽得出語氣中有幾分笑意。

“你真傻，怎麼喝得這麼兇…你的酒量不是不好嗎？”想聽清楚秦野聲音的真芝，忍不住誘惑地緩緩放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