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七章凱·艾派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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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原先在城衛軍中任職的哥哥們請站到這裡，有力量使用武器的叔叔伯伯們請站到這裡，無力戰鬥的老弱婦孺們請立刻回家去關好門窗…為了我們的鎮子，大家，努力吧。”凱從容鎮定的指揮道。

戰場上一個有號召力的勇者，遠勝於一支千人隊所能起到的作用。但一場戰鬥的勝負，仍然需要勇者帶領下的大部隊去獲取，而不是少數人的強大所能取得的。所以凱必須利用上鎮民們的戰鬥力。

人類總是嚮往著一個英雄，這個被稱為英雄的人物，也許並不需要有多麼強大，只要他能成為群眾心目中的指引者，只要他能夠鼓動群眾的情緒，讓所有人認為自己是一個整體中的零件，那麼，這個擁有靈魂人物的集群，便會爆發出遠勝於個體相加的強大實力。現在，凱就是這個英雄，這個心靈中的指向標。

凱雖然只有十二歲，但他的鎮定，從容和冷靜，卻讓更年長的鎮民們不由自主的將他當作領導者，下意識的服從著這位年輕的小鐵匠。很快，年輕的學徒便將所有有力量作戰的鎮民編成小組，向鎮子的各個出口搜索。

殘存的遊蕩者，在人數優勢下的鎮民面前，幾乎沒有什麼抵抗之力。沒有了那個所謂的魔鬼，人類的勇氣似乎又找了回來，他們兇狠的向著劣勢中的敵人發洩著自己的痛苦。

財富的損失，親人的喪生…在沒有了那個神秘的威壓之後，鎮民們的心理壓力解放，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士氣高漲的臨時民兵幾乎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將原先似乎不可違抗的強盜們變成了一具具絞死的屍體。

“太順利了一點，我想年輕的凱還需要一點點挫折。”蘭度遠遠的看著那領著鎮民四處清剿殘留強盜的凱，笑道。

“喵，不是還有一個詭術師嗎？”若若偏著腦袋問道“俘虜們說的，那個傢伙很厲害喵。”

“他的任務已經達成，又失去了手下，單單靠詭騙的幻術是無法獨力面對這麼多敵人的。”蘭度答道“他應該會找一個更好的機會，或者再去誘拐更多的手下。”

“喵，幻術一點也不好玩，若若一眼就看穿了。”若若得意的拍著小脯。

“是啊，我們的小若若可是有鷹的眼睛和貓的耳朵，普通的幻覺哪裡騙得過你。”蘭度笑道。

“蘭魔好像也不怕幻術喵？”若若歪著腦袋盯著蘭魔上下打量著。這位漂亮嬌小的女孩，卻讓蘭魔不由自主的向後一縮，恨不得鑽進土裡消失掉。

“煉獄裡擅長幻術的傢伙多了去了，這廝大概見多了，所以已有一點抵抗力了吧。”蘭度笑道“現在，是時候把他找出來，給凱製造一點麻煩的時候了。”

“好啊好啊，若若最喜歡找麻煩了。”若若拍手笑道。

奇怪的是，那個詭術師，似乎已經失蹤了一半，凱帶著人搜索了大半，俘虜絞死了大約二三十名遊蕩者強盜，但怎麼也沒找到那個詭術師。

當然，要抓住一個六級以上，擅長使用幻術的傢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凱很快就放棄了，向鎮民們宣佈，鎮子已然重新回到鎮民的管轄之下。

蘭度對於鎮子的慶祝活動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帶著若若和蘭魔，不客氣的從酒館老闆帕德林手裡來二十人份的食物，遠遠的聽著廣場上的歡呼聲，和若若蘭魔吃得滿嘴是油。

原先的鎮長和城衛軍已然在魔鬼出現時或殺或逃了，所以凱在慶祝宴會上，提出重建小鎮的議案。

在蘭度的暗中指點下，凱以與年齡不符的睿智，為小鎮作出了相當有效的管理體制。他示意由鎮民自己組建一支城衛隊，平時各自做各自的營生，在警鐘響起後立刻在廣場中心集合領取武器充當執法者和保衛者。而鎮子的其他事務，則由鎮民選舉鎮上的長者共同商議決定。

以凱此時的名聲，他的提議很快被通過了。雖然在蘭度看來這種淺的民主很快便會變味成少數特權階級的統治工具，不過蘭度並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他也不想搞出什麼劃時代的政治影響來。

在狠狠過了一把英雄癮之後，凱又提出要追隨“偉大而睿智的導師，無所不能的魔法師蘭度先生”外出遊歷苦修，要成為整個帝國聞名的大英雄。鎮民們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除了凱的母親戀戀不捨的無言淚之外，其他人顯然都願意自己成為英雄的鄰居…

那是一種虛幻的優越，不過很多人還是樂此不疲的向旁人宣揚自己的同鄉中有誰誰誰是某次戰役的英雄，誰誰誰是帝都的高官…

第三天早晨，蘭度要啟程了。

蘭度不喜歡看母親淚，所以他先行一步，在小鎮外等著凱與雙親告別。幾個小時後，在小若若失去耐心之前，凱終於揹著一個大包，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蘭度面前。

看著凱一身新衣上密密縫著的針腳，戴滿頸間的大堆贖罪券護身符，心整齊的全套旅行用品…蘭度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許久沒有說漢語，蘭度已然有些生疏了，但此時此刻，他所想到的卻不是十四行詩和華麗的宮禮文，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念過的這首《遊子》。

“蘭度哥哥，你在說什麼呀，若若一句也聽不懂呢。”若若撲扇著耳朵答道。

“我在說，凱有個很溫柔的媽媽呀…”蘭度輕聲說道。

“若若沒有媽媽了，若若的媽媽很早以前就沒了。”若若突然抱緊了蘭度，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