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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別說了。”石無痕深思的看著石無忌,卻引來石無忌挑的目光…那是他翻的前兆。三個人馬上很識相的各自找理由退下了。
他石無忌做事的原則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從不傷及無辜。所以他命令弟妹們不能去刁難那個嬌弱的小東西,他原本說得非常理直氣壯,卻在無痕探索的眼光下升起無名火;他知道無痕心裹在猜測什麼,而這種想法令石無忌倍覺狼狽。他想保護那個被派來臥底的女孩,這本沒道理!
輕吁了口氣,他眼光停頓在前方窗口外的一朵嬌弱玫瑰上,心中卻浮現一張美絕塵煙、楚楚動人的臉蛋,揮之不去,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蘇幻兒以為,石無忌假若真的急著回北方。也會等到天亮再說。不料卻在人好夢正酣時,將她挖出棉被,要她收拾一下好上路。
其實也不用她動手整理些什麼,伶俐的丫頭們早將她的東西打包完讓腳伕抬了出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傭人伺候更衣梳頭而已。
今夜是房花燭夜,但他並沒有到房中與她圓房。害她打從下午一直提心吊膽到更深,才在一種既鬆弛又不解的困惑中
糊的沉睡,睡得防備,所以很不安穩。看著大門外的馬車及三匹上了鞍的駿馬,她的新婚之夜倒像是逃亡夜呢!泵兒好笑的想著,而睡意一波一波湧來,她的思緒依然混沌不明。
“少夫人呢?”石無忌領著弟妹走出大門,問著一邊的總管,目光在僕人間搜尋。他回房接她時,她已給傭人領了出來。
蘇幻兒頭點得快掉下去了…原來她又兀自打盹了,全然不知道丈夫正在找她。一邊的女傭低喚:“夫人。”順手輕推了她一下。幻兒猛地睜大眼往前走一步,才向前跨出去,卻被裙絆了個踉蹌,往前傾倒。石無忌手快的將子扶住,而她就跌了個滿懷,對著那副偉岸溫暖的
膛投懷送抱。
傭人們全咬住舌,忍著笑意,偏有一聲悶笑從石無忌身後肆無忌憚的笑出來。幻兒認得這個聲音,是那個代娶新郎的聲音。她掙扎的站好,從丈夫臂彎中看過去。兩個高大俊期的北方男子中間護衛著一個嬌小俏弱的少女,他們都長得非常相似,一定是石無忌的血親。
石無忌低沉的開口,眼光順便對小弟投下警告的一瞥,所以石無介飛快的收住笑。
“無瑕,過來與你大嫂共乘馬車。幻兒,她是小妹無瑕。”他扶著幻兒走到三人面前,三個人都有瞬時怔忡的神情。
他們看她的眼神使得幻兒以為自己是否那兒衣冠不整了?匆忙低首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不妥之處。小臉閃著困惑與惱怒的看向丈夫。
“我那兒不對了?”石無忌輕道:“這是大弟無痕,小弟無介。”神情上,石無痕與石無忌相似。但石無痕身上又多了股儒雅的溫和,可是溫和下的深沉銳利卻不容輕忽。而石無介就單純多了,愛惡喜怒全在一張俊臉上刻劃得清楚明白,十分可愛。二十出頭的年紀,待他更成些,也將會與他兩個哥哥一般,擁有致命的
引力。
幻兒在打量石家成員的同時,也正被他們所評估:無可否認,蘇幻兒的確是美!
她這個南方佳麗,與無瑕這個北方佳麗美得截然不同,各有特。
石無瑕如同仕女圖中走出的可人兒一般,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花為姿,柔美溫婉得不可思議!與蘇幻兒的柔弱美大不相同。
以花為喻,石無瑕像是一朵不沾纖塵的空谷幽蘭。而蘇幻兒的容貌神態就是臨水而居、無依無靠的水仙。
彼此認識了後,石無忌率先扶她走向馬車。注意力一轉,幻兒一雙翦水大眼就直直的盯著馬車前方那三匹黑亮高大、神奕奕的馬兒看。
出殷切的渴望,不如思索突兀開口:“我也一同騎馬好不好?”在二十世紀時,她唯一的騎馬經驗是在臺中后里馬場,騎過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進棺材的馬。放馬狂奔,
風恣意的豪氣一直是她所向往卻無法達成的心願。難得眼前的馬兒壯碩美麗,怎不教她躍躍
試呢?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開口羅!卻惹來各方詫異的眼光。
“你會?”石無忌不相信她會騎。她這種弱不風的身子豈
得起馬身的折騰?何況沒有一個女人會被允許騎馬,那
本不成體統,尤其是高尚人家的女孩兒更是。
“不會,可是我想騎。”幻兒老實的說著。看到石無忌一臉堅決,知道希望將會落空,真是掃興!
不等石無忌開口,她就很認命的聳聳肩。
“好吧,上路吧,當我沒說。”在眾人詫異眼光下,石家大少…蘇幻兒小姐逕自走向馬車,雙手撐轎身跳上馬車。侍蘇幻兒拉好裙才意識到氣氛的不尋常,怎麼了?目光不
含著問號看向石無忌。但,石無忌僅只看了她一眼沒開口說些什麼,扶著石無瑕走向馬車。傭人忙搬來矮凳子讓她墊腳上馬車。原來小姐們上馬車得有這一道程序呢!斯斯文文的,才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出了大糗還不自知,蘇幻兒暗自對自己吐了吐舌頭。卻不知這個俏皮的小動作盡收入石無忌眼中。
馬車外表十分素,由黑與金漆成…這兩個顏
是石家的家族
系。馬車裡面相當寬敞,左右兩邊放置羽
軟墊供她們歇息,中央靠內側釘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置茶點。後來她才發現原來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子、茶壺全是鐵製品,難怪馬車行走時不會跟著晃動。桌子下方有六個暗格,分別放置點心、茶葉、絲布、綵線、繡花針之類的東西。小泵無瑕坐位旁放置一些小行李¢本、薄被。
她還以為古代的馬車就像電視中常見到的花轎一般窄小。事實卻不然,至少目前她乘的馬車就寬敞而舒適。
回北方的旅途預估半個月。
頭一、兩天她可以藉著打量馬車、觀看窗外景物打繁間;但,第三天後這些都不再引她,她無聊得只想尖叫。
她曾多次試著想與無瑕聊天,但無瑕本沉靜少言,通常回她一臉善意的微笑,不答腔,然後低頭專心繡花。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隔著彼此似的,反正兩人就是無話可說。奇怪了,幻兒自認一向有人緣,怎麼一來到古代,魅力就消失了?住宿、用餐時刻,全鄱在靜默中進行,沒人說話,除非石無忌有事情
代。悶!悶死人了!
蘇幻兒快悶瘋了!迸代人都這麼陰陽怪氣的嗎?還是數百年代的差異,生活習慣改變太大?她還魂在一個惡的家庭,飽受欺凌。第二天又馬上嫁入一個一家子全都嚴肅死板的家庭。要與她共度白首的丈夫對她冷淡客氣,只除了新婚之夜的柔情…如果威脅要打她、勒死她也能算是柔情的話!不過,畢竟他笑了。幻兒猜的沒錯,這男人
本不會笑、不常笑、甚至不願笑!新婚之夜那天的大笑沒有錄音存證下來真是可惜。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通常中午他們一行人都在野外杯中野炊。沒有傭人的情況下,石家三兄弟當然得親自動手,除了乾糧、醺外,無介去打了一隻山雞加菜。用餐時間,同樣的最高品質…靜悄悄。
哦!她需要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