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身份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看來我不是全勤有仇就是跟供電局有仇!掀桌——氣死我了!又不是用電高峰,十點鐘你停什麼電!)未央北闕前,丞相、御史、將軍陸續趕來,皂的車蓋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這般排場,連皇帝出行都未必能見到,圍觀的吏民中有些好事的不眼中放光,心中直呼不虛此行。

丞相來了,卻不肯入宮,桑弘羊等人也只好從宮牆上下來,陪著年邁的丞相站在北闕前,打量著那個自稱是衛太子的男子。

桑弘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好像你見過太子似的!”丞相車千秋,本田氏,徵和三年之前,世居長陵的他只是高寢郎,既無材能術學,又無伐閱功勞,只因一份奏記合了先帝的心意,因此,數月間由大鴻臚而代劉屈為丞相,封富民侯。可謂世未嘗有也。因此,漢使者至匈奴,單于問使者:“聞漢新拜丞相,何用得之?”那個使者如實回答:“以上書言事故。”單于對此十分不屑:“苟如是,漢置丞相,非用賢也,妄一男子上書即得之矣。”撇開漢匈之間的敵意不論,這位丞相的確不比他的先輩有足夠的能力或者威望權傾天下,他只是很兢兢業業地為天下民生做著自己所能做的努力,希望能達成自己封爵的那兩個字的目標——富民——這樣一位並不於謀算的丞相,面對這種從始至終都透著古怪蹊蹺的事情,他的沉默並不難理解——更何況,衛太子在世時,他尚地位卑微,哪裡可能判斷得出此人是否衛太子本人?

先帝末年的巫蠱之禍幾乎將朝中勢力完全清洗了一番,此時,站在這裡的公卿高官基本上都與丞相一樣——對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毫不悉——誰敢斷定此人的身份?

當然,也有不少人本不相信這人是太子。無論那人看上去多麼地像那個記憶中的身影——那位太子怎麼可能在先帝駕崩數年後,搞出這麼一出事?——思子宮、歸來望思臺…——先帝說他死了。他還能活嗎?——再說。此時此刻。便是真太子。自告身份又能如何?

“將此狂悖之人拿下!”各人都在算計、思忖、猶豫地時候。一個意氣風發地聲音打破了宮門前地寂靜。所有人下意識地望向下令地人。

識人先看車——皂蓋。兩皆朱。銅五末。軛有吉陽。卻非右——可見其當時秩二千石的官員。

“是京兆尹雋君!”圍觀地民眾中不少人都認出了來者——身在長安城中怎麼能不認識京兆尹呢?京兆尹雋不疑,字曼倩,渤海人。先帝末年,得時任直指使指的暴勝之的舉薦,徵詣公車,拜為青州刺史。始元元年,齊孝王孫劉澤的謀反,被雋不疑發覺。收捕以聞,皆伏其辜。隨後,雋不疑被擢為京兆尹,賜錢百萬。其治事,嚴而不殘,京師吏民皆敬其威信。

見雋不疑一到便要收捕此人,隨行的京兆尹佐吏立時面,有幾個與主官較親近的更是立刻湊近了勸道:“眼下其是否為衛太子尚未可知,且稍安之為好。”雋不疑沒有反駁,目光掃向北闕前不為所動地男子,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是。隨即。他便想到那個大將軍府來的人所代的話,心緒立刻一沉。再不起一絲波瀾。

也不看同在北闕前的公卿高官,雋不疑昂然而言:“諸君何患於衛太子!昔蒯聵違命出奔。輒距而不納,《秋》是之。衛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擲地有聲的話語讓諸從吏立時凜然,再不敢躊躇,上前將那名自稱衛太子的男子收縛押走。

雖然把人抓走了,但是,那人卻本沒有見京兆尹治所被送到了廷尉寺。

當年就對暴勝之說“凡為吏,太剛則折,太柔則廢,威行施之以恩,然後樹功揚名,永終天祿。”的雋不疑怎麼可能會真的碰這塊灼手地火炭?來北闕之前,雋不疑便準備好了封印文書,一離開北闕便讓從吏持文書將人送去廷尉寺。

“事涉先帝、太子,豈是區區一個京兆尹能決斷的?”對從吏眼中的疑問,他答得理直氣壯。

在人前昂然正直的京兆尹一進家門,卻是兩腿一軟,幸好一手扶住了門框才沒有當門跪倒,半晌才好容易地挪到自己地上坐下,而一身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幾重衣裳。

雋不疑就這麼怔怔地坐在上,直到哺時,他的老母親前來喚他用膳,他才驀地回神。

知子莫若母,何況他少年喪父,與寡母相依為命,如今這般與平時判若兩人的模樣,雋母如何不驚?

“兒是怎麼了?”緊緊揪住兒子的手腕,雋母心驚膽顫地問道。

雋不疑連忙起身,扶著母親坐下,勉強笑道:“兒無事!”雋母更加驚懼:“莫哄阿母!究竟出了什麼事?”雋不疑躊躇,終是對母親道:“阿母,兒想辭官。”

“這是為何?”雋母稍鬆了一口氣,放開兒子的手腕,一臉困惑地問道。

雋不疑苦笑,不知道該如何跟平素只在家中紡績的老母說明情況——朝局愈發亂,今連“衛太子”都出來,下次不知該是什麼狀況!這種情勢下,他這個京兆尹豈是好當的?——今霍光能想到用他,異,其它人會想不到?

他正在斟酌,就聽母親溫煦地道:“我是婦道人家,不曉得大事。兒素來端方,若心意已決,就按兒的意思辦!”雋不疑大喜,連忙謝過母親。母子倆都放下了一樁心事,自然是和和樂樂地用了哺食。

既起了明哲保身地心思,第二天,天子與大將軍地誇讚就不值一提了,哪怕是“公卿大臣當用經術明於大誼。”這樣的話。看開了,也就是一句慨而已——他是郡文學出身,秋經術豈有不明之理?——這種讚賞,他寧可沒有!——得到天子與大將軍讚賞之後,他還如何能提出辭官之請?

雋不疑只能是群臣崇拜與嫉妒織地仰視目光中,繼續守著京兆尹的印信。

當然。對大將軍提出將女兒許配他為這樣地提議,雋不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只是個小人物,當不得如此厚愛!——霍光地信重是那麼容易得的嗎?——再說,他家中已有室。

當然,雋不疑敢拒絕,也是因為多少有些肯定,霍光的氣量不會連這種拒絕都無法接受。

雋不疑的煩惱很多,因此。對那個“衛太子”的消息並沒有多關注,當然,既然身在長安,京兆尹治所又是人來人往地地方。這種世人矚目的消息自然傳達室得很快。

廷尉驗治的手段素來高明,不過幾便查清,那人本是夏陽人,姓成名方遂,居於湖縣,以卜筮為生。前些天有故太子舍人找他占卜,隨口說了一句:“子狀貌甚似衛太子。”成方遂便心動了,不知怎麼想了幾天,竟想出冒充衛太子以得富貴的主意。隨即便詣闕自稱衛太子。廷尉還逮召鄉里認識此人的張宗祿等人。不幾便以誣罔不道定罪,成方遂隨即被斬東市。其父母子同產也被連坐棄市。

這種事情自然是長安居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知為什麼。成方遂被斬後不久,民間就有傳言,那人並不是成方遂,而是姓張名延年,不過,這種無傷大雅地細節,也沒有幾個人會真的計較。

居於天子腳下的首善之地,誰也不是傻瓜,哪裡會去議論真正的忌話題呢?

談論那種話題的無論有無算計,都自是立於九重之上的人。

譬如椒房殿中的兩位。

“我不要!”

“不要!”接連被小妹妹拒絕,劉病已苦著臉,剛要坐下,就見小皇后手一抬,下把一揚,指著旁邊的獨榻道:“傅母說了,從今往後,我不能與皇帝之外地男的同席。你坐那邊!”劉病已一個踉蹌,膝蓋正好撞到兮君右手邊的憑几,痛得他呲著牙直氣。

“病已哥哥,你沒事吧?”兮君被這個意外嚇著,連忙推開憑几,扶著他坐下“要不要讓太醫看看?”

“不要不要!”劉病已連忙搖頭——小孩子嘛,誰願意見醫者?見了就要吃苦藥的!

趁著這個機會,劉病已連忙問兮君:“兮君,你到底生什麼氣啊?”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不明白小妹妹是怎麼了,無論怎麼哄都不肯理他。

提起這事,兮君立時不高興了,可是看著他痛得一頭冷汗、臉發白地樣子,也不好再堅持,只能不滿地嘟囔:“病已哥哥自己去北闕看熱鬧了!”劉病已撫額,無奈地解釋:“我也是一時興起跑去的,也沒有看到熱鬧——我去的時候,那個京兆尹已經把人帶走了!”

“噢!”兮君心裡稍稍平衡,病已覷著她的臉,小心地補充:“再說,那天,左將軍也在呢…”會認出她的。

兮君的小臉一垮,無奈之極。

即使她是中宮,也並不能在宮中隨心所的。

摸了摸小妹妹的頭,病已輕聲道:“沒事的,下次,我一定帶上你!”兮君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見劉病已一臉不高興地瞪著自己,才笑道;“好!下次病已哥哥可不能自己跑去玩!”病已這才開心地點頭。

兩個小孩正在說笑,殿門忽然打開,帷簾被冷風一,立時鼓動輕擺,兮君不解地看著倚華走進殿中,步伐竟有些凌亂。

“長御?”兮君困惑地輕喚。

倚華在幄帳前跪下稟報:“中宮,廷尉與光祿勳在前殿…”焦灼地心情讓她一時說不下去了。

“廷尉與光祿勳?”兮君不解地重複“要見我嗎?”

“不是地!”倚華搖頭,目光落在劉病已身上,無限沉痛地說“他們來,是要帶走曾孫…”

“曾孫?”兮君不明白,劉病已更加困惑,卻也明白倚華不會無緣無故地看自己:“為什麼要帶走我?”身邊的人經常這樣喚他,他明白是指自己——可是,為什麼?

倚華看著他茫地神,輕聲道:“因為曾孫你是衛太子的元孫啊!”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