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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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種田養你,而且我會長大。這幾年來,我大哥也撥了不少月俸給我,我存了很多,尋常過,用上五年也不愁。”

“哦…是嗎…”她心不在焉,一雙眼掃向白宅內的屋瓦樓閣,想著昨白熙為妾與趙小姐添購了數十萬兩的首飾,心中殷殷渴盼著自己也有那麼一天,有那麼一個有權有財的男子給她穿用不盡的珠寶綾羅。

十年來,白家沒有虧待她,但因為沒有男人扶持,她也不曾享受到最好的待遇。除了四季定時的添衣,以及逢年過節發送的禮錢,是白家人統統有的之外,哪會有人獻來寶物,只為她而費心思呢?

如果她的丈夫是人人喜愛的白煦…

公婆會疼愛她,大伯也會對她另眼相待;更別說底下僕人迫不及待的巴結了,那才是身為女人最高的榮寵呀!白煦比之白濤,何止是天與地、雲與泥的差別呀!

此刻看來,白濤平板的相貌真是愈看愈厭,真奇怪以前怎麼會以為他不錯,真正的好男兒應是她的未婚夫婿白煦哩!那才真正是謫仙一般的人物呀!

思及此,她想到自己必須找個好時間與未婚夫深談,為當年的事作一個說明。唉!蹉跎了她十年的青,白煦一定會娶她的!

暗影中,是滔滔不絕的男子與別有所思的女子,而在他們身後的圍牆上,坐著一抹纖影,冷漠的雙眼出了些許興味,淡鄙地微微笑著…

雲破月出,柔光下描繪出趙紫姬緻的玉容。

成親一事,並不是白煦回來的主要目的,而他真的意外連麗秋會願意嫁他。在雙親不斷地暗示他之後,他心中微微到心煩,然後再為自己的心境而自省,他不該為任何事心浮氣躁,並且怨怪他人;然而…他隨遇而安的情,何以不再平靜了呢?

“師父。”葉盼融經僕人通知來到白煦住的院落。向來他們師父一向住得最近,甚至由他擁她而眠,但大戶人家禮教多如牛,不許有這種事發生;即使他的院落尚有數間空房,也不許她住,她必須住到專為客人準備的女眷院落。

“啊!你來了,快過來坐。”他向她招手,要她一同坐在榕樹下的石椅上,而他正忙著將煎好的葯汁倒入碗中。

“昨我向莫大夫請益了一帖葯方,配合咱們在山上採的靈葯,給你調養正好。連吃七帖以後,普通的毒已不至於傷你,即使中了難解的毒,亦不會立即病發,可延長時間找人醫治。”她無聲地接過,不美觀的表相自然表示出其葯入口難嚥的程度,但她只是小口地啜著,苦入心脾也不敵師父的用心良苦讓她動。

“小心燙,別喝太快,好孩子。”他忍不住輕撫她長髮,也湊近面孔吹著她碗中的葯。雖不能讓葯減輕苦味,總可以讓愛徒不被燙到。

好孩子!?

以前師父為她熬葯補品時,總是這麼叫的,他實在是一個不會帶小阿的人,而她恰懊也不是尋常天真不解事的丫頭。小時候心中偶爾會厭惡他這麼叫,於事實不符的名稱她極端抗拒,不過年歲老大的她此刻再一次聽到,倒是備親切的。

眼中蘊含罕見的笑意,不期然在抬眸中與白煦子的雙眼對上。隔著葯碗,近在咫尺處的相望,一時倒給瞧得痴傻了。

是這樣的一張面孔,將她從絕望的冰寒中牽引了出來,看到人間尚有溫暖,生命自有其持續下去的原由…她一定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對親人的孺慕之愛,對”人”存著的愛,對世間種種的依戀…或對異該產生的愛;全因為有他,也只存放在他一個人身上。

她一直是知道的,葉盼融之所以仍活在世間,那是因為世上有一個白煦。冰葉之所以不斷地清除世間至惡,乃是因為白煦給了她正義光明的理念,讓她知曉自己身上的不幸不該一逕地用來哀悼,而是更該因自身的痛苦轉化為幫助他人不遭此痛的動力。世間悲苦已太多,製造的人永不滅絕。她不盡然可以誅絕所有罪恚,但只要去做,罪惡之徒便會一一減少。

不能說沒有心灰意冷過,但只要知道師父永遠在她背後守候她,她便不會言累了,即使她所認知的人類壞多於好…然而,他還能任她獨佔多久?

失神的凝視在她察覺到有人接近時終止,她放下喝了一半的葯,低頭看著燙紅的手指。白煦也順著看過去,同時也斥責自己近來為何老是魂不守舍…

“呀!碗的外沿很燙吧?”他抓起她雙手吹著。

“不礙事。”她任他握著,抬頭時也正好看到由拱門那邊走過來的連麗秋,正以無比端莊溫婉之姿碎步而來。瞧見了這方兩人不合宜的舉止,僅只是包容她笑著。

“打攪到兩位了嗎?”她溫婉地問著。

白煦知道有人來,只是沒料到會是她;起身以對的同時,並沒有放開愛徒紅腫的雙手。

“連姑娘。”連麗秋望了他一眼,卻因為泛滿了紅,羞怯地低垂下面龐,依然心跳難止。不能想像這俊雅的男子竟是她未來的丈夫,前只是遠看,今近看了,更是一口氣也難以提個順暢,幾乎要說不出話了。

“都…這麼著了,煦哥哥應該叫奴家閨名的。”不敢多瞧,又想多瞧,只好在趁著與未婚夫的徒弟寒喧時趁機再看一眼,然而這竟是失算了。葉盼融的絕麗相貌與冰山似的氣勢,不僅無法看一眼了事,恐怕在驚奇的同時,也被那冰寒凍成霜人兒了,她怯怯地開口:“盼融…呃,我可以這麼叫你的,是不是?煦哥哥收的徒弟,當真是人間絕。以後如果我們的女兒有你十分之一的美麗,我就心滿意足了。”葉盼融不是聽不出連麗秋語氣中的挑釁意味以及宣示佔有,但她眉眼不曾動,回被白煦握著的手,沒有錯過白煦在她動作中下意識地緊握了下。雖仍是被她了開去,但淡淡的眼眸會,她幾不可聞地微笑了下。

喝完剩下的半碗葯,她往拱門的方向走去。

他們之間的意會,往往比語言來得能溝通。

“我…令她生氣了嗎?我可曾有不得體的辭令讓她生氣?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連麗秋見葉盼融步出院落大門,即刻擔憂地看著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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