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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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倘若是在之前,就算是知道沈寬的計謀有多歹毒,她也會冒死達成目的。但是皇甫覺之前已經在她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他沒有強硬地改變她的觀念,只是讓她自行去判斷。
“原來,我只是一個你費心養出來的葯引子。”她被矇蔽了這麼久,到如今才知道事實的真相。
本以為她的存在,是為了一個崇高的目的,能夠為沈寬拯救天下的百姓。但是真相一一在她面前揭穿時,她才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麼不堪。
沈寬對她自小的溫和寵愛,其實是別有用心的。難怪他不讓獨沈皓碰她,她是一個被薰染了劇毒的女人,哪個男人碰了她,就會化為一灘屍水。沈寬的罅不是為了關愛,而是要保護獨子,不要成為牡丹花下的風鬼。
燭火在夜風中搖晃,她直視著沈寬,懷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這就是她一向以為,懷抱著仁德,誓言拯救天下蒼生的長輩嗎?
“不然,收養的眾多孤女裡,我為什麼獨獨對你花費最多的心思?”沈寬睨著她,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看到閃動的光芒,她回視著他的模樣,讓他心中閃過些許不安。
他的拳頭收緊,知道在皇甫覺死後,等一切大事底定,他也必須送穆紅綃下黃泉去。這女娃兒知道得太多,若是留下來,遲早會是個禍害。
“所以,你也不在乎帝是否是個英明君主,就你而言,
帝英明與否並不重要,你只想毒死他,然後取而代之。”她緩慢地說道,事實一點一滴在腦海中釐清了。她的雙手顫抖,表面上卻努力維持著冷靜。
身為一個忠心的殺手,她不應該質疑沈寬,但是她如今所看到的事實,竟跟她長年所相信的差距十萬八千里。就像是從雲端跌入萬丈深淵,她下意識地用手著肌膚,想要
去體內的劇毒。
手臂的粉肌膚被
得浮上一層豔紅,甚至有刺痛的
覺,但是那些毒葯滲進她的體內已經這麼多年,她這些舉動完全於事無補。想到皇甫覺會在與她
歡後,化為一灘屍水,她的心
不住竄過一陣疼痛…
在這紛亂的一刻裡,她只知道…她不想讓他死!
沈寬眯起眼睛,不悅地一揮手,險些又打到了紅綃。
“你的廢話太多了,我記得可沒將你教養得這麼多話的。”他伸手捏起紅綃的下顎,望進那雙眼睛裡,聲音變得溫和。
“紅綃,我的孩子,乖乖聽話,去替我解決了帝,我不會虧待你的。”紅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間覺得好冷好冷。沈寬的表情,如今看來竟是這麼可怕。她的心中矛盾極了,已經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或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仍難以接受?
“我完成任務後,你會怎麼做?”她半晌之後才有能力開口,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
沈寬觸摸她的肌膚,傳來一種瘋狂的意念,讓她幾乎想要失控地推開。這實在太可笑,在她幼年的時候,是多麼期待沈寬能多給她一些注意,每次沈寬輕拍著她的頭,她就到無限的光榮。
那時,她可以獻上任何東西,只為了討沈寬歡心。
“我會入宮去處理一切,之後在眾多大臣的殷勤請命下,不得已地登基為王。”他的手有點顫抖,連笑容都扭曲了。身上所受的重傷,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垂垂老矣,時已經不多,要是再不行動,從皇甫覺手上得到山河,他就再也沒有機會。
這才是理所當然的,那個漫不經心、到處眠花宿柳的年輕人,怎麼有能耐坐擁天下山河?他才是眾望所歸的君主,絕對有資格坐上那張龍椅。
紅綃點了點頭,緩緩退開幾步,冷眼看著眼神瘋狂的沈寬。她像是突然間從沈寬所編織的夢境中跳脫出來,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思索一番。
在心緒紛亂的時候,腦海中竟浮現皇甫覺的臉龐,他調戲她的可惡模樣,以及他緩慢地將兩人的發相系的溫柔模樣…
明明每一次都被他氣得羞憤加,但在這一刻,她卻急切地想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彷彿見到他,她的心就可以稍微平靜些。
“地圖留下,你回王宮去,五之內,我
代你的任務就必須達成。”沈寬嚴厲地說道,揮手要她離去。臨去前他還將百寶櫃中的葯材抓入錦袋內,拋到紅綃的身上,要她一塊兒帶回王宮中。
她沒有多說什麼,彎拾起那個錦袋,之後轉身離開聚賢莊。她不願意再久留,甚至連多留一刻鐘都覺得難受。
紅綃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而坐在寬大木椅上的沈寬,仍在燭火下,編織著他君臨天下的美夢。
螢在夜裡
竄,而紅綃完全視而不見。
她握緊了手中的錦袋,在黑暗的山林中盡力奔跑著,提著一口氣,將輕功施展到極限,甚至到口都隱隱作痛、像是快要炸開似的時,她才倚靠在一棵巨大的檜木上
息。
離開聚賢莊後,她沒有朝王宮的方向奔去,反而一路奔上聚賢莊後山的巨大山嶽,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發洩積壓在口的難受情緒。黑暗中,森林顯得十分詭異,但她全然不覺得恐懼。
如今才知道,真正能讓她覺得恐懼的,是沈寬可怕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