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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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昂強力壓抑口的陣陣血氣翻騰,按原路匆匆而返回,待到走出“碧湖”眼前已是金星亂舞,全身半分力氣皆無。
四下觀看,發現在碧湖門口處有幾輛馬車,想來是拉送遊客所用。於是強打起神,向其中一輛馬車走去。
“公子,可要用車!”走到車前,還未等吳子昂開口,那車伕已是堆起笑臉搶先搭訕道。
“平陽客棧!”此時吳子昂覺來說話的力氣都欠奉,咬著牙鑽進馬車,隨即癱軟車座之上。
“好咧!”車伕痛快地應了一聲,隨著鞭子發出‘叭’的一聲脆響,駕著馬車直向城西行去。
坐在馬車之中,吳子昂口煩惡之意愈濃,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般折騰不休,那種無法形容的痛苦幾乎令他呻
出聲。
怪不得衛叔再三告誡他此法不可妄用,單是施法後的遺症便讓人吃不消了。吳子昂一邊想著,一邊緊咬牙關忍受著。
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然而卻讓他覺有一萬年那麼久,直到耳中聽得車伕喊了一聲:“公子,客棧到了!”他連忙掙扎著下了車,隨手掏出一錠銀子甩給車伕,然後快步向客棧內走去。
聽不見身後車伕驚喜的叫聲,亦看不到客棧內問旁人望向他詫異的目光,吳子昂邁著僵硬的腳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撲!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忍了很久的一口鮮血終於從口中噴出。望著地上的那一小灘血紅,他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隨之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他的身子也變得越來越沉重,沉重到他的腿雙已無法支撐下去。‘撲通!’在聽到自己倒地時發出的悶想響聲之後,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覺到自己已醒了過來。舉目四望,入眼處卻是一片的火紅!
這是哪裡?他茫然地四顧張望,想要分辨自己身在何處,卻忽見一道白的身影俏立於他身後。美眸顧盼,笑靨如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依依。
依依!吳子昂又驚又喜,連忙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拉住對方。
“子軒,我來陪你了,你可歡喜!?”依依美眸中放出款款柔情,伸出雙手直向吳子昂
去。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相擁那一刻,四周紅光忽然暴漲,一股熱毫無預兆地將兩人捲入其中。
依…!吳子昂的聲音才喊出一半,便硬生生被一陣難以忍受的灼痛打斷了,熱!好熱!此時的他覺自己似被置於火海之中,烈火熊熊地灼燒著他的體膚,他的筋骨,而他卻是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咬著牙硬撐。
依依已經不見了,眼中留下的只是那一片有若煉獄一般的猩紅。而他,只能在這煉獄之中飽嘗那烈火焚身的痛楚!
漸漸地,他到自己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他的意識在這種灼燒痛楚的折磨下再次變得模糊起來。而他有一種預
,如果因抵抗不住這股灼痛而‘沉睡’過去,他或許將沒有再醒過來的機會了!為此他必須堅持住!
就在他咬牙苦苦硬撐之時,援兵忽至!
彷彿是天上降臨的甘霖,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這有若煉獄一般的火海之中。一瞬間,溫度驟降,灼熱立消,吳子昂頓時覺得全身為之一輕,痛楚大減。
甘霖繼續降臨,火海在逐漸地勢弱,不消片刻,四周紅光盡消,再無一絲炙熱。
隱隱約約中,吳子昂似乎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緊接著一聲嘆息傳入他的耳中。這是幻覺麼?不是幻覺麼?來不及分辨孰真孰幻,逃脫焚身之厄的吳子昂心頭一鬆,已然放心‘睡’去!
**平陽郡守府。
自原郡守蕭遠被吳天耀軟之後,平陽大權已經落入軍方手中。
吳天耀援兵南下洛城,行前衡量再三,遂命部將徐圖之留守,可見其對徐圖之的信任。
而此時,徐圖之正在郡守府客廳之上會見一名不速之客,亦可以說是京城裡來的老相識!
“圖之老弟!你我相多年,愚兄實是不忍你落得個殺頭的下場,因此特地前來奉勸你懸崖勒馬,儘早回頭!”說話之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灰
長衫,相貌清瘦,雙
薄削,給人以能言善辯之
!
“司馬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煩請你給趙老將軍帶話,他老人家若想佔領平陽並不困難,只要從我徐圖之及手下數萬名將士的屍體上邁過便可!”徐圖之方正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笑,口中淡淡地說道。
然而那絲笑容配合著其說話的語氣,卻使得司馬言深深地覺到,對方所說絕非是戲謔之言。沉
了片刻,猶不心死的繼續道:“圖之兄,你不再好好考慮一下麼?即使不想你自己,也要想想遠在京城裡的
兒老小啊!?”
“哈哈哈!司馬兄終於拿出殺手鐧了麼?”徐圖之聞言不發出一陣大笑,然而笑聲中卻充滿著難以壓抑的悲憤,良久,笑聲一收,方徐徐道:“我徐圖之自十八歲從戎,至今已十七年有餘,這十七年來,我一直有幸跟隨吳大將軍鞍前馬後,憑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從普通兵士升為伍長,卒長,偏將,參將,以及到如今的副將!”聽到這裡,司馬言
神不由一振,
話道:“圖之兄此次若能助聖上奪回平陽,封侯拜相亦不在話下!”徐圖之冷冷掃了對方一眼,將目光轉向窗外,繼續道:“十七年征戰殺場,我雖受傷無數,但卻僥倖不死,可是當初與我一同入伍之人至今卻有幾人倖存?無數的將士用
命換來今
大秦的強盛,然而飛鳥盡,良弓藏,武威如今已是迫不及待的向我們下手了,此等昏君,我們保有何用?”
“不,不,圖之兄,聖上要對付的只是吳大將軍一人!而究其原因,也是由於吳大將軍要擁兵自立,所以…!”司馬言聽得對方之言,慌忙辯解道。
“話!”徐圖之怒聲打斷對方的話,冷喝道:“大將軍若要造反,這大秦王朝早在三年前便已改姓為吳了,哪還容得你這廝在這裡信口雌黃!?”
“圖之兄!這,我…!”司馬言見狀不由驚慌失措,他今次之所以敢獨來為說客,憑的就是當年在軍中與徐圖之數年的情,如今眼見對方驟然翻臉,他心中卻是又驚又怕,生恐對方不念舊情將他拿下。
“不必說了!”望著對方驚慌的神情,徐圖之右手輕揮,口中下了逐客令:“天已晚,司馬兄還是請回罷!”
“那,那我告辭了!”司馬言聞言暗鬆一口氣,知道自己命無憂,連忙起身向著對方一揖,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飛鳥盡,良弓藏,功業就,謀臣亡!”徐圖之臉上出一抹苦笑,口中低聲自語道:“子何不去?子何不去?”他為何不走,只因他的心中仍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大將軍擁兵自立,那他徐圖之必會鞍前馬後,為之赴湯蹈火。他堅信若吳天耀當上皇帝,必會強過武威十倍。只可惜,這種希望實是太渺茫了!
**不知過了多久,吳子昂終於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躺在上。
“噫,好像不大對!”緩緩翻身坐起,再向房內看了看,桌上燭光輕搖,四周靜寂無聲,說明此時已是夜晚,他不由皺了皺眉頭,好像不大對,他記得回到房間的他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為何,為何現在卻躺在上呢?再摸摸
角,亦沒有任何血漬,難道,是客棧的夥計幫忙麼?
下了,走到桌子旁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而盡之後,他試探著運了運氣,噫,竟然沒發現有任何異常!這個,他不是受傷了麼?記得衛叔曾說過,第一次施展‘燃血殘魂訣’的人必會造成功力減退的後果,難道是他天生異稟,將這種不良後果抵消了?
白痴!吳子昂不由笑罵自己,腦中忽地憶起那一聲低低的嘆息,以及那縷淡淡的幽香。
“小二!小二!”推開房門,吳子昂揚聲喚道。
片刻之後,便見店裡夥計一路小跑過來,臉上帶著惺忪的睡意,見到吳子昂卻是神一振笑道:“公子醒了,覺得身體好些了麼?”
“嗯?”吳子昂聞言心中一動,立刻問道:“你知道我生病?”
“是啊!”店小二笑著回答道:“公子的朋友說您得了怪疾,特意吩咐小的取一洗沐所用木桶,並裝滿涼水,將您放在桶裡…!”
“等等!”吳子昂打斷了對方的話,皺眉問道:“你是說,我的朋友?”
“沒錯,那位小姐是這般說的!”店小二連連點頭道。
“還,還是女的!?”吳子昂面微微一變,訝聲道。
“女的,而且絕對是美女!雖然面上掩著薄紗,但我敢肯定,那絕對是一美女!”店小二似是憶起當時的情形,面上不由出一種近乎於痴呆的神情。
“她有沒有留下姓名?”吳子昂繼續追問道。
“這個,倒沒有!”店小二搖搖頭答道。
“哦!”吳子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向店小二微笑道:“我沒事了,你下去休息罷!”店小二離開後,吳子昂關上房門,轉身走回屋中,雙目凝望著桌上燈燭,腦中忽地閃過一個無比動人的身影。
應該是她罷?他在這異世中所識得的女子只有三個,而與他同在平陽的,又有能力化解他走火入魔之厄的應該是隻有她了!
看來,他今次是要欠對方一個大大的人情了!吳子昂面上現出一絲無奈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走過去吹熄了燈燭,和衣躺在上,閉目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