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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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前禈的味道…”這極有敵意的話語,在多聞耳畔低迴著。
今天,他們在大帳棚裡吃早餐,席上多了一名客人,十一個人像在開會般,圍坐在長桌邊,帳棚兩旁捲起讓風吹入,內層的防蚊紗簾,風輕飄。
“梁小姐既是在宏都拉斯做採集研究,怎麼會跑來這兒?”隔著長桌,祭始禧看著不時對多聞咬耳朵低語的女子。
清晨的不速之客…梁翃,是個年輕的昆蟲學家,她的雙親同樣是生物學界有名的學者,她出生那天,一隻姬兜蟲在天花板的電燈下盤旋,她父親打開紗窗,姬兜蟲順風飛了出去,之後,她被命名“翃”梁翃在中美洲熱帶山區森林研究金龜子,認識了到處野營兼找礦脈的祭前禈。
“我的同事在厄瓜多研究蝴蝶的分類和演化,我準備去看他們,恰巧經過此地,聽當地人說有礦脈要開挖,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梁翃站起身,走過多聞後方,站在與多聞隔著一個桌角的祭前禈背面,將手放在祭前禈肩上。
祭始禧隨即說:“原來,梁小姐是來看前禈的。”
“嗯,”梁翃拍拍祭前禈,說:“我研究的族群棲地找到了,最近比較有時間,等我去看過同事,你再帶我去參觀你家的海島吧…”祭始禧挑眉,表情深沈。
“梁小姐知道的還真不少。”真難得,他的弟弟會同外人談到海島的事。
“我對前禈出生的地方很興趣。”梁翃坦率地說道。
多聞神閃了閃,抬眸,無預期地對上祭前禈幽黑的眼神。
“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任何事!”祭前禈站起身,拉著多聞的手,走出帳棚。
眾人一陣面面相覷。
“今天的早餐是誰負責的?記得看看『罐頭食品美味烹調法』…”祭始禧用湯匙攪攪淺盤裡沾麵包的醬汁,化解尷尬地道:“對了,梁小姐,前禈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他低聲一笑,眸光瞟向帳外。
昨天晚上也是這樣…
他這個弟弟似乎很喜歡來這一套…拉了人就走,不知道是不是野營慣了,連古老遊牧民族的擄人傳統都學上。
祭前禈將早上釣來的魚,處理乾淨,灑上帶紫羅蘭香氣的海鹽,冰入冰箱。多聞摺好絲絨毯,把迭成沙發,騰出更多空間。窗外,羅憫正在給車子加水。她走向祭前禈,問:“我們今天就離開礦場嗎?”祭前禈轉身,看著她。梁翃突然出現,打亂了所有人的步調。她清晨到現在,還沒有時間,好好扎頭髮。他探手,將她
前的髮絲往肩後撥,看見她纖白的頸側,有明顯的吻痕,範圍很大,而且紅紫。
“還沒退…”他沈喃。那些吻痕並不是昨夜留的,而是更早幾天…在祭家別館那幾天的事了…竟然還沒退?
男人喜歡在心愛的女人身上留下印記,就希望永遠抹不去,代表佔有。可多聞肌膚上那退下去的印子,卻讓他心生怪異。他摟著她的,坐落沙發,拿出化瘀的葯膏,用指腹沾取,輕柔地在她頸側推抹。
多聞臉頰暈紅,說:“可能是…我的循環不好,所以不容易散…”祭前禈陷入沈思,久久,問道:“多聞,你母親是怎麼離開你的?”他看著她。
多聞愣了好一陣,表情虛弱地別開臉。
“我一出生,媽媽就不在了。”她的命是母親換來的。
祭前禈放下葯膏,長指梳理她的發。
“她生了什麼病嗎?”多聞看著他,美顏憂傷。
“我不知道,爸爸從來沒說過。”她也不敢問。她六歲之前,不止一次,看到父親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拿著母親的照片低泣。客廳裡,父親悲傷的背影,一直映在她心底。她越大越不敢問母親的事,就怕父親傷心。
祭前禈抓住她柔荑,握在掌中。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好虛幻,如果他不緊緊抓住她,她似乎隨時會自他手裡消失。
多聞被他捏痛了,但她還是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眸底那抹深藏的憐惜。
他終究是不捨她。
“不管任何時刻,要是身體有不舒服,一定要讓我知道嗯。”他重新拿起葯膏,解開她前的鈕釦,盯著幾抹惹眼的紫紅印子,落下輕吻,然後手勁極溫柔地把葯敷勻在她肌膚上。
空氣裡漫著葯膏香味,祭始禧來到營車虛掩的門邊,敲敲門窗,踩上登車板,進入車廂裡。祭前禈拉攏多聞的衣襟,多聞背過身,自行扣好鈕釦。
祭始禧看一下他們倆,找位子坐在桌邊,說:“前禈,你送梁小姐一趟,再回來接多聞…”祭前禈猛地抬頭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