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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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人秋之後，樹點上紅妝，落映照下，染豔了滿山滿谷。

最大的一棵樹下，懸了一張吊，吊上頭掛了一串鈴，風一吹，落葉繽紛伴著清脆的鈴聲飛起。

韓琉窩在向天笑懷中，聽到鈴聲，她翻起身子。

“頭要落下了。”向大笑拉住她，讓她熨貼著他的口。

“那就讓它落下，咱們別吵它。”

“向天笑。”韓琉輕嗅，“你已經抱了我很久了，我一定要下去了。”

“再多待一會兒。”向天笑勾住她，看著她配紅的嬌顏，他一笑，“到現在我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你真的在我身邊了。我一直記得，那時你看孫仲甫的信，哭著離開我，我還以為你就這麼從我身邊走了。”韓琉窩伏在他的前:“我那時哭，是因為對他的虧負，才不是你想得那樣呢。”她輕啐，“真是的，都成了夫了，你還在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向天笑勾，“也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困難大多了，這樣得之不易，總會莫名地害怕失去。不知道會不會一眨眼，命運又要做什麼擺；會不會一瞬間，你又從我懷中消失？”韓琉壓在他身上，凝看著他，”不要怕哪。”她知道他心中深處，仍然埋著一個秘密，仍然蘊著不安。

靈慧如她，那樣的秘密，她至少猜到了六成，只是她不急著要他吐，她知道他心中的傷口很深，她會慢慢地等著。

她的手在他心口繞劃。

她和他相識好久了，從第一眼的似曾相識，到現在的長相廝守，他們看過朝代更迭，瀕過生死界線，從來也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這世間紛擾從來不會止息。”韓琉喃吐，“只要知道有一個人在自己心頭，就有勇氣活下來，不是嗎？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怎麼樣，但是至少我們很確定，會在對方心頭，會被永遠記得，這便是莫大的福分了。”

“是埃”他握住她的手。他，一生歷經大多爭殺，什麼是朝不保夕，他比誰部清楚。那時他將生死看得很淡，以為這生只是為了成就他的弟弟；和她在一起之後，他才益發眷戀人世。

“會不會…”向天笑沉，“我的出生，會不會是為了與你相遇。”是上天將她許給了他，要來終止了他一生的漂泊不安。

她的眉眼彎彎笑亮:“你想多了。”

“一定是的。”他又笑了，翻身將她置於自己身下。

“你的出生，說不定也是為了與我相遇。”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笑起來。

“準說的？”她輕脫著他。

“我說的。”他從她耳邊開始輕齧。

“喂。”韓琉抗議著，聲音卻逐漸癱軟，“嗯…”落在山頭融消，他在她身上尋找到醉紅絆的霞光。

他們翻動得厲害，樹枝嘎嘎地搖，樹葉宗牽地落下，風鈴響起，像是呵呵偷笑。

終有一天，他們會發現——戰爭不會止息、殺戮不會止息、爭奪也不會止息、苦痛不會止息，但是愛戀也不會止息，他們的相遇是為了見證烽火中的一場愛戀。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