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進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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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醒的士兵更亂,有人慌不及待地跳海逃生,有人跪在甲板角落開始唸佛,更有甚者,乾脆把雙手高高地舉過了頭頂。聽呂大帥麾下被破虜軍俘虜過又放生的士兵傳授,如果戰場上被破虜軍得走投無路,丟掉兵器,高舉雙手就能換來對方的仁慈。這種保命的經驗,向來在軍營中傳播得快。

一個盔斜甲歪的百夫長提起刀來,砍了數個舉手投降者。方命令士兵們各就其位,開動座艦,卻冷不妨,有人從海水中跳上了甲板。

“給我…”百夫長狂喊,指揮士兵將斗膽蹬艦者拿下,沒等喊完,就發現自己的頭顱飛離了身體。一把鋼刀掃過了他的脖子,提刀的主人穿一身水靠,雙眼中全是輕蔑。

破虜軍教導旅以三十人為組,採用各種方式清理著大夢初醒的北元士兵。一方本來就士氣低落,訓練疏,另一方卻是銳中的銳,半個時辰後,水寨外圍的動船隻已經都失去了抵抗力。

李恆苦心經營的水寨四處都是火頭,一艘艘破虜軍戰艦在寨內往來馳騁。為了防止有人偷船溜走,每天傍晚,水師將領們照例將戰艦用鐵鏈鎖在一起。這個錯誤的做法,成了此刻廣州水師的致命傷。

開始,杜滸還指揮自己的艦隊與敵艦保持一定距離,進行隊列炮擊。等到發現敵方戰艦居然彼此相連,一艘船失火後,臨近船隻也無法逃脫時,當即將艦隊分散,命令麾下艦長各自為戰,不擇一切手段焚燬敵船。

這樣一來,廣州水師大營更加熱鬧。到處都是爆炸、到處都是火頭,慘叫聲和炮擊聲連為一片,彷彿有官員不小心將地皮刮透了,將地獄突然搬到了人間般。

在李恆麾下就兵額嚴重不足,在呂師夔麾下更加缺兵少將的廣州水師於混亂中走向了末。大部分睡在船上的士兵沒等從夢中醒來,就葬身於火海當中。他們的結局卻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那些已經醒來,看著臨艦失火卻解不開鐵鏈的將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慢慢向自己身邊延伸,燒掉落腳的最後一片甲板。

杜滸的旗艦衝在敵艦最密集處,兩側艦炮輪番發,如此近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每一次擊發,都能把一艘敵艦送到海底下。

蘇剛的座艦跟在杜滸身後,他父親甦醒命他到破虜軍中找智者學習。能跟著杜滸這樣從來不給敵人留情的上司,蘇剛覺得非常過癮。每當有敵將驅使著起火的戰艦試圖靠近杜滸時,蘇剛都從斜次裡劫上去。裝備了火炮的戰艦對付只裝備了投石機和弩,訓練明顯不足的對手,簡直就像在玩耍,往往一個照面之後,蘇剛就又可以放棄對手,撲向下一艘敵艦。

被他放棄的戰艦燃燒著,打著旋,沉入大海深處。

最兇悍的是苗與他麾下的教導旅,在營救少帝的行動中,未能帶走的戰艦成了大夥心頭揮之不去的遺憾。如今得到機會將這些戰艦徹底毀滅,專門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狠角”們如何會手下留情,對於鏈接在一起的大船,斥候旅用火炮和手雷,將他們盡數炸燬。對於脫離了隊伍,自不量力衝上來廝殺的船隻,則跳上對方甲板,憑藉兇悍的搏戰,將對手徹底制伏。

“轟!”一彈丸落在了杜滸座艦的船舷邊,爆炸,起了個巨大的水波,將戰艦推得晃了晃。殺得正在興頭上的他抬起向巨石來襲的方向張望,看見遠處有幾堆火把,聚集在港口附近的高地上。

是長管重炮,當年破虜軍曾經不遠千里送給了行朝十門這樣由幾段炮管套鑄在一起的,大威力火炮,試圖憑此挽救行朝的命運。後來這些火炮和大部分其他樣式的火炮被苗在營救少帝的同時炸燬,剩下幾門,則都被李恆寶貝般豎在了水寨附近的高地上。

杜滸大聲喊了幾句,吩咐傳令兵在主桅杆上掛出了一串燈籠。三艘在附近正殺得熱鬧的破虜軍戰艦立刻放棄對元軍的屠戮,靠攏了過來。

四艘戰艦以最快速度排成了一列,殺出水寨,以岸邊火把聚集處為圓心,輕巧地兜了幾個***。

百餘點星劃過長空,砸在岸邊高地上。一堆堆火把驟然驚散,半夜趕來炮的士兵,抱著頭,逃下了山樑。沒打中任何目標的巨炮被掀翻,順著山樑滾進了大海。

杜滸調轉分艦隊,圍著水寨往來兜旋,岸上只要出現***聚集的情況,就一通火炮砸將過去。

戰鬥在黎明前徹底結束。

廣州水師徹底變成了一堆灰燼。破虜軍水師和教導旅來襲時的二十四艘船,有五艘輕傷,一艘重傷。撤退時卻俘虜了十一艘大型和中型敵艦,串成一串,拖在艦隊後。

躲在黑暗處,目睹了整個戰鬥過程的新附軍百夫長李望山滿臉崇拜地看著遠處的旗艦,對著身邊的破虜軍艦長陳復宋問道:“將軍,咱們這是去哪,回泉州麼?”

“你想去泉州?你不回家了麼?”陳復宋饒有興趣地問道。今夜的戰鬥中,這些負責外海警戒,卻與破虜軍約定投降的新附軍士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沒有他們,偷襲戰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俺,俺聽說泉州很繁華。跟,跟著文大帥,那個,那個…。”李望山搔著頭皮,不好意思地說著。他是受到屬下之託前來和陳復宋搭訕的。經過昨夜現場觀摩,大夥覺得加入破虜軍水師,也許比回家打魚有前途,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個開國將軍乾乾。

“破虜軍水師要求很高,訓練勤苦。並且軍紀嚴明,不能搶劫百姓,也不能向船上攜帶女人。如果犯了軍紀,通常是直接扔到大海中喂鯊魚…”陳復宋橫了李望山一眼,故意扳起面孔說道。

“我們幹了,只要讓我們繼續幹水師!”李望山喜出望外,大聲道。

“先不著急,想加入水師,你們也得去福州水師學校培訓,學擊,炮,旗語和燈語,還得學看書寫字!”陳復宋搖搖頭,給降卒們兜頭澆了一瓢冷水。

幾個躍躍試的新附軍什長、都頭垂下了腦袋。學擊、炮這些都不怕,當兵麼,當然要練習殺人手段。但提到讀書識字,大夥都蔫了。三十多歲的人了,和娃娃一樣揹著書包上學堂,羞也羞死。

“怎麼樣?馬上到了外海,海民的烏延船就在伶仃洋外等著,到哪裡去,你們自己拿主意!”陳復宋笑地說道。眼下這些新附軍陣前舉義者都是老兵,訓練他們,可比訓練新兵容易得多,並且這些人的海戰經驗也比普通士兵豐富,白白放走了,的確是一筆損失。“我幹!”李望山咬咬牙,把裝賞銀的包裹狠狠地擲在了腳下。

“我也幹!”一個綽號叫海鷂子的瞭望手喊道“航了半輩子海,風都不怕,還怕識他幾個字!”

“我幹!”

“我幹!”

“請將軍收留!”有人帶頭,立刻有人跟上。大多數拿著銀子準備回家的水手留了下來,出了賞銀做投名狀。

“銀子還是你們的,那是你們以前應得的。留著,等仗打完了,買地買房子!”陳復宋笑著將裝銀子的包裹一一揀了起來,回諸位投效者手中。

“待會兒我給苗將軍說一聲,請他派大船順路把你們送到福州去。那裡有錢莊,你們可以把銀子存起來吃利息。然後你們可以拿著我的推薦信去水師報名處報名,半年後,我帶大船來接你們!”

“將軍不回福建?”幾個士兵死抱著一時衝動差點失去的銀子,吃驚的問道。

“不回!”陳復宋和氣地回答。“那,那將軍去哪?”李望山大著膽子問道,隨即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補充:“將軍不便說,小的不該打聽!”

“去瓊州,咱們半年後見!”陳復宋笑了笑,替李望山整整衣冠,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瓊州?”無數人驚詫地問道,瞬間,嘴巴張大得可下雞蛋。瓊州距離廣州數百里,中間隔著恩、高、化、雷四州,躍過大海直接攻打瓊州,這種戰法他們聽都沒聽人說過。“這是水師,船能行多遠,水師的攻擊範圍就有多大!”陳復宋站在船頭,豪情萬丈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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