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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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沙族長的面上,立刻出了笑容,張開雙臂,了上去,那人也張開了手臂,他們兩人到了近前,相互拍擊著對方的肩頭。

艾泊向我接近了一步,道:“那就是尤普多了。”我早也知道,能得到費沙族長這樣隆重歡的人,一定就是他們族中最佳的刀手尤普多了。

我保持著鎮定,向尤普多看去,只見他的身子十分高。比我高出大半個頭,約在六嘆上下。他的手臂也十分長,長得看來有些異相。

際懸著一柄彎刀,刀鞘上鑲著寶石,那刀鞘之華貴,和他衣衫之襤樓,絕不相稱。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自傲,十分高貴,遠在那柄刀鞘之上。他有著鷹一樣的眼和鷹一樣的鼻,我只看了幾眼,便看出他絕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物!

我在打量他時,費沙族長正在急不及待地對他講著話,講的當然是我,因為尤普多也向我望來。我們兩人對視著,約有半分鐘,他突然繞過了費沙族長,向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身子,他逕自來到我的面前,以十分生硬而發音不準的法語道:“你要和我比刀,是不是?”我點頭道:“不錯。”尤普多道:“我從來不輕視我的敵手,但是我卻也從來不便敵手認為他輸得不值——”在我還未曾明白尤普多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間,尤普多的手臂,陡地一震。唉:我竟沒有發覺他在講話的時候,手已漸漸地接近刀柄。但是事後我想了一想,就算我發覺他會有所動作,我仍是來不及應付的,因為他的出刀之快,正如艾泊所說,猶如閃電一樣!

當時,他手臂一震間,我只聽得“鏘”地一聲,眼前突然光大作,頭頂上陡地涼了一涼,接著,又是“鏘”地一聲響,尤普多已恢復了原來的姿勢,仍然站在我的面前。

這一切,至多隻不過是一秒鐘內所發生的事。

艾泊的語音中,竟帶著哭音,他叫道:“衛斯理,噢,衛斯理!”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回過頭去問道:“作什麼?艾泊,你作什麼?”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只有兩個人不笑,一個是艾泊,一個是尤普多。

艾泊望著我,悲哀地搖了搖頭,道:“摸摸你自己的頭頂,衛斯理!”是了,剛才尤普多似乎向我發了一刀,而我的頭頂,也曾經涼了一涼,一定有什麼不妥了。

我連忙伸手向頭上摸去。

我的手才摸到我自己的頭頂,便僵在那裡沒有法子再移動了。我的頭頂上,頭髮已不見了一大片,頭髮被削去的地方,簡直和用剃刀剃去,沒有多少分別,摸上去光滑之極。

好一會,我的手才緩緩移動,我才覺出我的頭髮被削去的,不是一片,而是兩時來寬的一條,從左耳到右耳,一頭髮也不剩。

我相信那時候,我的面一定難看得很,雖然我眼前沒有鏡子,但是我看到費沙族長笑得前仰後合,幾乎連眼淚部笑了出來。

我這時才知道,艾泊對尤普多的形容,是絕無誇張之處的。他的那柄刀,自然是鋒利之極,而他那樣快疾的一刀中,竟然一點不傷及我的頭皮,而只是將我的頭髮剃去,這是何等身手?只要他多用一分力道的話,我兩隻耳朵之中,必有一隻,早已落地了,而他竟能將力道算得絲毫不差,這又是何等神通?

就算我有著手槍的話,當他出其不意地向我一刀砍來之際,我想要拔槍,只怕也是來不及的!

又過了好一會,我的手才放了下來。

尤普多道:“我不以為你還要和我比刀了!”他話一說完,便轉身向費沙族長走去。我等他走出了兩步,才叫道:“尤普多,你停一停。”尤普多站定了身子,我才慢慢地道:“你太肯定了,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哩。”尤普多倏地轉過身來,在高聲大笑的阿拉伯人,也張大了口,出不了聲。

艾泊咕嚕著道:“一點也不勇敢,那絕不勇敢。”我不理會他們,只是向尤普多道:“剛才,我看到了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快的刀法,但是我卻並不準備打消和你比試的念頭。”我一面說,一面慷慨地向他走去,我絕不讓他看出我近去的目的,所以我將手中的彎刀,放在背後,而且不斷他講話,道:“我十分佩服你出刀之快,但並不是說我已經被你嚇住了:”我這一句話才講完,手中的彎刀,已經抖起,我手中握的雖是阿拉伯彎刀,但這時我所使的,卻是中國五臺刀法中的一式“週而復始”我手中的彎刀,抖出一個圓圈,刀尖直指尤普多的前。

在尤普多還未曾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之際,我已經收刀後退了!

這一次,廟堂之中的所有人,都沒有笑出聲來,卻只有尤普多一人,在低頭一看,看到他前的衣眼,已因為我這一刀,而被削出了一個徑可尺許的圓,那塊圓布片就落在他腳下的時候,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可以和我動手的,不錯,你是可以和我動手的!””費沙族長以幾乎不能相信的神望著我,又和尤普多講了幾句話。

艾泊走到我的身邊,道:“費沙是在問尤普多可有必勝的把握,尤普多說沒有。”我忙道“那麼,他們可會另出詭計呢?”艾泊道:“你只管放心,他們高傲,但是絕不卑劣。”我道:“那就行了。”艾泊望了我一會,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

那時,在古城中,已經響起了一陣陣奇怪的號角之聲,也隱隱地可以聽得喧譁的人聲。費沙族長的面,絕不像剛才尤普多削去我頭髮時那樣地得意了。他只是轉過頭來,冷冷地對我道:“比試就要開始了。”我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我才走出了廟堂,尤普多便趕了過來,和我並肩向前走去。我們兩人並不說話,他連看也不看我,只是嚴肅無比地向前走著。

我向他望了幾眼,面上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嚴肅了起來。

那不僅是因為我將和尤普多作生死爭鬥,而且是因為沿途所遇到的人,不論是大人小孩,沒有一個不是神情莊嚴地望著我們之故!

我是在向他們民族的榮譽在挑戰!一想到這一點,我想笑也笑不出來了:我們一直走到那個石坪之上站定,那古怪的號角聲,也驟然停了下來。這時,在空地的四周圍,圍滿了人,我相信這一族中,凡是能夠走動的人,都已經出來觀看我和尤普多的比試了。

但是,人雖然多,卻是靜得出奇。

這時,正是天微明時分,灰濛濛的天,照著這個奇異而神秘的古城,強悍而自傲的民族,而我則面臨著嚴重的挑戰。我的心境,十分難以形容。

費沙族長緩緩地向我們兩人走來,他先對我道:“你可以有權選擇一柄好刀的。”我向我自己手中的彎刀望了一眼,道“謝謝你,我覺得這柄就很不錯。”費沙族長道:“那麼,平舉你的武器。”我平平地舉起了我的彎刀,尤普多站在我的對面,也將他的彎刀,平平舉起,兩柄刀的刀尖相碰,兩柄彎刀的刀尖湊在一起,使得兩柄刀,成了一個奇異的“s”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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