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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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麼我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如果是後者的話,在這間石室中,我們沒有法子避得開透明光的照,我和艾泊兩人,也無可避免地要成為透明人了!
我呆立了片刻,艾泊不斷地詢問我:怎麼樣?
我抬頭看了看,這間石室,別無通道,看來我們在金字塔的中心部份,而整個金字塔,全是石塊,也只有中心部份有這樣兩間石室。
我將事情的經過,用電碼大略地向艾泊解釋了一遍,艾泊到這時,才知道我所說的隱身一事,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攤了攤手,敲出瞭如下的電碼:“如果我們命中註定要變透明人的話,那就做透明人好了,設法將那盒子打開來吧。”我動用了手中的鑿子和縋子,大力向那隻黃銅盒子的蓋縫鑿去,沒有幾下,盒蓋和盒子連接的絞鏈,便已被我鑿斷了,我將盒子蓋掀了開來,我立即後退了一步,心中狂跳起來。
盒子中放著一塊四隻拳頭大小的一塊礦物——我說不上那是什麼來,所以只能稱之為“礦物”那東西發出一種十分奇異的光芒來,而不是一種。而有多種的光芒,彩的絢麗變幻,是我從來也未曾看到過的。
我呆呆地望著那塊礦物,那種奇麗的彩光是一道虹,突然被碎了,而虹的七彩,紅、橙、黃、綠、青、藍、紫,又各自
合變化,成了幾十種其它的顏
,各自在爭妍競麗,那實是不可思議的一種現象,我頓時像是不是屬於這個地球的人一樣——我的的確確有這樣的
覺!
我一面在站著發呆,一面心中想著:這一定是透明光了,這一定就是使人變成透明人的光芒,我已經在變了麼?
我連忙向我的身子看去,它們沒有變,我手上的肌還在,並沒有消失,我捲起衣袖,臂上的肌
也還在,未曾從我的視線上消失。
我再向艾泊看去,他顯然也為那種奪目的光彩而在出神,他也和常人一樣,未曾起變化。
那竟不是透明光麼?還是時間尚短,變化還沒有發生呢?
我那時竟蠢得只知道去尋求這個答案,而不去立時將盒子蓋蓋上。
我足足站了近十分鐘,才突然想起,若是時間還不夠使我變成透明人的話,那我一定要將盒蓋快些蓋上才是。我連忙蓋好了盒蓋,才聽得艾泊打出了電碼:老天,這是什麼東西啊!
我回答他:那就是透明光。
艾泊不同意:我們兩人怎麼沒有變成透明人。
我苦笑著:我也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那東西是礦物,所發出的奇異光芒、一定是透明光…等一等…等一等…我敲打電碼到了這時,突然想了起來,王彥和燕芬都曾告訴過我,他們所看到的,是一片奪目的白的光芒,而不是多彩的!
我停了片刻,繼續敲打著,節奏快了許多,那是因為我心中的興奮,我記起來了,透明光是一種強烈的白光芒,並不是多彩的,像我們如今所見到的那樣,我們所找到的,一定是“反透明光”也就是我們進行的目的達到了。
艾泊敲道:“那我們快帶著盒子,退出去吧,氧氣快要用完了。”我點頭答應,將那隻黃銅盒子挾在肋下,向外走去,艾泊跟在我的後面。
我們兩人在甬道中爬行著,剛好到了甬道的盡頭,費沙已帶著人來了。我們關上了通向金字塔內部的小圓門,除下了氧氣面罩。
費沙問道:“怎麼退出來了?”艾泊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費沙道:“不必再到金字塔中去了麼?”我道:“相信不用去了。”費沙笑道:“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我已經用一具發報機,向我們在開羅的代表聯繫過了,他認為你的建議,的確是可以使我們這一族恢復自由的,他已經和政府在接頭了。”我握住了他的手,道:“我要衷心地祝賀你成功。”我們通過甬道,又從那口井中,爬了出來,費沙還要留我們在古城中逗留幾,但我卻心急著要趕回開羅去,因為我知道王彥和燕芬兩個,在那孤島之上,一定是等得心神俱焦了。
我們和費沙族長告別,步行回到我們的營地,艾泊在營帳中躺了下來,道:“衛斯理,當你和尤普多動手的時候,真嚇死我了。”我笑了一下,道:“別說是你,我也嚇得冷汗直淋。”艾泊望著我,道:“你這個中國人,似乎是無所不能的。”我連忙道:“艾泊,你千萬別那麼說,我其實只是一個子,哪裡當得上無所不能這個稱號?”艾泊道:“你如今已掌握了隱身法,還不算是無所不能麼?”我道:“我絕不想做隱身人,因為我知道有一個非常能幹的人,在成了隱身人之後,
本已沒有做人的樂趣了!”艾泊笑了起來,我又道:“我只是想去救兩個已成了透明人的年輕人,我走到他們的面前,將盒蓋一揭開來,盒中礦物所放
出七彩的光線,使他們在剎時間回覆正常,我的冒險也有代價了。”我一面說,一面伸手按在那隻盒子的盒蓋上,那盒子就在我的面前,而我是盤腿坐在地上的。當我講完之後,我的手便提了起來。
那隻黃銅盒子,是被我鑿斷絞鏈的,所以盒蓋只是蓋在盒上,而當我手提起來之際,盒蓋震動了一下,向旁移動了寸許,盒蓋和盒子之間,便出現了一道縫。
也就在那道縫中,一道強烈之極的白光,陡地了出來!
那道白的光芒,是如此之強烈,像是在剎那之間,有一團灼熱的,白
的火球,跌倒了我們的帳篷之中一樣,艾泊陡地坐了起來,在剎那之間,由於強光的
,我什麼也看不見。
也就在那時候,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怖之,我的身子甚至也在籟籟地抖著,我只聽得艾泊叫道:“天啊!我的手!”我連忙低頭,向我自己的手看去。我也怪聲叫了起來:“我的手…”我的手,我放在身前的手,手上的肌
正在從我視線中消失,那變化是如此之快,令得我心中,甚至還不及去轉什麼念頭,我的兩隻手,便已經成為兩副骨骼。
就在這時候,我陡地聽到了哭泣之聲,我連忙轉過頭去,只見艾泊雙手掩面——不,是兩副手骨,掩住了一個骷髏。
聽聲音,他是正在哭泣,但是我無法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哭泣,因為他頭臉上之肌,已完全在視線中消失了,我沒有法子可以看得出他面上的神情來。
我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臉上摸去,當然我面上的肌還在,但是我卻知道,它們一定已是看不見的了。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之中,我的心情慌亂,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然後,我才勉強恢復了一點神智,撲了過去,將銅盒的盒蓋蓋上。
剛才,由那礦物放出來的極亮、極白的光芒,充滿了整個帳篷,這時,銅盒蓋一被蓋上,帳篷之內,頓時成了一片黑暗。
我不斷地著氣,雖然我還不至於哭出聲來,但是我的心中,卻真正地想哭。我像是回到了童年,一個人在黑夜中
失了路途。又像是處身在一個極度的恐怖的噩夢中,我內心的恐懼,是難以形容的,我想起了那冊“原
熱帶魚圖譜”中對透明魚的註釋:有著自我恐懼
。我如今成了一個透明人,我才知道那種難以控制的恐懼,那種產自心底深處,緊緊地攫住了你體內每一
神經,每一個細胞的恐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比起一個等候判決的謀殺犯,一個要被人行私刑的無辜者的恐懼心情來,更要令人難以抵受。
我可以自誇他說,我和艾泊兩人,都是極其堅強的人。
但這時,艾泊不斷地哭著,我則只是像離水的魚兒一樣地著氣,像是除了這兩個動作之外,我們什麼都不能做一樣。
過了許久,我才漸漸克服了那種致命的恐懼之,心中覺得略為好過了些。
文泊在這時候,也止住了哭聲,但是他的聲音仍是十分嗚咽,道:“衛斯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深深地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們已變得透明人了。”文泊道:“為什麼變了,你…曾經說那盒中的東西,所放
出來的是“反透明光”為什麼忽然變了,變成透明光了?”我苦笑著,捧著頭,搖著,艾泊轉過頭去,不看我。一副牙骨捧住一副頭骨在搖著,這絕不是好看的景象,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我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艾泊道:“衛斯理,我們怎麼辦?”我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們再繼續受那種光芒照,我們便可以成為隱身人,那…或者比現在好些。”艾泊幾乎毫不考慮,道:“不!”我也想不到,為了要使王彥和燕芬兩人,不再繼續做透明人,我來到了埃及,經過了那麼曲折的過程,但結果我自己卻也變成了透明人!
我頹然地坐著,艾泊不斷地道:“衛斯理,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我不要變成透明的怪物,我也不要做隱身人,讓我做一個普通人吧,讓我做一個酒鬼,一個微不足道的開羅街頭的者!”我沒有法子回答艾泊的話。
因為我也不願做透明人、隱身人,我寧願是一個生滿了疥瘡的乞丐,躺在街頭捉蝨子,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肌,而不是看到自己的骨頭。
好一會,我才道:“你還記得在金字塔中心麼?”艾泊道:“有什麼好記的?”我道:“同樣的一塊礦物,為什麼那時放出來的,是七彩絢麗的光芒,而到了帳篷之中,便成了亮白的透明光了呢?”文泊道:“誰知道,或許是有一個巫鬼,喝一聲變,就變成那樣了。”我又呆了一會,才道:“艾泊,你不要灰心,據我知道,在幾十年前,到達埃及的透明人,的確是在墳及,恢復原狀的。在埃及,一定有著一種物事,可以放
出‘反透明光’來的。”艾泊道:“你一度曾經說你已經找到了反透明光!”我手又按在盒蓋之上,終於,我又揭開了那盒子的盒蓋來。
在耀目的白光之中,艾泊驚叫道:“作什麼?”我迅速地向盒中看了一眼,又將盒蓋蓋上。
盒中所放的只是一塊礦物,大小形狀,都和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一樣。
只不過當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放出來的是七彩絢麗的光芒,而如今,卻是耀目的白光。為什麼它會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