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冥淵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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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治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沉甸甸的利斧,朝著那名獅虎戰尊望去,對方滿眼不屑,只是拼盡全力矗立著高大的身軀。

其實現在只需要周治暗示,隱藏了身軀的魯克就能解決對方,就算不方便魯克動手,只要有著魯克的保護,他的處境可說安全至極,但是他只是跨前幾步便猶豫著停了下來。

安媛認定這個人類只是出於對獅虎戰尊的恐懼,只不過此刻除了此人,自己找不到任何幫手,只有皺眉催促:“你本不需要顧忌他的身份,雖然他歸屬鳳凰天位爵王,不過如今的他只是個沒有身份的奴才,鳳凰爵王絕不會承認他的存在,也不會在意他的生死…而我就不同了,此事我會原原本本地稟告納靈之皇,而你所做的將會得到納靈之皇的獎賞,所以說,你只需要殺死他,就算想坐上人族皇位也是輕而易舉。”周治還是一動不動,安媛臉下沉,語氣變得有些聲俱厲:“麒麟爵王很快會派遣戰士趕赴這裡,你現在要是不敢動手,後果自負!”周治聞言只是搖搖頭,輕輕放下了利斧。

他的舉動讓所有在場者都怔了證。唐哲被獅虎戰尊一腳踹在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見周治竟敢違背麒麟先知的命令,以為對方不知道其中厲害,急忙叫道:“周老弟,她是我們的主上,是無比尊貴的麒麟先知,你不可違逆她的命令,你千萬別幹傻事啊。”周治望了麒麟先知安媛一眼,指著獅虎戰尊說道:“他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何不就此放過,你們的話我剛才都聽到了,如果沒有猜測錯誤,你們不僅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其實本都是同源同,只是各司其職,需要拼個你死我活…如今勝負以分,而且獅虎戰尊看來也只是受到利用,事情應該還有寰轉的餘地,為何還要趕盡殺絕呢。”安媛冷笑道:“納靈的事務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周治聽著對方冰冷的語氣,受到彼此的距離,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湧動,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憤怒,本來此事處理起來很簡單,他當然明白眼前這個女子代表著怎樣的權力,依言殺死那個獅虎戰尊本來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獅虎戰尊起先那番話讓他猶豫了,而更多的卻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原因。

“不!我不能殺他,他們已經歷了太多磨難,這對他們並不公平,你可以忘記剛才我救了你,我也不需要任何酬勞,但我希望你能放過他…當然,你不必擔心對方會對你有什麼不利之處,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獅虎戰尊嘿嘿笑道:“你這是可憐我們麼,獅虎戰尊還不至於淪落到需要人族的同情,既然任務失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也不必惺惺作態。”周治說道:“你錯了,我本就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替你到不值,一個人的生命是屬於自己的,你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但你首先應該懂得珍惜…承諾固然重要,也許你認為這樣做很偉大,當時你需要明白承諾背後代表了什麼,為了一己之私而遵守諾言並非明智的選擇。我不想殺你不是為了你個人,也許你應該明白自己揹負的責任,你的言行要為了自己這脈的存亡而考慮。”獅虎戰尊沒有考慮過這些,他們從來為著一諾千金而自傲,若在以前有人和他說這句話必定會讓他嗤之以鼻,可是經歷了這些,這份堅持已經有所動搖,聞言頓時一呆,心中思索著對方的話:生命屬於自己,你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但首先你應該學會懂得珍惜!

這一刻他心緒一片混亂,忘卻了和自己說話的僅僅是個卑微的人族。

安媛亦被這番話給打動了,那雙湛藍的眼眸掠過一絲詫異,不過隨即她就反應過來,這名膽大妄為的人族讓向來沉靜的她產生憤怒,這簡直是不分尊卑,什麼時候人族在主上面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了!

她正要喝斥,卻聽獅虎戰尊衝著周治問道:“你說的很好,我們獅虎戰尊太死心眼了,我們的可以為承諾犧牲命,但我們沒有必要為了錯誤的承諾背擔起責任…我的名字叫德羅,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周治連忙說道:“我叫周治…”還沒等周治說些什麼,安媛尖聲說道:“作為納靈偉大的獅虎戰尊,你居然和一個人族稱兄道弟,成何體統。”獅虎戰尊德羅似乎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衝著安媛聳聳肩膀,吹吹懸掛在鼻尖的褐髮,漫不經心地道:“這有什麼,我在鳳凰爵王轄區內還同人族同處一個屋簷之下,早就沒有了所謂的尊貴,這個人族甚得我的脾,只要我願意,和他個朋友又當如何,難道這還比被人族取了我的命來的更可悲麼。”

“你…你…”安媛氣得說不出話來。

德羅本沒有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對著周治笑道:“可惜你上我這個朋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啊,現在我連動上一動的能力也沒有,麒麟爵王很快就會派來大批的部下,他們要勸我歸降,可惜很多事情我們還是死腦筋一條,當年他們放棄了我的先輩,我們如何會再替這樣的傢伙效勞,看來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啊。”

“這個我明白,這屬於你的選擇,如今我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德羅微微一怔。

“在這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希望你都不要與麒麟先知為敵,不要再傷害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們能夠化干戈為玉。”

“哈哈哈,你害怕我還有能力對她造成傷害麼,好!我答應你,如果在他們的援手到來之前我恢復元氣,或者我的兄弟在這之前除去旱魃,趕來救我,我絕對不向他們出手。”周治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的承諾。”安媛望著那在她看來倔強的德羅,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此際她也無可奈何,其實她本沒有把握自己的援手會搶先一步趕到,本來她打算先將這個傢伙處死,然後命令人族帶著自己逃離此地,不過當下情形她哪裡願意開口肯求這個格古怪的人族。

德羅反而沒有安媛那份矜持,衝著她笑道:“現在我也沒興趣殺你了,德羅的腦袋就擺在這裡,看你有沒有本事過來拿了!”安媛輕嘆一聲,道:“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德羅搖頭道:“看來你對我們的瞭解還不如這位兄弟,我告訴你好了,獅虎戰尊何曾在意過生死,與其苟且貪生,還不如拋灑熱血,活個痛快。”安媛若有所思,沉默片刻說道:“我瞭解獅虎戰尊過往的事蹟,我也非常敬重你們,過去百獸族的確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可是你也知道,立場不同很多事情都情非得已,那將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現在就讓我們等待命運的裁決吧。”在這特殊時刻,寥寥數語,彼此印象都大為改良,生起相惜之情。周治看不上什麼話,正打算去協助唐哲、祥子他們療傷,然而正當他移動身體的剎那,他陡然應到什麼,那是種極其危險的覺,這是他第一次僅憑著莫名的應就生出恐懼的心理,遍體寒盡皆聳立。

幾乎同時,宛如海嘯的聲音響起,從地底深處傳揚而上,整個隨之發出輕微的震顫,石粱之上泥沙簌簌而落。

“…”

“…”

“…”

“…”大家臉都為之一僵,安媛率先反應過來,叫道:“糟糕,這裡不會是旱魃巢中的王吧?”德羅面空前嚴峻:“你說這裡有只雄旱魃的存在?怪不得,怪不得會有這麼多雌旱魃聚集…”深淵內再度傳出巨吼聲,聲波震盪間山四壁泥沙大片滑落。

大家都是臉如土灰,唐哲大口息:“真的是…真的是冥淵旱魃!”周治探頭朝著石粱下望去,只看見赤濛濛的深淵內氣霧翻滾,倏然有個龐大的物體破霧疾飛而上,仿似地獄中拋出的血紅炎球,這個扶搖直上的東西讓他生出強烈的危機

依照該物體的速度,抵達橋樑也不過幾息之間,周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大喊一聲:“大家快避開!”轉身攔抱住德羅,左腳一鉤,挑起斧頭,用嘴咬住下端鎖鏈,箭步沿著橋樑來到安媛跟前,一把撈起抱在左手,朝著旁邊平臺奔去。

唐哲和祥子竭力支撐身體,踉蹌著想要撤離,但他們的傷勢同樣不輕,想要移動也勉為其難,就在這時候,突然有雙無形的手託付著他們,將他們安然送到後方,兩人面面相覷,全然不知出了什麼事,卻不知那是隱藏身跡的魯克得到周治示意後出手幫忙。

當眾人剛剛抵達橋樑那端,只聽轟地一聲,數丈寬的石樑爆裂開來,竟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撞斷,橋面斷成數截墜落深淵,碎石橫飛,粉末飛揚。

滾滾白蒸氣隨之瀰漫,周圍溫度急遽攀升,空氣中化開濃濃的硫磺味。

蒸氣中赤光轉,一塊佈滿鎧甲的巨型圓形球體懸浮當中,然後這個球體伸展開來,變成高大七八米高,渾身滿是暗紅鱗片的怪物。它的模樣和外面那些旱魃有著幾分相似,但更加魁梧猙獰,三顆瘤似的腦袋擠擁一起,蠍殼似的鱗甲接處,焦黑如碳的肌糾結。它沒有四肢,軀體間垂下十餘條觸角,靈活無比地揮舞。

“冥淵旱魃…”安媛無力地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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