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笑著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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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翹尾巴,我翹這個…來…”

“下面還痛啦…我不能坐下的,你站起來…我跪著就可以…”

“小致,剛才你說的那些髒話…在馨姐面前說說可以,在外頭可不要說了啊…哎呀跟你說正經事吶…”

“我也就只會做這事的時候才說的嘛…只是說著玩兒刺。”

“哼哼…著人家想著別人…”

“哪裡別人了,媽不是外人吧。”

“你說的是我媽!我聽得清了。”

“你媽還不是我媽…一樣的呢…”

“哼。”

“姐。”

“嗯?”

“咱媽年紀多大了?啥時候咱拜見拜見岳母呢?”

“小王八蛋!小氓!小…嗯,再摸今晚可不讓你回去了啊…小變態蟲兒…小…輕點呢…還去沙發那裡好不…”次的語文課,出人意料的容馨玲並沒有接著上一堂課的內容,只在黑板上佈置了道作文題給這群猴子們自由發揮,亦沒了往喜歡巡視教室的習慣,坐在講臺後喝茶備教案的只待下課鈴敲響。

於是課間的教室就熱鬧了,男孩子們湊在角落裡七嘴八舌地猜個海闊天空。

“肯定是林校長訓過話了,要我說,咱老牛校長吃不著這草,老羞成怒了嘞。”

“是病了吧?”

“你才病了,那是女人來好事了懂不懂…”

“你懂,你去老師家翻垃圾桶看過了…還好事!”

“都別吵!容老師是思了!思了!沒看見她出神那會的嘴角含的…喏,就這模樣…哎哎哎幹嘛幹嘛…踩著你們哪位的尾巴啦?喂!都是容老師的猴子,有話好說…”

“給我往死裡打!打到他母親認不出他為止!這模樣這模樣…你這模樣還讓不讓我們吃飯了?”歐陽致遠閃過一塊黑板擦,在旁笑得腸子打結,真正原因當然只有他知曉。

容馨玲是班裡男生中永遠的話題,稍微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給他們無限的遐思。也虧得老師有幾下“政治手腕”總能讓男孩子們敢親而不敢近“你們這群猴子”是容馨玲對著班上男生說得最多的口頭禪,他們也照單全收。

“小致,你媽找你。”李承光從一邊的課桌爬過來,手裡還拿著一隻黑不溜秋的帆布鞋。

“…還好不是吳昊他媽,要不然肯定找不到他了。”藍暖儀此刻在走廊外不知和王靜蓓幾個女孩子聊著什麼,雙手扣著教案一臉的恬靜微笑。

她是歐陽致遠的母親在班裡是人盡皆知,大家也不以為意,反倒是來的次數多了,和男生女生們都有幾句話能說。

“媽。”

“你們母子說話噢?藍老師有空再教我們…拜拜。”王靜蓓瞥一眼高出母親半截的歐陽致遠,笑盈盈地道別。

走幾步回頭再望時,藍暖儀已挽了兒子的手臂一邊去了“怎麼下課也不出來透透氣,我看李承光們在那裡鬧你也不去湊一下的?”藍暖儀撥去兒子髮鬢上沾著的粉筆灰,看著這高出自己一頭的男孩,忽然有一種仰視的覺,兒子真的長成個男子漢了?歐陽致遠被盯得臉臊,就怕那群猴子事後也拿來當笑話說。

母親常這麼著地盯著他痴痴地看,只要他假裝沒發現,母親就能目不轉睛地在他臉上找花花般地細細找下去。

“媽…”

“嗯。啊?走神兒了…你下巴有顆小痘痘怕是要透了呢,回家媽替你擠擠吧。”藍暖儀赫然一笑,周圍的目光她倒是不甚在意,眼前這陽剛的青年是她兒子。

“好的麼…”歐陽致遠側身看著藍暖儀一臉的壞笑,母親的長髮被盤個髮髻裹在腦勺後,耳垂後的茸茸的細發跑了出來,被陽光鍍上一層朦朧的金黃:“是不是還和上回那般的擠?”母親常替他擠痘痘,最近的一次是枕著大腿,母親的房剛好能湊到他臉頰上,軟綿綿的說不出的舒泰。

“滿腦子的糨糊。”藍暖儀在兒子額頭就是一個爆粟,輕嗔道:“待會還要上課呢,胡思亂想些什麼…你在家裡要做的事媽媽什麼時候不給你了?”話語裡著重了“家裡”兩字的,卻是柔情似水。

“適才在樓梯口見著容老師,怎麼走起樓梯來小心翼翼怕嚇著小貓小狗似的,問又不肯說,她是不是哪不舒服了?”歐陽致遠想像著容馨玲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又疼又憐,笑道:“沒事的,昨晚狠了點。”藍暖儀明白了七八分,也是一陣燥熱,似笑非笑地低聲道:“你把我兒媳婦怎麼了?”

“沒怎麼啊…”歐陽致遠先是一臉無辜,又俯首和藍暖儀耳語了一陣。藍暖儀被兒子的話嚇了一跳,臉紅耳赤地聽完這故事,想擰,周圍盡是打鬧的學生,想啐,還怕個隔牆有耳:“你就不能…不能緩些兒地來?馨妹兒還沒經過那事兒吶…不行,我得看看她去,可憐見的…”

“媽…”

“放學早點回家,小媽說來看你…鈴響了快進去。”話音未落,母親已消失在轉角,留下空氣中隱約的清香氣息。唐巧兒是由東郊穿越了大半個城市過來的,在公車上花了幾乎兩個小時。

年前打的報告,申請把崗位由f市調過來。兩個城市同屬海關的一個關區,難度倒是不大,只是要想直接調到分署裡多少有點難度,只好先行調到分署下的東山港監管科做個分管審單查驗的副科長。

唐巧兒抿了抿,勉強算個平調吧,只是和報關現場打的道,工作量比之鄰市是大多了,車上不停地有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過,多少讓她有點不安。看來問題出在她的制服上,海關算得上個肥得油的單位,於是坐公車的海關人員便是稀有動物了,還是個兩槓兩星的女關員,再加上她大腿上堆砌著的花花綠綠的禮品…

唐巧兒咬咬牙,把筆的外套脫下搭在臂彎裡。去東山港的時候坐的是分署的小車,再回來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再麻煩那熱情的政工處副處長,找了個藉口到超市買了一大堆連自己都叫不出名目的禮物,緊提慢拽的擠上這老牛般的公車。儘管歐陽致遠已經叫過她“媽”了,但也僅限於她生那回。

之後再也難得金口重開。唐巧兒對自己是好氣又好笑,在單位在家,隨便逮個人來都怕自己三分,惟獨一想到這個臭未乾的大男孩就如見了混世魔王般癟了氣,不知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車在車中艱難動,看著陌生的城市,唐巧兒無聲地嘆一口氣,放著那邊適意的關稅科長不做,跑來這裡受什麼苦呢?就為了那孩子的一聲“媽”?為了補償丈夫給不到的父愛?又或是自己天生不服輸的格?唐巧兒使勁晃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扔一邊去,前面半島花園已經遙遙在望,拽一下手挽袋,掌心不覺已泌出汗來。

歐陽致遠繞著大圈地往家蹭,心裡一百二十多個不情願,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週末,來個唐巧兒算什麼事?

“不如去老師那…”轉頭望望校門,不行,真要去了容馨玲少不得來個捨命陪君子地由著他鬧,那就不是她還能不能繼續在講臺上坐著喝茶的問題了。

又心有不甘地掏出電話,見面不行,投訴總可以吧。

“親愛的,咱們分別才半個小時噢?”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的磁膩,能立馬讓人浮想翩翩。

“在幹嘛呢?”歐陽致遠把電話換了個耳朵,想投訴,也不知從何說起。

“剛進的門…呀,累死你容老師了,你不知道,辦公室的都以為我是冒的先兆,找藥給我吃吶。”

“對不起了馨姐…”

“再說這個我就掛電話啦…還沒到家麼?”

“沒,不想回去了。”

“不想回就來老師這,還沒做飯呢…不對…”電話傳來一陣雜音,估計婦人是坐沙發上了:“暖兒姐不說的要你早回家的嘛,說有客人來的。”

“就這客人壞的事!”歐陽致遠說到動處,一股墩馬路邊上手舞足蹈起來,口裡一陣噼噼啪啪的待完來龍去脈:“什麼的海關科長嘛,我就不她這壺!”起袖口,擦唾沫星子。

“小致不許說髒話!更不許說你親人的壞話!”歐陽致遠呆了半晌,容馨玲的語氣從來沒用這麼重過,想像著電話彼端臉罩寒霜的老師,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小致,老師不該這樣對你說話,對不起。”或許容馨玲意識到自己口氣的嚴重,放緩了語氣柔聲道:“你先回去,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照顧你父親的女人,人家千里迢迢專程吃你閉門羹來?乖小致,剛才被老師克了噢,好心疼你”

“嗯…馨姐,你知道我真不願意她做電燈泡,我和媽媽一個星期才有一個週末呢。”不對,一分鐘前是被她克的吧?怎麼表白得很無辜的樣子?

“廢話,難不成老師就一個星期有兩個週末?知道你的什麼花花腸子了,回去吧,啊?”無論如何,被人克的心情都是不的,歐陽致遠垂頭喪氣地跨進大門,把自己摔在沙發閉上眼睛,廚房裡鍋碗瓢盆地在響,卻無心去探個究竟了。

“小致?是你嗎小致?”藍暖儀在廚房喊得兩句沒動靜,轉頭出來看,笑著道:“巧兒,咱家混世魔王回來了…小致,你小媽也在裡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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