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第六十一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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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原諒,那見過煦哥哥之後,我漸漸能釋然,這樣對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記得有一次他對我說,如果我們只是平民人家的孩子,這一切是否又不同了呢?也許,皇后不會死,母妃也不會半生鬱鬱而終,他和我也不會身不由己。如今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放他去了,不啻給他重生的機會,他是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所以我願意放手。”花朝想起往事,幽幽道。
嵐若眸中淚光閃動:“只是,可憐了你和琛兒。”:“得到一分必定要失去一分。我和琛兒失去了你們,好在還有彼此,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愛他,保護他,只要有我,便沒有人可以傷害的了他,直至有一他不再需要我。嫂嫂,我只要你們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和幸福。”花朝鄭重道。
月上枝頭。
寒香隱隱浮動。
嵐若去了,花朝知道她已經請容貴妃配好了假死藥,只要明天一亮,廣平王妃便薨逝了。這漫長的冬夜呵,彷彿怎麼都到不了頭似的,花朝躺在錦被中,渾身緊緊縮做一團,淚水從眼角悄然滑下。
好冷。
廣平王妃凌嵐若的葬禮辦的格外隆重,她的遺體被安葬在煦的衣冠冢內,在皇帝的授意下,葬禮的規格已遠遠超越數月前太子妃凌嵐如的體制,眾臣不由得在暗自揣測不已,不僅如此。皇帝還下旨,還不滿一歲的琛兒襲父爵,正式受封為廣平王。
琛兒已經幾不見親孃,卻一反常態地不哭不鬧,只是安靜的呆在花朝的懷中。
慘淡的銀燭在風中搖曳不止。
:“公主,容娘娘來了。”螢兒一身喪服來稟道。
花朝將已睡的琛兒
給
母抱到寢殿,站起身來
容貴妃:“怎麼這會子來了?”:“來瞧瞧你。”容貴妃屏退了眾人。徑直坐在塌上。
花朝因見他外面罩著鵝黃羽緞對衿褂子,怔怔道:“外頭落雪了嗎?”:“下了這半呢。”容貴妃抬眸看了她一眼。
花朝走到琉璃窗下。果見大雪紛揚,天地間一片素白,重重宮闕隱現在青柏雪松之間,說不出的肅穆閎深,不勝寒意的抱了雙臂道:“他們走地遠了罷。”:“算算時辰,也該出了京都。”容貴妃掐指沉半晌。
花朝轉過臉來:“我從未想到,這世上竟能配製出假死藥來。”:“我亦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配出。這世上的事往往難以預料,誰能想地到如今廣平王妃的陵墓中只空空一個棺材呢。”容貴妃自負笑道。
花朝遙遙望著暮蒼茫的天際,心中暗暗道:四哥哥,嵐若嫂嫂,恭喜你們重生。
次。
天仍未放晴。
螢兒躡手躡腳的推開寢殿的門,卻見花朝已然醒來,她只著了天青小衣,捻金銀絲線滑絲錦被虛虛掩住姣好的身姿。一把青絲慵懶的拖在綾紅大
枕上,雙目失神地望著金絲織錦月華帳。
:“奴婢以為您還睡著呢。”螢兒邊說邊命人打了熱水來。
花朝醒過神來,由著她服侍自己漱口淨面梳妝。
:“琛兒呢?”螢兒笑道:“奴婢方才去瞧過了,還睡著呢,月姑姑在一旁守著,您只管安心。”:“打今兒起。還是跟著我睡吧。”花朝淡淡道。
螢兒一愣:“小王爺夜裡還要醒來吃,您這向來都睡不安穩,奴婢只怕擾的您越發睡不下了。”:“無妨,他在我身邊,也許會睡的香甜些。有
母睡在外間,你也不必守夜了。”花朝將翠翹金雀玉搔頭cha在飛雲斜髻上,不容置疑吩咐道。
螢兒忙道:“公主雖憐惜奴婢,奴婢不敢偷懶,還是和母一同睡在外間吧。”:“小王爺給公主請安來了。”
母笑著走進來。
花朝忙伸手接過,含笑望著他:“好寶寶兒。夜裡睡的好嗎?”:“好。小王爺一比一
乖呢。”
母笑道。
琛兒睜著黑亮的大眼睛看著姑姑,小手揪住花朝的衣襟。象是怕她一瞬間就不見了。花朝每每見他如此,總是忍不住滿心的酸澀。
螢兒為花朝攏了白狐裘,一行人向外走去。
自嵐若去後,皇帝便每宣了花朝和琛兒去龍德殿用膳,一
三餐頓頓不落。貴妃雖不喜,卻也不肯在此等無傷大局的小事上惹了皇帝不快。
龍德殿外。
一個內侍頭闖來,唬了花朝一跳,不是
母眼疾手快穩穩托住了花朝地手肘,只怕連帶琛兒都要跌在水磨青磚地上。
:“著急忙慌的做什麼?”月娘厲聲喝道。
內侍忙跪下道:“公主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你不象是宮裡人,你在哪宮當差?”花朝站穩腳步,緊緊摟住受了驚嚇的琛兒,一面安撫著一面蹙起眉頭。
內侍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頭垂的越發低了:“奴才,奴才在龍德殿侍奉。”:“既是在龍德殿,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花朝冷了臉道。
內侍支支吾吾正不知如何作答,秦玉已趕來道:“公主,奴才參見公主。”花朝驀然想起,那從龍德殿出去,恰巧遇見秦玉帶著這個內侍匆匆忙忙進了內殿,這樣想著又仔細的看了兩眼,沉
道:“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這個奴才是剛進宮地,前些
子才調到龍德殿來。”秦玉賠笑解釋道。
花朝正還有話要問,秦玉忙道:“公主,皇上已經傳了早膳,在裡頭等著公主和小王爺呢。”花朝滿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便多說,只抱著琛兒向內走去。皇帝命女兒在右手邊坐下,接過琛兒逗著,花朝含笑道:“父皇今
彷彿很歡喜呢。”:“父皇哪
瞧見你們不歡喜了?”皇帝笑道,又吩咐秦玉:“把野雞粥給公主盛一碗。”待用過早膳。
花朝為皇帝斟了杯楓香白lou,皇帝抿了一口道:“朝兒,為父皇彈一曲吧。”:“父皇想聽什麼?”花朝笑道。
皇帝沉半晌:“十面埋伏。”花朝微微一愣,也不多言,只挑琴
撫起來。
殿內因籠著銀碳的緣故,顯得朦朦朧朧綽綽約約,琴音都有些濁重幽咽。
正彈著,秦玉忽推門閃身進來,在皇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皇帝沉聲道:“朝兒,你先帶著琛兒回宮去吧。”琴聲嘎然而止。
花朝不明就裡的抱著琛兒領了眾人出了殿門。
殿外。
一身朝服的凌徹面凝重等候召見。
花朝不曾想在此時此地遇見,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著,直到凌徹淡淡啟齒:“方才,是你在彈琴?”:“是。”花朝應著。
凌徹瞥了一眼她懷中的琛兒,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才道:“怎麼想起彈十面埋伏。”花朝不解的看著他。
:“世子,皇上宣您晉見。”秦玉及時出現。
凌徹斂了斂神,欠身入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