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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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們兩個人都不喜歡出門，才剛過恩節不久，在紐約的大街小巷裡都已經開始瀰漫著聖誕節的氣氛。

所有的商店櫥窗，所有播放的音樂，彷佛都在提醒人們歡樂的假期將至，人們似乎已經無心工作，到處都可以見到人們臉上出暈陶陶的表情，買著禮物，等著要過聖誕節。

剛開始是傅聰不想踏出飯店半步，他總是想盡辦法將她留在飯店房間裡，將她留在上，一次又一次地與她**，彷佛永遠都抱不膩她似的。

一連兩天，他們最遠的地方只涉足到飯店所附設的餐廳，今天晚上，他們仍舊留在飯店裡吃晚餐，然後發現飯店的大廳裡也擺上了一棵大聖誕樹，竭盡所能地妝點出節的歡樂氣氛。

回房之後，有好一會兒的時間，紀晴葉發現自己的心情快樂不起來。

她並不清楚他不想出門的理由，但她心裡明白自己的原因，聖誕節屬於每個人，卻不屬於他們兩個人，在那個節到來之前，他們已經不在一起了。

傅聰穿著優雅休閒的襯衫與長褲坐在落地窗旁的長椅上，椅子沒有扶靠，方便讓她可以跨坐在他身上，趴伏在他的前。

紀晴葉將小臉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任由他修長的手指繞玩著她垂落在背後的細柔髮絲。

她悄悄地抬眸，覷著他臉上的表情，他的眼神是如此溫柔，瞧見她在看他，揚微笑，輕輕地在她的額心烙下一吻。

一抹淘氣的笑容如花朵般綻放在她邊，她將右手伸到他的畔，彷佛兩人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般，下一刻她的手已經被他握住，逐地輕吻她的指尖，呵護的態度彷佛在對待最貴重的珍寶。

她的心口一陣發緊，如果不是她心裡清楚明白兩人的約定，她會以為面前這個男人已經愛上了她。

原來，他可以如此寵溺地對待一個女人，如果這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你會想念她嗎？”她凝視著他的眸，想看清楚他眸底的真實情緒。

“誰？”

“邊敬，你想她嗎？”

“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不要逃避我的問題，直到現在，你還會想念她嗎？”

“我沒想過這件事，直到你剛才提起來為止。”他輕嘆了口氣，圈緊修長的臂膀，將她摟得更牢，“或許她說得對，我們本就不愛彼此，她始終最愛的人還是阿勁，誰也不能取代阿勁在她心裡的地位。”

“可是勁大哥最愛的人是安熙，我知道，我可以看得出來，勁大哥這輩子除了安熙姊姊之外，不可能再愛上其他女人了。”

“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觀察家了？”他挑眉笑謔，立刻見到她不服氣地噘起，忍不住失笑，“是，你說得對，阿勁這輩子除了安熙之外，確實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能夠再讓他動心，他一直就是個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男人，而為了安熙，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包括是邊敬生他和安熙的孩子，是嗎？”

“是，因為安熙想要孩子，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要給她孩子，連你也覺得邊敬很可憐，只是被阿勁利用的生孩子工具嗎？”她遲疑了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點頭，小臉出悲傷的神情，“因為最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愛上自己，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她做了安熙永遠也無法替阿勁做的事，她替他們生了熙恩，從她的身體裡孕育出阿勁的骨，在熙恩的身上，也有邊敬的一部分，只要熙恩活著的一天，這部分就永遠存在，邊敬早就知道阿勁永遠也不可能愛上她，最多就是謝她所做的一切，但她仍舊決定要當代理孕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答應的話，阿勁也會找上另一個女人，而她想要自己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我懂了。”她邊噙起一抹明白的微笑，並不是口頭上的虛應，而是她心裡真的懂了！

她心裡的想法也跟邊敬姊姊一樣，當不成那男人心裡最愛的唯一，那就試圖讓自己在他生命中佔著一個特別的地位，而她比邊敬姊姊更幸運一點，她所生的孩子是真的屬於他們兩人的，在小痺的身上，一部分著博聰的血，一部分則是屬於她的，小痺的存在彷佛就是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最有力證明。

雖然這種想法對小痺而言好像有點自私，可是她會用好多、好多的愛，去彌補把小痺從她父親身邊偷走的遺憾。

傅聰不發一語地瞅著她白淨的容顏，雖然他們才分開不過短短三年多，可是他心裡總是有一種覺，那就是在她身邊有些改變，並不單純是因為年紀的增長，而是在她美麗的眸子裡多了一絲不同於以往的細緻柔情。

她不再是個天真不懂事的女孩，而是一個有著嬌媚風情的女人了！隨即，他輕笑了聲，他在想什麼呢？她當然是個女人了！他就是那個一手締造這個事實的男人，不是嗎？

“你在笑什麼？！”她一雙手捧住他的臉龐，不讓他有機會逃開她質問的視線，在這個時候，當年那個頑固的少女彷佛又再次重現了。

“吻我。”他輕沉的嗓音近乎撒嬌。

看著他如水般溫柔的眸光，她的心口一陣發緊，好狡猾的男人，明知道她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請求！

她只有一瞬間的遲疑，下一刻，她柔的小嘴已經落到他的上，如蜻蜓點水般一次又一次地吻著，反覆地品嚐著屬於他的味道。

“別敷衍我。”他嘶啞地低吼了聲，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住了她，一次又一次地碾吻著她柔的瓣，恨不能將她給一口吃進去似的。

“唔…”她嬌柔無力的輕呼像是在抗議他的霸道。

紀晴葉覺自己快要不過氣，她可以明顯地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升高，摟住她的長臂充滿了獨佔的力量，他靈活的舌尖在她幽的口中勾翻覆著，彷佛媾般的親暱覺讓她心房變得騷動。

他有力的大掌來回地**著她纖細的背部，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音與他們微促的呼聲相互呼應，格外有一種yin靡的氛圍繚繞著他們，彷佛最天然的催情劑，逐漸地讓他們的理智失去控制。…*“為什麼我們要約在這裡？”跟昨天比起來，今天的天氣算是溫暖怡人的，中午時分，紀晴葉走進麥迪遜廣場鮑園裡，與傅聰會合，他們約好了要在二十街的一家法小學餐館吃午餐，但他無論如何都想先到這裡一趟。

傅聰笑著將她攬進懷裡，低頭在她的額心烙上一吻，“我在等人，我跟一個小女孩約好要在這裡見面，我來了幾次，但都沒見到她。”

“小女孩？”一瞬間，她的心裡彷佛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逐漸地變得清晰，但卻又有某些事情開始變得混亂。

“嗯，她很可愛，我想讓你見見她，我覺得她長得跟你有一點相似，或許你小時候本就是那副可愛的模樣吧！”紀晴葉偎在他的懷裡，忍住了心裡的慌張，怎麼會是他？！苞小痺約好在這裡見面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他？！裡“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她揚起美眸，笑著問道。

傅聰斂眸凝視了她一眼，約莫是幾秒鐘的停頓，然後他點了點頭，“是，我喜歡那個小女孩，她讓我甚至於想當她的父親。”他喜歡小痺！

這個事實像是一記震撼彈般，嚇得紀晴葉有好一瞬間腦袋空白，傅聰喜歡小痺，如果他知道小痺是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的，她見識過他不惜一切代價，不惜利用所有人，甚至於是她，只為了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他想要回小痺！她絕對是阻止不了他的！

不可以！她絕對不會把小痺還給他，她甚至於不想讓他再見到小痺，雖然這麼做對他不公平，對小痺也不公平，可是她必須盡一切努力，好讓自己可以保住小痺。

她苦笑地抬起美眸望著靛藍至極的天空，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但她不相信他，雖然她仍舊如此深愛著這個男人，雖然她瀟灑地與他離了婚，但三年前的事情，她的心並不是沒有受傷。

雖然是笑著離開他，但她的心痛深刻到直至今她都仍舊記憶猶深，只是不想對任何人說，包括她的好友西少，她不想告訴任何人，彷佛只要開口說了，便代表她怨傅聰，她是如此地深愛他，絲毫不想怨懟他。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去餐廳吃飯了。”她笑著拉起他厚實的手掌，不願意再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因為西少工作的地點在這附近，所以恩貞常常會帶小痺來這個地方，帶著準備好的午餐在公園裡享用。

所以她絕對不能冒險，再繼續留在這個公園裡！

“嗯，我們走吧！”傅聰順著她的意思，離開了公園，他們先沿著二十三街往西邊走去，到了百老匯大道再往南走，在晴朗的天氣之下散步，就算是在喧囂的城市裡，都像是在郊遊散心。

他們開心地笑談著今天的工作，大部分時候仍舊是她在說話，但他非常用心地在聆聽，這一天，是距離他們分手的倒數第六天。

他不想跟她分手。

幾乎在一剛開始，傅聰的心裡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他以為自己可以留住她，可是卻沒想到她本就沒打算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