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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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看著悉的大門,
動得快要掉下淚來,他急急忙忙的奔了進去,宅子裡的下人早已沒有了前幾天的惶惶不安,他往驚鴻院小跑步奔去,在主屋門口撞上了拿水盆出來的紫藤。
“找死呢!這樣慌慌張張的!”紫藤瞪了他一眼,把盆中剩下一半的水,潑在外頭的地上。
二胡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身上溼答答的衣裳,又往主屋裡頭望,結果被放了盆子回來的紫藤又罵了句“做什麼啊!這樣鬼鬼祟祟的!”
“我這不是看主子還有少是不是好好的呢!”
“呸呸呸!當然是好好的了,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紫藤經過這些天的驚嚇,最聽不得別人說些不好的話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說什麼做什麼都被罵啊!”二胡覺得這回自己也算是大功臣了,跑了這些天都沒能好好的休息,怎麼一回來沒有功臣的待遇也就算了,還老是被罵。
“不罵你罵誰!主子他們都好好的,就你在這兒胡說,你——”紫藤話說到一半,忽然聽見了主屋裡的動靜,臉倏地漲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二胡也聽見了屋子裡的動靜,臉也跟著紅了,只不過他皮膚黑,看不太出來。
“不…不行!你傷還沒好…我在上面好了…”
“閉嘴!這是男人…唔…”男女帶著息聲的話語讓紫藤連抬頭都不敢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小廚房走去,走得太急還絆了腳,差點摔到地上去。
“小心些!”二胡只是出於好心扶了一把,不經意看見紫藤紅著臉的俏模樣,心莫名為之一緊。
什麼時候這個小妮子也有這等風情了?
紫藤見他抓著自己的手不放,臉又更紅了,用力甩開他的手,低罵一聲“登徒子!”隨即加快腳步離開。
二胡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手,有些呆傻的笑了,大搖大擺的跟了上去,就算一再被罵是登徒子亂跟著姑娘走也無所謂。
嘿嘿!主子們都幸福了,他也該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嗎?
四年後。
顏府張燈結綵,看起來好不喜慶,平裡總關得牢牢的大門,這時候也大敞著,看得見裡頭的下人們來來往往張羅著筵席。
禮郡王一到,看見的就是這副全家都歡天喜地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搖著扇子,嘟囔著往裡頭走。
“真是的,也不是第一胎了,還得這麼大排場要做啥?!”走在前頭的是早已成了大管事的二胡,他咧著嘴笑著,忍不住朝著禮郡王多嘴了句“郡王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雖然是咱們夫人的第二胎,但是一胎三生,那可是大福氣了,尤其兩個姑娘水靈得跟天上下凡的童女一般,我家主子每
都快要挪不開眼了。”禮郡王也是好脾氣,收起扇子,用扇柄輕敲了他的頭一下,沒好氣的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少爺福氣大,連生孩子都比別人強得多,四年兩胎,卻跟人家一年一胎的給打平了。”二胡嘿嘿直笑,白白受了那一記,也沒覺得哪裡不好。
禮郡王來到驚鴻院,卻發現這兒不像外頭那般熱鬧,反而安靜得很,讓他不免有些疑惑。
“怎麼這屋裡反而安靜了?該不會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吧?”二胡猛搖頭“哪能呢!就是主子怕人多嘴雜,您不喜歡,所以才讓不相干的人都別在外頭走動了,就是剛剛那一路也沒怎麼瞧見人,不是嗎?”禮郡王無聲的笑了,想著他還是老樣子,就怕和自己多搭上幾句話,就顯得他是來攀關係似的。
這次若不是他那聽見了他得了三胞胎要大辦酒席的消息,打趣的說要來討杯水酒喝,只怕這帖子也送不到他手上來。
閒話個幾句,他坐定連茶水都喝了兩杯了,才見著顏溫良從外頭來,長年板著的臉多了幾分溫柔,就連衣裳也不總是玄藏青等顏
了,而是挑了一件淺
的,更襯得他一個
人多了幾分書生氣息。
“郡王爺。”顏溫良一進門便問了聲好,別的什麼都沒多說。
禮郡王早就明瞭他的子,也沒多說什麼,閒聊了兩句,就把一件一直掛在心上的事兒給問了“四年前那件叛國案,聖上也是有心無力,說是想重判成王,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加上那年不知怎地成王又得了怪病,像個活死人一樣躺著…”禮郡王邊說邊打量著顏溫良,他卻八風不動,只拿了茶盞自然的喝了一口茶,才低應了一聲“嗯。”禮郡王看著他這樣,心裡頭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了“當初成王出事的那座宅子已經給剷平了,原本跟著他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去向,但前些
子我卻得了個消息,說成王沒病,而是中了別人的毒手,才落得這般下場,你覺得呢?”
“郡王爺又怎麼覺得?我不過一個普通百姓,那些皇子的事兒,我不想也沒資格摻和。”顏溫良臉不動,放下茶盞,就準備起身“就要開席了,郡王爺還請稍等,我和內子到外頭招呼兩聲就來。”禮郡王心中苦笑,知道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連番揮手“去去!我還差你來陪酒招呼嗎?只管好酒好菜送來就是了。”算了,反正他本就沒打算要問出什麼來,反正成王做的壞事可沒少過,他本就看不慣,這回他栽了個大跟斗,說不得也是一種報應。
顏溫良拱了拱手,轉身往後頭去,一路上,表情完全都沒有變化,直到走進正房,才帶出些許柔意。
冷蓉正坐在鏡前梳妝打扮,也成了人婦的紫藤正巧手替她挽著發,一邊喊著邊上幾個大丫鬟做事“沒聽見姐兒哥兒都哼哼了啊!還不趕緊看看是不是了還是餓了!”冷蓉雖說才剛生產完兩個月,但是那身子讓一件大紅織金的衣裳一襯,遮了還有些凸的小肚子,看起來幾乎和生產前沒什麼兩樣,就是眉眼柔和了許多,聽著紫藤招呼著那些丫鬟做事,她也不自覺勾起微笑,目光也跟著落在那些小
上。
“行了,看少爺回來了沒有,那些黏人的怕是想找爹了。”冷蓉沒好氣的開了口,明明是抱怨,語氣卻滿是甜。
明明孩子是她辛苦生的,卻一個個都是比較愛爹,最大的那個也是一天到晚跟在他爹的**後面跑,也幸好這個傻爹也是個兒女控,閒著就又抱又哄的,讓孩子一個個都和他親。
紫藤也聽得出來她口不對心,不調笑道:“要不奴婢讓人去看看?少爺說不定和老爺在前頭招呼客人,但聽了少
喊,肯定馬上就來的。”冷蓉透過銅鏡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回手拍了她一記“現在也懂得取笑人了?”她調笑的話才剛說完,就見兩人話裡的主角正往屋子裡走來,他難得進來沒先抱孩子去,她就覺得不對,揮揮手讓幾個丫鬟都下去,一下子屋子裡頭就只剩下他們一家人。
“怎麼了,進屋子裡了還擺著這個臉?”她站了起來,蓮步輕移來到他面前,親暱的偎進他懷中。
顏溫良這才稍微放鬆了臉部線條“沒什麼,就是想你和孩子們了。”冷蓉抿著笑了笑,扯著他的衣領,熱烈的送上一個熱吻。
“行!你說沒事就沒事。”夫這幾年,她也知道他若真不想說,就算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別想問出個
來,不過她也不介意,誰沒有一點小秘密呢?
她走回梳妝鏡前,打開了裝得滿滿的首飾盒子,隨手挑了幾簪子不停的往頭上比劃著“你說今兒個這套大紅的該配哪支簪子比較好?快來幫我看看嘛!我覺得…”顏溫良望著她,想著有些事情,她既然做了,身為她的男人,幫她收尾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年逃過那麼一劫後,知道她大膽的對了皇子動手,他就知道這事情若不好好處理,必然會留下後患,所以成王身邊的那些人,都讓他一一給處理了,不為其他,就怕像禮郡王一樣,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知道成王那不是病,而是讓人下了藥。
他不怕作惡,這輩子他做的壞事不少,也不在乎多那麼一件,只要能夠保住她如今這般燦爛的笑容,就是讓他下十八層地獄,他亦無悔。
他異常的沉默無言,讓冷蓉挑了挑眉,拿了簪子,輕輕的在他
口比劃“別告訴我你現在是在想那個董凝蘭!”說來好笑,當時董凝蘭自請離開,誰知道兜兜轉轉哉年後她又成了某個行商的外室回到北城,知道顏溫良當年不僅沒事,權勢反而更勝當年,後悔不已,甚至妄想著再進顏家門。
董凝蘭這般厚臉皮,她冷蓉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三下就把人給打發了,只不過這些子董凝蘭偶爾還是會趁著那行商不在上門來。
只是盧氏早就不管事,整在小佛堂裡唸佛,周函若當年草草定了親事,後來就是後悔也沒用,也急忙的嫁了出去,如今這府裡她能夠糾纏的,不過就是她和顏溫良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有臉盲症的,見了人又是怎麼一個說法?
“啊?不是。”顏溫良搖頭,溫柔的拿走那隨時可能戳進他
膛的簪子,有些笨拙的替她簪在發上。
“我心裡頭都只想著誰,你該知道的。”
“想著誰啊?”冷蓉含笑的望著他,就是想聽他說這些情話。
“只想著你,只有你。”他早已習慣說她想要聽的這些話,從一開始的沉默扭捏,到如今兩人私下獨處時已經可以輕鬆的說出口。
她馬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兩手攀著他的頸項,同樣低喃回道:“我也是,心裡只有你…”逐漸靠近的額頭下是準備親密接觸的,就在兩人正準備分享甜
的吻時,忽然三聲震天價響的哭聲傳來,兩人無奈的對望了一眼。
“行了行了!別哭了!真是磨人的崽子們,想來個漫的吻都不成!”冷蓉沒好氣的往小
邊走,一個個檢查
布溼了沒有,再把檢查好的孩子往他懷裡放,突然有點慶幸不是生了四胞胎,至少老大會走會跑了,還可以讓丫鬟們幫忙顧著。
他手上抱了兩個輕哄,她自己也抱了一個,兩個人繞著屋子轉,忙得不亦樂乎,卻忘了屋子外頭還有一群丫鬟可以幫忙。
紫藤在外頭看了,攔了其它想要進去幫忙的丫鬟,微笑著看向一片湛藍的天空,不嘆道:“這
子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