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兼之又是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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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子丹和從屬突然離去,返回咸陽,這一著出乎呂不韋意料之外,但仍沒有惹起他的警覺,只以為他因昨晚手下受挫,故沒有顏面參加今晚的宴會吧了!暮蒼茫中,行動終於開始。

首先調動的是由桓齮指揮的都騎軍,部分悄悄渡過莖水,在兩岸高處的隱蔽點佈防,所有人均不準離隊,以免洩漏風聲。營地內的衛軍,則暗中加強了對王營的防守。荊俊的偵察隊伍活躍起來。

營地內外盡在他們耳目的嚴密監察下。這批人曾受過項少龍這通間諜偵察的人的訓練,對這並不算困難的任務自是駕輕就

進入晚宴場前,項少龍、鹿公兩人,站在木寨外的斜坡頂上,受著原野的長風朝莖水吹去,看著落下昏茫的大地,都大興奮。鹿公嘆道:“白起之後,我大秦便再無天資橫逸的勇將,現在終於有了少龍,我亦老懷大了。”項少龍汗顏道:“鹿公切勿誇我,來秦之後,我尚未曾正式領軍出征,何堪鹿公讚賞?”鹿公笑道:“小處觀人,最見真章。當年白起初出道時,亦像少龍般大小事情無有遺漏,人人折服,將士用命。少龍雖未正式征戰沙場。

但既能令上下人等均樂意為你賣命,這正是作為一個名將的基本條件。”頓了頓道:“為將之道,首要治兵,只看少龍現在悠悠閒閒的樣子,便知你深懂將帥之道。

所謂紀律不嚴,何以能整?非練習嫻,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百戰百勝而無敵於天下乎?只看這幾天少龍好整以暇的樣子,就使我想起當年的白起了。”項少龍聽得呆了起來,鹿公這番話確是妙論,即使當年在邯鄲對付趙穆時,自己因為手下既有滕翼、荊俊這兩位兄弟班的猛將,兵團又是訓練良,兼之趙穆府內更有劉巢等伏兵,定下計策後,確是好整以暇,只是沒有想過這是當名將的條件吧了!孫子兵法中的“擇人而任勢”怕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鹿公談興大發道:“天生賢才,自是供一代之用。不患世無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能用。只看少龍先後向儲君推薦李斯、桓齮,又對王剪另眼相看,便可知少龍的眼光是如何高明瞭,這方面恐怕白起都要遜你一籌呢。”項少龍暗叫慚愧,這時手下來請兩人到寨內赴宴,遂結束談話。太陽終消沒在西山下。莫傲的死期亦快到了,宴會的氣氛仍是熱烈如常,高陵君當然是隨便找個藉口沒有出席。紀嫣然諸女全體來了,與琴清共席,她們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情前來,況且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木寨之內了,包括小盤在內,所有公卿大臣仍是全副獵裝,這最後一天的宴會,依慣例將會通宵舉行,以等待晚獵的隊伍在天明前趕回來。

荊俊、桓齮、昌文君各有任務,都沒有在場。小盤意氣飛揚,兩眼神光閃閃,顯是在非常亢奮的狀態中。

呂不韋同樣神采照人,不住向朱姬敬酒談笑。不知是否想親眼看著項少龍毒發身亡,又或不須再隱藏身分,莫傲亦有出席宴會,與魯殘和周子桓等居於後席。

坐在呂不韋和管中間的呂娘蓉一直低垂著頭,沒有往項少龍望來。當一群挑選自衛的高手錶演了釆的劍舞后,熱烈鼓掌聲中,荊俊的得力手下兼同村兄弟荊善來到項少龍後側,低聲稟告道:“高陵君的人開始把火油澆在寨後的營帳外,俊爺故意派人在附近巡邏,教他們只能在有限的營帳間做手腳。”項少龍低聲道:“呂不韋的人有什麼動靜?”荊善道:“呂不韋的三百家將逐一離開營地,潛往莖水去,俊爺估計他們仍是採取在水中伏擊的策略,當橋被沖斷後,兵慌馬亂之時,他的人自可為所為了。”荊善走後,項少龍向身旁的昌平君道:“兄弟!是時候了!”昌平君和他換了個興奮的眼神,悄悄退席,另一邊的李斯移近到項少龍旁,低聲道:“看呂不韋的神,似奇怪你的毒怎仍未到發作的時侯,嘿!真是有趣之極。”頓了頓續道:“不過我仍不明白,呂不韋任得高陵君的人胡作韭為,不怕玩火自焚,連自己都給人幹掉嗎?”項少龍這時看到周子桓和魯殘先後溜走,微微一笑道:“首先高陵君的手下中,必有呂不韋派去的內鬼,使呂不韋對高陵君的行動了若指掌,其次呂不韋身邊雖只得數百人。

但他另外的一批手下卻可趁混亂掩來此處進行陰謀,加上到時我該已身亡,管中乘機把指揮權搶過去,那隻要呂不韋傍在太后和儲君身旁,又有莫傲給他出主意,誰能不聽他這仲父的話呢?”再一嘆道:“不冒點險,怎會有好的收成?”李斯忍不住笑道:“如此複雜的情況,我確是想都未想過。

嘿!你看儲君的力多麼旺盛,昨晚最多隻睡了兩、三個時辰,今天又忙了整天,現在仍是那麼神氣,先王比他差遠了。”項少龍心中同意,能成大事者總是力過人之輩,否則那有神辦事和應付各方面的壓力。小盤既是秦始皇,當然是力比一般人旺盛多了,管中這時離開席位,繞了個圈去找嫪毒說話。項少龍差點想派人去偷聽,但終按下這強烈的衝動。

同時想到不知呂不韋今晚的刺殺名單裡,嫪毒是否榜上有名呢?荊善這時又來道:“依據燈號傳訊,高陵君藏在上游內密林的人巳把巨木和筏子推進水裡,只要營地火起,立即會配合攻來。

周子桓和魯殘兩人一個到了莖河去,另一個則離開了營地,看來是要與另一批呂不韋的手下會合,俊爺已使蒲布去跟蹤他,若有異動,立殺無赦。”荊善走後,項少龍側身向李斯道:“是時候了。

李大人去知會儲君,我則過去找呂不韋攪玩意兒。”兩人分頭行事,昌平君這時佈置好一切後迴轉頭來,碰上項少龍道:“所有王族的內眷都被撤至安全地方,一切妥當,現在我去保護太后和儲君,少龍小心了。”兩人對視一笑,各自去了,項少龍繞了個圈,首先來到管中和嫪毒處,微笑道:“兩位大人談什麼談得這麼興高采烈呢?”事實上兩人都是神情肅穆,沒有絲毫興高采烈的味兒,聞他這麼形容,均知項少龍話裡有話。管中尷尬一笑道:“沒有項大人在,說話總不夠勁兒,來!我們喝兩杯去!”這一席設於呂不韋下首,隔離了三席,但由於項少龍、管中和嫪毒都是身形雄偉,引得正和朱姬說話的呂不韋訝然望來。

項少龍舉頭望往天上的一彎新月,搖頭道:“今晚明月晦暗,最利偷襲,我身負保安之責,不宜喝酒,這兩杯管大人還是饒了我吧!”以管中的冷狠深沉,仍不住臉微變。嫪毒顯是毫不知情,笑道:“有項少龍在,誰敢來偷營,必要栽個大筋斗了。”項少龍暗忖不趁此時挫挫管中的信心,更待何時,語重心長的道:“世事的離奇怪異,往往出人意表,人算哪比得上天算,管大人以為我這番話還有點道理嗎?”管中不妥,臉再變時,項少龍含笑去了,項少龍朝呂不韋和莫傲走去。

心中百集,思起伏。自松林遇襲後,他一直處於絕對下風,縱有千般怨恨,只有硬壓在內心深處。

到烏廷威間接被呂不韋害死,對自己情深義重的莊襄王一命鳴呼時,他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利刃捅進呂不韋肚皮內的一刻,可是由於知道呂不韋“氣數未盡”熱切的期待遂變成了深刻的悽痛。

使手段令呂雄掉了官,只稍洩了積在心頭的少許惡氣,仍未有較大快覺,但今趟不同了,因為死的會是莫傲。假若沒有莫傲,呂不韋會否以這樣毒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尚在未知夕數。所以莫傲實乃罪魁禍首。今夜之後,他再不會對呂不韋客氣了。

只有放手大幹一場,才能令他捱到小盤加冕的一天,而在莫傲死前,他定要把呂不韋和莫傲盡情戲一番,就當是先討點欠債好了,想著想著時,來到了莫傲那一席處。

坐在前席的呂不韋和呂娘蓉訝然回頭往他望來,前者堆出笑容道:“少龍快來和我喝酒?”朱姬的美目亦向他瞟來,見他神情肅然,大奇怪。管中追在身後來到項少龍身旁,見他冷然盯著莫傲,臉再變,此時宴會中各席閒互相鬥酒談笑,氣氛融和熾烈,而鹿公、徐先、王陵等巳接到暗號,遂逐一溜掉。

小盤則神態自若,與朱姬親熱說話,但兩人眼光都定在項少龍身上。項少龍目光掃過呂不韋和呂娘蓉兩人,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道:“我今趟過來,是要向莫先生表示謝意。”以莫傲的才智,仍測不透項少龍話裡玄機,但總知不大妥當,愕然站了起來,一瞼茫然道:“項大人為了何事要謝莫某人呢?”秦人的宴會,輕鬆隨便,不少人便是站著鬧酒,所以三人雖站著說話,兼之又是後席,所以並不矚目。

朱姬和小盤停止了說話,豎起耳朵來聽他們的對答。呂不韋也到那異樣的氣氛,捧著酒盃長身而起,移到他們中間來道:“少龍要謝莫先生什麼事呢?我也心急想聽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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