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到刀劍茭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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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凝神瞧了呂娘蓉好一會後。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暗忖剛才因開罪了她，所以她才故意在眾人面前掃他的面子，砝碼則是她的終生大事。

但說到底，呂娘蓉還是較傾向管中。呂不韋氣得臉都紅了，狠狠盯了呂娘蓉幾眼後，眼珠一轉，呵呵一笑坐了下來，同右邊的小盤笑道:“小孩子總是拿不定主意。

不過本仲父曾有言在先，此事理該由老夫作主，否則豈非失信於天下，諸君意下如何呢？”呂娘蓉燆嫗猛顫，抬起頭來，正要說話，管中在下面握緊了她的手，湊近用聲耳語道:“娘蓉切勿再令仲父難堪了。”呂娘蓉呆了一呆，偷瞥了項少龍一眼，又垂下俏臉。小盤好整以暇道:“仲父言之成理。

何況比武挑婿，我大秦自古已有此風尚，故假若仲父認為這場比武不宜取消，太后又沒有意見，寡人自然全力支持。”眾人的光全轉移到朱姬處，候她出言，氣氛緊張得像引滿了的強弓。

這握有實權的大秦太后一對美眸出複雜難明的情緒，先深深瞥了嫪毒一眼，再朝項少龍望去，忽然俏臉血盡退，口膚微顫下嬌喝道:“項管兩位卿家的比武，就如仲父所謂，如期舉行好了。”釆聲震天而起，整個華堂沸騰起來，項少龍的心卻像給利刃狠狠割了一下，知道在嫪毒和他之間，朱姬已選擇毫無保留地投向嫪毒。

現在凡是深悉管中實力的人，均認定了他項少龍必敗無疑，朱姬的支持比武，正代表她希望自己給管中殺死，好一了百了，自己和朱姬的開系發展到此等地步，只有嘆一句“造化人”有何話可說？

呂不韋雄壯嘹亮的笑聲再次響起，大喝道:“少龍中之戰，立即開始！”這宣佈又惹來另一陣高的釆聲。

鼓聲喧天而起，更添熾烈的情緒。管中低聲安了呂娘蓉兩句後，長身而起，全場立即靜了下去。這聲名直迫項少龍的超級劍手只是隨便一站，便有種睥睨當世的氣概，教人心生敬畏。管中步出席外，含笑接受眾人的注視和喝釆，當到了大堂中心空地處，從容立定。

向主家三席敬禮道:“能得太后、儲君和仲父恩准與項大人此武較技，實中生平快事，微臣死而無撼。”眾人聽他說得豪氣，又隱含分出生死始肯罷休之意。情緒再高漲起來，拍得手掌都爛了，吶喊得聲音也嘶啞了，項少龍的臉卻頗為難看，當然不是為了比武一事。

而是對朱姬的轉變到無比痛心。眾人卻以為他是怯戰，大奇怪。項少龍深了一口氣後，壓下了洶湧的情緒，站了起來，就在此刻，他知道自己已被朱姬的絕情深深傷害了，項少龍生重情重義。

為了朋友，能置自身的安危榮辱於不顧，所以才能贏得像李園、龍陽君、韓闖、圖先等人的過命情。

他對朱姬更是情深義重，豈知最終卻換來這等對待，那能不心生怨悵。在萬眾注目中，他來到管中旁丈許處立定，施禮後目光落在朱姬臉上。兩人目光一觸，朱姬立即垂下頭去。

項少龍化悲痛為力量，哈哈一笑道:“拿刀來！”眾人聞“刀”而愕然時，管中虎軀一震，眼中厲芒爆閃，往他望去。荊善走了出來，跪地捧上仍在鞘內的百戰寶刀。項少龍接過百戰刀。往左手拏著。

訝異之聲四起，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式樣奇怪的兵器上去。連小盤都不住大奇道:“項卿家手上兵器，究竟是什麼東西？”項少龍手握寶刀。

立有神彩煥然的覺，因朱姬而來的滲淡情緒一空，萬丈豪倩由心內湧起，明聲答道:“此乃微臣親自設計的兵器‘刀’，名曰‘百戰’，取的是孫子兵法中‘百戰不殆’之意。”眾人頭接耳，議論紛紛，恨不得他立即把百戰刀拔出鞘來一看來。偏是項少龍毫無此意。呂不韋驚異不定道:“少龍不是說過要以飛龍槍應戰嗎？為何卻出爾反爾？”昌平君哈哈笑道:“仲父此言差矣，兵家之道，正在於詭變無常，教人揣摩不定，少龍明是槍、暗用刀，深合兵家之旨，為何仲父反有出爾反爾之責？”昌平君這幾句毫不客氣的反駁一出。罧人都泛起非常特別的覺。昌平君雖當上了左相，但由於德望未足，故一直受人輕視，而他本身亦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頗為低姿態。

但現在他侃侃而言，主動為項少龍辯護，可知他已逐慚建立當左相的信心和地位，敢與呂不韋爭一之短長了。

對昌平君，小盤自是全力支持，微笑道:“左相國之言有理，項卿家能設計出這種史無先例的奇異兵器，更使人急不及待，好一睹百戰寶刀的威力，若仲父再無說話，寡人就宣佈比武開始了。”呂不韋壓下心中怒火，暗忖待收拾了項少龍後，才來慢槾整治你昌平君，肅容道:“請儲君宣佈！”小盤目光落在項少龍握放左手仍深藏鞘內的百戰寶刀，欣然道:“比武開始！”鼓聲再次響起。把各人的心絃全拉緊了。

支持項少龍而又不知百戰刀威力的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頂。一來他們對這新鮮出爐的怪異兵器毫無信心，二來更由於項少龍向以劍法稱雄，忽然換了柄從未上場的新穎兵器，火候和技法方面均會有問題，實是不智之極。

最高興的卻是蒲鵠，若比武不成，他最多足把原銀奉還各大小賭客，但假若項少龍得勝，由於有烏應元的賭注，將使他損失慘重。現在見頂少龍竟以這麼一把不稱手的怪傢伙應戰，自是喜動顏。

要知自古以來，劍在所有人心目中早建立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近身格鬥的王者，隨之而來的是源遠長的劍術文化，一時問誰都不能扭轉這深蒂固的想法。除紀嫣然等知情者外，只有小盤對頂少龍最有信心。

那來自孩提時對項少龍的崇拜，沒有任何力量可轉移他這種心態。另一個不敢小覷百戰刀的人就是項少龍的對手管中。

基於一劍手的銳直覺，他首當其衝地受到項少龍握上百戰刀時立即隨之而來的強凝氣勢和信心，故一點不敢學其他人般生出輕視之心。鼓聲倏歇。宴堂內聲息全消，有的只是沉重的呼聲和間中響起的咳嗽。

此時所有人全湧到宴堂內。連席位間都滿了全神觀戰的人。兩人緩緩轉身，面面相對。管中左手握在長擊刃的劍把上，躬身施禮道:“項大人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令人驚奇無窮，不論勝敗，下屬仍是真心折服。”項少龍受著刀鞘傳來奇異的覺。

這載著中國第一把刀的鞘子絕非凡鞘，而是由清叔以鉻鐵和後製成的劍鞘，質地遠勝一般劍鞘，又不會像時下劍鞘般容易生鏽，本身可作格擋的武器。

此事管中當然不會知道，但他郤沒打算瞞他，以微笑回報道:“管大人要留心了，我這把百戰刀鞘也可作武器的。”管中眼中閃過複雜的神，點頭道:“多謝項大人提點，請大人賜教。”項少龍嘴角飄出一絲笑意，虎目掃過正目不轉晴看著他們的嫪毒等人，其中的韓竭更是專注得像是他上場那樣。過兩席的呂娘蓉則花容失，茫然望著他們，接觸到項少龍眼睛時，櫻輕顫，卻沒有躲避他的眼光。

項少龍的目光最後回到管中處，從容笑道:“管大人準備好了嗎？”管中退後三步“鏘”的一聲拔出長擊刃，擺開架勢。

刀尖斜舉前，遙遙指著項少龍。一股凜冽的殺氣立時氣漫全場，生出兇險無匹的可怕覺。項少龍微俯往前，虎目神光電，凝視對手。

同時把百戰刀出少許，立時光芒頓現，生出另一股強大氣勢。堪堪罩著對手。所有人立時呼頓止，靜待隨時展開的惡戰。項少龍道:“管大人請！”管中雙目厲芒亮起，肅然道:“項大人請。”外人還以為管中故作謙讓，只有項少龍知他因未能摸透百戰刀的虛實，故揀守勢，以靜制動。項少龍低道:“刀名百戰，戰無不勝，管大人小心了。”

“鏘！”百戰刀終離鞘而出，卻沒多少人能清楚看到這寶貝的樣兒。沒有人可想像得到百戰刀會是如此霸道。

即使曾試過寶刀厲害的滕翼等人，亦想不到在實戰時毫無保留的情況下，百戰刀有如此威力。在萬眾期待中，百戰刀像陽光長虹般由鞘內拔了出來，隨著項少龍前衝的勢子，化為迅雷急電，刮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往嚴陣以待的管中劈去。

觀者人人張口瞠目，卻沒有人能叫出聲來。管中也吃了一駑，想不到項少龍一出手就是捨身猛攻的姿態，忙橫移一步，沉坐馬，連劍擋格。

“當！”一聲響，震懾全場。先是刀風破空的急嘯聲，牽引了所有人的覺，到刀劍鋒時，管中隨著響音，虎軀劇震。

雖化解了項少龍威厲無匹的一刀，但絕非輕鬆容易，這一刀因全無留手，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勢，但弊處卻是後者難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