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但走了半天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貓貓看書,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項少龍衝散了敵人,自然而然朝火光最弱處衝殺過去,此時敵人巳佔了壓倒的上風,四周雖仍有零星的廝鬥。
但已不能再改變當前的形勢。項少龍泛起勢窮力竭的覺。目睹周良和許多手下的慘死,他生出了不想獨活的念頭,猛一咬牙,
過馬頭,反朝殺聲最
烈處奔去,不片刻衝出了樹林,到了林外曠野處。
疏落的林木間,一隊數百人的秦兵,正在前方被以千計的敵人圍攻下,捨命死戰。項少龍怒憤填膺,殺機大盛,決心豁了出去,見人便斬,氣勢陡盛,遇上他的敵人一時間只有捱刀送命的分兒。秦軍見主帥來了,人人士氣大增,竟隨他一鼓作氣,突破了敵人的圍困,朝著一處山丘奔去。
後方殺聲大作中,前面小丘倏地亮起了以百計的火把,只見無數趙兵蜂擁山丘頂殺奔下來,人人持著遠距離格鬥的兵器,正是項少龍們這種騎兵的致命剋星。項少龍心中暗歎,知道李牧算無遺策,早在林中設下重重圍堵,務要一舉把自己擒殺。
這時誰都知道大勢巳去,不用他發令,大半人住兩旁四散逃去。項少龍阻止不及,卻心知敵人正是蓄意迫己方往兩旁逃走,忽然間,他清楚知道只要能衝上山丘,便有逃進群山中脫身的生機。
此時他身邊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隨我來!”反手將寶刀回背上,拉出
間飛針,夾馬衝前,兩手連環擲出。敵人紛紛中針倒地。
危亂間,項少龍至少擲出了近百口飛針,到兩臂疲麻,飛針巳擲完後方伏滿死屍,令人不忍卒睹。他身邊只剩下了十多人,不過巳成功登上了丘頂。數百名敵兵如狼似虎的向著他們狂攻不捨。項少龍再拔出百戰寶刀。
這時他身上已有大小十多個傷口一起淌血,但他卻不到任何痛楚。寶刀揮出,慘叫起處,右邊敵人屍橫就地。項少龍看也不看,拖刀後劈,又把另一個由後側攻來的敵人砍死。前方一人徒步持矛,直刺疾風的頸項。項少龍無奈下,脫手擲出寶刀,穿過那人
膛,把他釘到地上。
驀地肩胛處傳來錐心劇痛,也不知給什麼東西刺中。項少龍痛得伏倒馬背時,護衛拚死街殺過來,把他掩護著。項少龍心叫完了,在這剎那間,他想起了遠在咸陽的嬌愛婢,也想起
外的趙妮、趙雅、趙倩等無數人和事。
就在這生死關頭,他到疾風左衝右突,不斷加速奔馳。喊殺聲逐漸被拋在後方遠處。四周盡是茫茫的黑暗。他死命摟著疾風的馬頸,
到人馬的血
合成了一體,意識逐漸模糊,終於失去了知覺。意識逐漸回到腦海裹,驟然醒了過來,只覺渾身疼痛
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一聲,睜開眼來。碧空中一輪秋陽,掛在中天處,一時間,項少龍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發生了什麼事。勉力坐了起來。
駭然見到疾風倒臥在丈許達處,頭頸不自然扭曲著,口鼻間滿是凝結了的口涎汙物。項少龍渾身劇震,終記起了昨晚昏前發生的事。疾風揹負他逃離戰場。
為了救他的命而犧牲了自己的命。自紀嫣然贈馬後,他和疾風在一起的時間,比之和任何一個心愛的女子相聚的時間還要長。它對自己的忠誠,從沒有一刻改變或減少過。項少龍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
,摟著疾風的屍體留下了英雄的熱淚!
他敗了,敗給了當代的不世名將李牧。那並非因他的失著,而是李牧太高明瞭,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成功把李牧拖著,不讓他在滕荊兩人率領的大軍返只中牟前給追上,否則他們這支佯攻邯鄲的軍隊將會全軍覆沒。
幸好今趟主事的是成穩重、經得起風
的滕翼。若換了是荊俊,必回師援救,那就等若送死了,自己今次能逃出生天,亦只可說是個奇蹟。可以想見李牧必發散了人馬來搜尋他的蹤影。
想到這褢,項少龍湧起了強烈的求生慾望,先檢視自己的傷勢,不謝清叔為他打製,琴清為他縫綴的護體甲冑,雖中了數箭,又多次被兵刃擊中。
但只有三處破開缺口,傷及皮,其中又以在後肩胛的傷口最深。其他傷口都在手足處,乃皮外之傷,並不影響行動。
他由疾風屍身處解下革囊,取出裡面的衣物,再忍著痛把身上的革胄武服連著凝成硬塊的血脫下,扯破衣服把傷處包紮妥當,換上
常著的武士服,又綁上攀爬的
索,心情才好了一點。
喝乾了疾風所攜帶的水壺內清泉後,他取下在馬鞍間的後備寶刃“血
”想起此乃李牧送贈的名劍,不由又生一番
觸,此時天巳黑漆,他本想費點力氣安葬疾風,至少拿些泥土把它蓋著,但遠方不知何處隨風傳來馬蹄之音,只好恭恭敬敬向疾風躬身致意,才帶著神傷魂斷的悲哀心情,踏上逃亡之路。
對在山野疾行他早駕輕就,起初每登上高處,都看到追捕者的火把光芒。它們像是催命符般緊纏著他,使他無法辨認往中牟的方向。到天明時,他雖暫時撇下了追兵。
但巳失了路途,只僅朝山勢險峻處奔去。當他在一處坡頂的密林中坐下來休息時,全身骨頭像要散開似的,不但心內一片混亂,
體更是疲憊不堪。
身上多處傷口滲出血水,疼痛難耐,那種虎落平陽的覺,確使人意志消沉。若非他受過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這刻就要撐不下去,但他卻知這刻是逃亡的最重要關頭。
由於敵人很容易發現疾風倒斃之處,所以必會趁他徙步走得不會多遠的這段時間全力搜尋他,假若他在此刻睡了過去,醒來時恐巳落入敵人手上。項少龍咬緊牙關,提起神,待恢復了一點氣力後,便依墨子心法斂神靜養。
不一會他整個人寧靜下來,身體放鬆,此時自然的時空定律開始作用,身體內的自然產生一股力量,開始迅速回復力,如此大約半個時辰後,他便跳了起來,以絕強的意志驅策疲倦的心身,繼續逃亡。
他專揀人獸難越的崇山峻嶺以索鉤攀爬翻越,這一著必大大出乎敵人料外,否則若取的是平原莽野,怎快得過馬兒的四條健腿。
到入黑後,他在一道瀑布旁躺了下來,全身疼痛,連指頭都欠了移動的能耐。不片刻沉沉睡去,醒來時巳是晨光曦微的時問。耳際首先傳來瀑布飛瀉的“轟隆”聲,其中夾雜著蟬嗚鳥唱,四周一片寧謐。
項少龍睜眼坐了起來,只見左方瀑布由高崖上奔瀉如銀,旁邊的水潭受瀑布衝擊,白翻滾如雪,由此而下上崖壁陡然而降,再傾瀉而下,迴旋
濺,壯觀巽常。
再環目四顧,群山環伺,奇巖異石,數之不盡,野樹盤恨錯節,奇景層出不窮。項少龍不嘖嘖稱奇,為何昨天會一點不覺得這褢的景
有什麼特別呢?
在這充滿生機的環境刺下,他湧起了強大的鬥志,誓要活著回去與深愛和關心自己的人相廝聚。他當
因遇馬賊與陶方在趙境失散後,曾有過一段在山野遊蕩的
子。
這時自能門
路地採集野菜充飢,想起自己可能是首次踏足這窮山僻地的人類:心中更泛起滿足的
覺。他被李牧偷襲的地點是趟國南方長城外趙魏兩國邊界處,所以目下以身在魏境的可能
大一點。
只要登上附近的高峰,居高一望,那時倘能找到最易辨認的德水黃河,又或當年由趙往魏的路途,便可擬定潛返中牟的大計了,想到這裹,心情豁然開朗,認定了附近一座最高的山峰,咬緊牙齦朝上攀去。
不由慶幸這年來每天都勤力練武,否則這刻體力巳捱不下去,但見到峰頂山鷹盤旋時,又忍不住想起戰死的周良和為主人盡忠的鷹王,熱淚奪眶而出。
人是否天生自私的勤物?為了種種利益,打著扞衛國家民族的旗號,殘殺不休,這一切是何苦來由。最可恨自己亦是這殺戮戰爭中的一分子。戰爭裹本是沒有真正全贏的人,即使是戰勝者亦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情況自古巳然,誰都不能改變,但戰爭仍是永無休止的繼續下去。即使在一個統一的政權中,鬥爭仇殺亦從未息止干戈。黃昏前,他再登上了其中一個高峰,大地盡收眼裡。一看下立時呆了眼睛。在夕陽悽豔的餘暉下,山原草野無窮無盡地在下方延展往地平極處。
後面則是陡崖峭壁,險秀雄奇。雖見有河道繞山穿谷而過,但卻肯定那並不是黃河。左方遠處隱見一處山坡有梯田迭迭,際此秋收時節,金黃片片,在翠綠的山野襯托下,分外人。山坡後炊煙裊裊而起,看來會是村落一類的處所。
項少龍心中躊躇,肯定自己從未來過這襄,唯一方法只有問道一途,但那說不定會暴了自己的行蹤。當晚就在一塊臣石的隙縫內瑟縮了一晚,次晨覓路下山,才明白什麼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
幾經艱辛折騰,到午後才抵達山腳的丘原處。他終決定到那村莊去看個究竟,連夜趕路,這時他的衣服勾破了多處,兼之多天未刮鬍子,一副落泊的漢模樣。雖說是逃亡,但在山野之中,不時見溪河縈繞,兼之秋林黃紅
雜,景緻極美,倒稍減孤清寂寞之
。
那炊煙升起處,在山峰上看來很近,但走了半天,村子仍在可見不可即的距離。他趁天黑前摘了些野菜充飢,就在一個小湖旁過夜。睡到深夜,忽有犬吠人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