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寡人不敢驚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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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龍心中暗笑,任尉僚三頭六臂,由於不知是自己在暗中主事,必會吃個大虧。他這時再沒有和小盤閒聊的心情,藉病體未癒為託詞,返家去了。

***回到烏府,才知琴清來了,正和紀嫣然在內廳喁喁細語,兩女均是神疑重,見項少龍回來,勉強出笑容。項少龍坐下詫道:“什麼事這麼神緊張?”紀嫣然道:“儲君正式下了諭旨,著清姐隨駕到雍都去處理冠禮的大小事宜,清姐正為此煩惱,去又不是,不去又不行。”項少龍劇震道:“知我者莫若嬴政。

這一招命中我的死要害。”琴清愁容滿面地幽幽道:“不用理我不就成了嗎?諒他尚未有遷怒於我的膽量,以後看情況奴家才到外來會你們好哩!”項少龍回覆冷靜,決然搖頭道:“不!要走我們必須一起走,否則只是那牽腸掛肚的覺,已足可把我折磨個半死。”聽到項少龍這麼深情的話,琴清動得秀眸都紅了,紀嫣然道:“嫣然可扮作清姐的貼身侍婢,有起變故,也可應付。”項少龍呆了半晌,才作出反應道:“這確是個可行的辦法,且教別人想像不到。必要時我還可使荊俊親到雍都接應你們。講到飛簷走壁之術,有誰比得上他呢?”琴清赧然道:“我也想學懂攀牆越壁的方法,你們肯教人家嗎?”項少龍和紀嫣然聽得面面相覷,琴清這麼嬌滴滴的斯文美人兒,若學兵團般攀高爬低,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到了晚上,肖月潭才施施然回來。眾人忙聚到密室商議。肖月潭道:“若非有圖公在旁默默監察呂賊,我們可能到了黃泉之上,仍是一隻只的糊塗鬼。”眾人同時變,追問其故。肖月潭道:“呂不韋愈來愈欠缺可用之人,所以不得不再次重用以圖公為首的舊人,也使圖公得以清楚把握到呂賊的陰謀。”紀嫣然道:“近來呂不韋非常低調,一副無力挽狂瀾於既倒的樣子,原來竟是裝出來的。”荊俊狠狠咒罵道:“這趟我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肖月潭笑道:“我們都忽略了呂不韋最後一招殺手澗,就是東方六國的助力,現在六國的君臣,誰不視嬴政為洪水猛獸,只要能扳倒政,他們什麼都樂意去做,最好是由嫪毐登位,就更合他們之意。”項少龍變道:“難道他竟敢開放邊防,任聯軍入關嗎?”肖月潭笑道:“他有這個膽量也沒有用,秦軍人人忠心愛國,豈肯遵行,況且三晉和楚、燕五國給少龍殺得元氣大傷,打開關門諒他們仍未有那揮軍深入的豪氣。

不過六國卻分別派出四批死士,人人都是以一擋百的高手,準備在適當的時機,進行心策劃的刺殺行動。已定的四個目標就是嬴政、少龍、昌平君和李斯。”嬴政和項少龍成六國必殺的對象。

當然不在話下。昌平君和李斯都是陪著嬴政出身的文武兩大臣,若有不測,會令文武百官在無人統領下,讓呂不韋有可乘之機。項少龍暗忖最要殺的人當是王剪,不過可能呂不韋到現在仍未知王剪已潛回咸陽。

秦國正在大時代轉變的關鍵時刻中,只要小盤登上寶座,呂、嫪兩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陶方沉聲問道:“這批人現在是否已身在咸陽呢?”肖月潭道:“他們為了隱蔽行蹤,目下都藏身在附近的山頭密林處,飲食均由圖公負責供應,各位該明白這點對我們多少有利吧。”紀嫣然道:“圖總管知否他們行動的細則?”肖月譚道:“這事由許商這都衛統領負責,只要能生擒此人,肖某自有手段教他乖乖招供。”滕翼道:“只要許商肯走出城門,我們便有把握將他生擒,再由先生迫供,可是若他留在城內,我們除非和他正面衝突,否則難奈他何。”許商本身是第一的劍客,寄居仲父府,出入都有大批親衛,城內又是他都衛的勢力範圍。要殺他可能仍有點機會,但若要將他生擒,自是難比登天。

肖月潭由懷裡掏出一軸圖卷,攤在桌面,道:“這是仲父府的全圖,包括所有防禦設施和密室,但若只以智取,不以力敵,並非全無生擒許商以至乎刺殺呂不韋的可能。”頓了頓又道:“圖公已準備了一種烈麻醉藥,只要下在仲父府的幾口水井裡,喝下者三天內都休想醒過來。”荊俊喜道:“果是妙著!”項少龍問道:“圖老既有參與呂不韋的密議,是否探悉得他的全盤計劃呢?”肖月潭冷笑道:“就算圖公沒有與聞其事,但呂賊的動靜怎瞞得過圖公。呂賊的計劃是要雙管齊下,當嫪黨在雍都舉事時,他就會在咸陽起兵,盡殺反對他的人。”頓了一頓續道:“關鍵處是能否殺死嬴政,只要嬴政身死,他便可以討嫪為名,將大秦軍權握在手裡。”陶方皺眉道:“假設嫪毐失敗,呂賊豈不是要好夢成空?還落得背上作反的臭名。”肖月潭道:“所以呂賊特命管中潛往雍都,配合六國的高手,主持刺殺的行動,憑此人高超的箭術,這並非全無可能的事。說到底雍都非是嬴政的地頭。”眾人心下顫然,若不先一步除掉此人,確是最可怕的威脅。項少龍嘆道:“此事不幸給我們猜中,有沒有辦法可以知道他的行蹤?”肖月潭搖頭道:“這可說是老賊最後一著厲害棋子,故恐怕除他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呂賊的成敗,全系在能否刺殺嬴政這關鍵上,否則他是沒有成功的機會。”紀嫣然道:“那烏果豈不是險上加險?”烏果臉轉白,不過只要想想管中的蓋世箭術,誰都不會怪他膽怯了,肖月潭捋須笑道:“諸位這叫關心則亂。

其實管中亦非沒有可尋之跡,首先,他第一個要刺殺的必是嬴政,又或四項刺殺同時進行。否則打草驚蛇下,刺殺行動就不靈光。”烏果登時鬆了一口氣。

紀嫣然道:“那麼刺殺行動該集中在雍都才對,只有那樣,才可把責任全推到嫪毐身上。”接著微笑道:“善戰者,鬥智不鬥力,呂、嫪兩黨最大的問題是互不信任,互相暗算。

照嫣然猜估,呂不韋定把刺殺行動瞞住嫪毐,而儲君身邊的近衛裡,也該有呂賊的內。只要我們將消息洩給嫪毐知道,說不定可收奇效。”項少龍絕不擔心小盤的龍命,否則歷史上就沒有秦始皇其人,也不擔心昌平君和李斯,其理也是相同。他擔心的只是烏果。滕翼這時道:“最可靠的還是先一步殺死管中

而我們還要顧及自身的安危,因為著我和小俊有什麼不測,呂賊就可公然把都騎軍接收過去了。”管中乃智勇雙全的人物,有他暗中主持六國的刺客聯軍,誰敢掉以輕心。

肖月潭忽然道:“烏果扮成少龍,那少龍也可扮成烏果,如此就更萬無一失。”眾人齊聲叫絕。

陶方懷疑道:“時間趕得及嗎?”肖月潭欣然笑道:“早在製作假面時,肖某心中已有此念,故而兩張臉皮一起製作,否則怎會須那麼多天工夫呢?”眾人紛紛讚歎,都對肖月潭的智計佩服得五體投地,接著商量行事的細節,決定把追查管中行蹤列為首要之務,並定下種種應變計劃。當夜項少龍好好睡了一覺,翌晨故意在早朝現身,讓呂不韋等看到他的病容,並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那天的討論集中到即將來臨的冠禮上去。呂不韋主動提出留守咸陽,小盤裝作拗他不過,勉強接受了。

早朝後,小盤與項少龍、昌平君、昌文君和李斯四人在書房商議。昌平君和李斯先後作出報告,都是關於往雍都和冠禮的程序。小盤聽畢後道:“眾卿均知這是呂、嫪兩黨最後一個推翻寡人的機會,在這方面眾卿有什麼對策呢?”昌文君道:“這事微臣已有周詳計劃,首先這次赴雍都的船隊,不但式樣如一,且全部掛上王旗,教敵人難以認識那一艘是儲君的駕座舟。再配以輕便的小型戰船開路,沿岸更在戰略點駐紮兵,可保旅途的安全。”小盤點頭贊好,然後道:“不過最危險的卻是在抵達雍都之後,嫪賊怖置多年,等待的便是這一刻,絕不能心大意。”昌平君道:“安谷傒會先領一萬兵進駐雍都,把關防完全接收過來,微臣才不相信嫪毐敢於此時抗命。”項少龍皺眉道:“安大將軍何時回來的?”小盤乾咳一聲道:“由於上將軍臥病在家,寡人不敢驚擾,所以才沒將此事告訴上將軍。”李斯等三人都垂下頭去,噤若寒蟬。項少龍光火道:“儲君已有成竹,那還須臣下籌畫,不若臣下留在咸陽養病好了。”李斯三人的頭垂得更低了。

小盤不慌不忙的道:“上將軍萬勿誤會,現在寡人就是要向上將軍請教。”項少龍斷然道:“若不早一步給臣下知悉所有佈置和手上可用之兵,此仗必敗無疑。”小盤四人同時愕然。項少龍心想這就叫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有了從圖先得來的珍貴情報後,他就更有把握應付這場前門有呂、嫪兩黨,後方有小盤這寡情薄義的小子的兩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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