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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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糊糊，封簡抬頭看了她一眼，溫暖的掌心緊緊握住她的，一臉孩子氣地嘟囔了一句，“好睏，再讓我睡一會。”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意外，藍煙完全愣住了，從相識到相愛，這個男人從來都是睿智聰明、驕傲霸道的，哪裡會有像現在這樣賴小孩子的表情，可他現在做得這樣自然，說完那句話就繼續大睡，只是手固執地抓住了她的，緊緊地不肯放開。

房間裡安靜下來，彷佛一切靜止了，幾秒鐘後，還在昏睡的男人猛地抬起頭，因為起身太急，身體趔趄了幾下才穩住。

眼裡閃著欣喜的光芒，封簡始終沒有鬆開握在一起的手，“笨女人，你醒了？”多少的繾綣最後化作一句笨女人，藍煙哭笑不得，努力做出漠視的表情，“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請離開我的房間，這裡不歡你。”

“誰說不歡我的。”不甘示弱的反駁，封簡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化解心愛女人的怒氣，只得軟硬兼施，“我都沒和你算賬，你居然還敢罵我。”被如此質問，藍煙氣結，“我做錯了什麼？”

“還敢狡辯，莫名其妙離開三天，害我心急如焚一直找你，這還不算錯？”封簡手指曲起在她額頭輕點一下，繼續質問說:“還有你帶走我的東西，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樣剝奪別人重要的東西是對的嗎？”傷害自己的是他，現在理直氣壯的也是他，藍煙有些無語，“我哪有帶走你的東西。”

“那我的孩子呢？你不是帶著我的孩子離開了我？”封簡說得理直氣壯。

提到寶寶，滿腹的委屈立刻湧上心頭，眼圈不自覺發熱，淚珠滑下臉頰，藍煙委屈得像個孩子，憋了許久的擔心和不安一下子湧上心頭，全都化作眼淚和哽咽，眼圈通紅，“是你把我丟在公司，還不相信我，我只是想要氣一下藍雨，你不相信我，還說出那麼殘酷的話，我沒地方去，那麼害怕，寶寶也害怕，你都不理我，誤會我還罵我，你才過分了。”藍煙從母親去世以後再也沒有哭過，一個人被送到國外，在完全不悉的陌生國度，她拎著包裹站在街頭，雖然茫然地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她也沒有哭過，可現在看著封簡、聽著他的聲音，想著自己這幾天的思念就忍不住哭出來，再也不去顧忌什麼面子，就是想舞要任的哭個痛快。

封簡的心搐得疼痛，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在他面前哭得這樣慘，和以前見過的梨花帶雨不一樣，藍煙哭得毫無形象，抓著自己的手指，她讓自己窩在上，大聲哭著。

彷佛瞬間窒息了，封簡好像能受到她的疼痛一般，自責和後悔如同水洶湧襲來，再也沒有什麼憤怒和責怪，只剩下自責和後悔。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巧舌如簧的辯解，只有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封簡抱她在懷裡輕聲說。

眼淚像是不會盡，人卻哭得累了，藍煙噎幾下，推著封簡的身體，“放開我，不准你碰我，我討厭死你了。”無論多麼依戀這個悉的懷抱，她都強迫自己不準響應，這幾天那麼可憐的躲避著他，才不會輕易原諒他。

“好、好，我放開，你不哭了好不好？現在有寶寶，哭對身體很不好的。”口中說著放開，封簡行動上卻毫不含糊的繼續抱著，任憑她怎麼推就是不放開手。

開玩笑，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他才不會輕易放手。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情，這是我的子和寶貝。”

“誰是你的子了？”這樣的爭執若在別人眼裡該是好氣又好笑，可在淪陷愛情的有情人眼裡，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總要說出個對錯才行。

“再過不久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當然是我的子。”

“我才不是。”

“那誰是呢？”

“鬼才知道，我只是一個讓你好奇的女人而已，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更多讓你好奇的女人，我怎麼配做你的子？”

“那只是氣話而已。”

“我不管。”

“你的氣話我都原諒了，為什麼我的氣話不可以？”

“那你把我丟在公司怎麼算？”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罵你，只好躲著你，如果當時不知情的傷害了你和寶寶，我包無法原諒自己。”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多不安全，我身體不舒服你都不在，害我寄人籬下。”

“對不起，我當時氣壞了。”

“反正我不原諒，既然我們是因為玩笑開始，那就這樣結束好了。”

“你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不可能。”看她篤定的樣子，封簡深口氣，有些頭疼地說:“藍煙，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承認那天確實做得太過分，可是你不懂，當我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如果是別的女人對我講，我都會一笑置之，可是那是你，所以我沒辦法用理智去衡量對錯。”

“憑什麼我就不行？”從初識到現在，封簡從沒有說過那三個字，可在這樣的時刻，他只想剖白自己的一切。捧著心愛女人的臉頰，他淺笑，“我愛你，因為我愛你，因為你和其他女人都不同，我愛你，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一句話都會對我造成莫大的影響，我可以對所有的話都視若無睹、冷靜對待，只有你，哪怕簡簡單單一個眼神，我的心都會去猜測好久，因為愛著一個人就會把她奉若一切，為她笑、為她惱，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藍煙呆住了，她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這個驕傲男人的情話，沒想到此刻夢想成真。

“那天我真的氣壞了，聽到你說是報復才答應和我在一起，腦海裡一下子變得一片模糊，只是氣憤還有委屈，所以傷害你。”

“那你…”伸手輕輕捂住她的，封簡繼續說:“聽我說，我知道你愛我，愛情是兩個人可以受到的，那麼多的夜，我怎麼會不知道，當時只是一時氣急了，當然我承認自己還是會有些不悅，我多希望和你相遇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子裡，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彼此相愛，沒有臂坎坷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可是我們都遺忘了一點，不是所有的愛情都一帆風順，也許當初真的是那樣，你是因為報復，我是因為好奇，可那又怎麼樣呢，結果不還是我們相愛，就像這世間所有戀人的愛情，開始的原因千奇百怪，任你想也想不透，可結局卻無外乎一種，我愛上你，你也愛我。

如果結局是讓大家都能滿意的，當初是怎麼開始又有什麼重要的，那不過是上天把你送到我身邊的一個方式而已，重要的是你在，我愛你，這就是最完美的答案。”封簡深口氣，受著藍煙的凝視，他的臉突然透出一絲紅暈，差點把這一輩子的情話都說出口，他突然很不好意思，可是比起前幾天的痛苦和煎熬，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丟掉面子又算什麼大事。

清清嗓子，他鬆了口氣，“為什麼突然不講話？”

“封簡…”藍煙有些不知所措，她動著，“你突然講這麼多，好奇怪。”那麼多的驚喜一下子全部出現，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只用三個字代替，我愛你可以嗎？生平第一次表白，封簡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評價，一時語噎，表情越來越窘迫，“哪裡奇怪？”

“就是很奇怪嘛，說了好多，好羅嗦。”誰的表白會遇到這樣的評價呢，一時間哭笑不得，封簡無語了，“笨女人，你說誰羅嗦。”

“反正不是說我自己。”

“我哪裡羅嗦了，是你要死要活鬧離開，害我現在這麼慘，完全顧不得形象跑來找你，結果只換來一句好羅嗦，笨蛋，你是不是想氣死我？”被他這樣一講，藍煙終於知道為什麼看到封簡的第一眼覺得有點奇怪，頭髮亂亂的，以前總是乾淨光潔的下巴冒出了鬍渣，衣服也皺皺的，臉那麼蒼白，眼睛下面有濃濃的黑眼圈，現在這個男人哪裡還像是以前那個隨時隨地風倜儻的封簡，反倒像個漢。

“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狼狽？”勾勾間，封簡苦笑，“是不是特別丟臉？剛才就是這樣衝進醫院，希望別嚇到他們才好，幾天都沒有好好整理休息，你現在能看到我生龍活虎的出現，應該謝我平時的鍛鏈，，不然早就下了。”瞪大了眼睛，藍煙吃驚，“你到底怎麼了？”沉默了幾秒，封簡苦笑，“你離開了，還消失得這麼音訊全無，不知道你在哪裡、是否安倉，我怎麼能安心休息。”這樣的剖白那麼震撼，比一千句我愛你還沉重，藍煙突然想到裴斯言找不到那個女孩著急的樣子，當時她羨慕那個女孩的幸福，卻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在苦苦尋找。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在自己面前心甘情願吐麻的愛語，他風倜儻，卻為了找尋把自己得這麼狼狽，如果這樣的情還不算是愛，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突然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藍煙趴在他的口，“對不起。”

“還有呢？”

“原諒我，我不會輕易離開你了，封簡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還有呢？”微微仰頭吻上他的額頭，藍煙笑了，“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