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八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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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一戰,震驚天下。

在外人看來,這是長江水軍都督胡節奉皇命圍剿“匪徒”怒蛟幫的一次重大失敗,胡節在民間的威信可說是一落千丈,連朱元璋都不得不以降職的手段來平息外界的不滿。同時,朱元璋更把其兄胡惟庸痛罵一頓,令其面壁三,罰俸一年。

在江湖人看來意味就更是深長了,一些歸附到方夜雨麾下的各路高手又開始張望,對其佈置下來的命令陽奉陰違,敷衍了事。若不是裡赤媚親自出手,消滅了徘徊在北庭一帶朝三暮四的“北湖幫”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打退堂鼓。現在外界更是把歷若海三人戰龐斑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只把三人說得好像可以單挑龐斑一樣。

黃州府。

一輛奢華美的馬車緩緩駛進一個衚衕,來到了黃州首屈一指的青樓“小花溪”門前。黑白二僕從馬車上躍下,恭敬的拉開車簾。

蓋代魔君龐斑緩緩的走了下來。

一箇中年大漢排眾而出,走到龐斑身前五步處,躬身行禮道“察知行恭魔師駕臨。秀秀小姐正在樓上收拾等候。”龐斑抬頭看了看青樓的格局,讚歎道“這樓結構玲瓏剔透,鏤空門窗使內外視距融合一起。上下層次分明,錯落有致,小中見大,直如須彌納入芥子。察兄江湖中打滾,該沒有如此超然意境,不知道是出自誰之手?”察知行退後一步,半側開身體“小樓是敝處憐秀秀小姐構建框架,由蘇大家設計的樓榭廳堂。察知行並非箇中雅人,是以未能體韻到兩位小姐的意境。”龐斑笑了笑“蘇大家?就是那個在黃鶴樓與韓希文那小子琴蕭合奏的蘇欣然?”察知行心中一驚,始想起韓希文與龐斑份屬敵對,此刻聽得龐斑的話語,還以為龐斑有所不滿,忙跪下道“察知行多嘴了!”一股勁氣把察知行托起。

“龐某尚沒那麼小氣,到是很好奇兩位美女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察知行連忙撣掉褲邊灰塵,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沒多久就來到了三樓,當龐斑踏上樓板,叮叮咚咚的清脆琴音就從樓角的房間傳了出來。曲子跌宕起伏,時而金戈鐵馬,直如戰場萬馬奔騰,氣山河;一會兒曲調又迅而轉柔,象是安撫歸家的老兵,為勇士傾訴。片刻,琴聲嘎然而止,就象是秘境尋幽,看到一處美景而又一晃而過之

龐斑眼中光閃過,驚訝之溢於言表“俗人龐斑,門外竊聽小姐一首仙樂,未知小姐可否垂簾接見,讓龐某聆聽那未完的下半闕?”門內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既是魔師駕臨,何必在門外受秋寒風之苦,請進!”龐斑饒有興致的推門而入,當庭門內映入眼簾的是一站一坐兩位美女。站著的那位嬌柔秀氣,神態嬌怯羞赧,著一套粉紅輕紗薄綢的半長袖衣裙,看到龐斑進來,美目出極有興趣的異彩。坐著的那位則略顯調皮機靈,整個都給人活力四覺,即便把她放到人群中,也可以很輕易的識別出來。她穿著的是和旁邊美女一般的紗裙,只是系為淡藍罷了。這時,藍衣美女正好用左手撐著俏臉,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龐斑瀟灑的走進房內,微笑道“若龐某猜得不錯,朝龐某看過來的就是秀秀小姐了。”憐秀秀嬌笑著搬來一張檀木椅“天下有多少事能瞞過魔師您的?”

“諾,現在就有一件事情龐某沒明白。”龐斑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哦?”憐秀秀很意外“是什麼事情呢?”

“龐某很想知道蘇小姐到底在想什麼?”蘇欣然這時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龐斑,捉狹道“欣然到是很想知道魔師是怎麼保養的,現在看來依然象是不足三十的模樣。若魔師能告訴欣然,說不定欣然能解魔師之惑。”龐斑聽著這調皮至近乎調侃的話語,不啞然失笑“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倒龐某了,若小姐能隨龐某學習武功,或許能夠得到解答。”聽著這令天下人心動的建議,蘇欣然微笑著回絕了“欣然一輩子對打打殺殺沒有興趣,更對舞拳腳沒有信心,是以只好辜負魔師的美意了。不過,欣然到是可以告訴魔師我剛剛在想什麼。”

“哦!?龐某洗耳恭聽。”龐斑喝了一口手裡的清茶,笑道。

“欣然自問琴律尚可,而且也曾在外生活多年,廝殺戰爭自也見過不少,但是為什麼卻總也彈不好這首‘笑傲江湖’曲呢。不知道魔師可否給欣然指點?”龐斑放下茶盅,看著蘇欣然笑道“原來這就是那首‘笑傲江湖’曲,據說現在各路文人騷客都在模仿那次黃鶴樓絕唱,只是到此時依然未有成功者。剛剛龐某於外面聽得半路嘎然而止,還以為是小姐故意吊龐某的口味。”蘇欣然翻了個白眼“欣然是那麼小氣的人麼?確實是彈到此處無法為繼了。”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之所以彈不下去,是因為小姐沒在江湖打過滾罷了。不入江湖,又怎能‘笑傲江湖’?”龐斑臉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乾羅兄既然已經到了,何不進來一聚?”一個高瘦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削瘦的臉龐,拔微勾的鼻子,使其看上去讓人印象深刻。

乾羅毫不客氣的過一張椅子,徑直在蘇欣然身旁坐了下來,正好與龐斑隔桌相對。

“佛家都曾有言,若想得證大道,必須要入世出世。不入世,又怎能出世?小姐雖然看慣了人世爭鬥,但是卻未親身經歷過,當然對這豪情四溢的曲子駕馭起來有點吃力。”乾羅拿起茶盅,一口氣倒到了口中。

蘇欣然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古琴,嘆道“即便兩位不說,欣然也知道可能問題是出在這裡。難道欣然就一定要跟著韓希文那小子一起才能奏出完整的‘笑傲江湖’麼?”龐斑淡然一笑“蘇小姐又怎知道他缺了你演奏得出麼?”憐秀秀拍手笑道“是啊,那天若不是姐姐你以蕭聲合鳴,那曲子最多也就只能算一般般罷了。”蘇欣然也沒再糾纏這個問題,看著眼前的兩大高手,嫣然一笑道“欣然很幸運呢,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見到了六個‘黑榜’有名的高手,若再加上魔師,可說是別人一輩子也難看到的場景都被欣然佔齊了。看城主和魔師進來後就喝了點清茶,實在是欣然招呼不周。不如讓秀秀給兩位彈點小曲,我去下廚給兩位做點適口的小點心吧!”龐斑微笑點頭“蘇小姐的手藝龐某當然要試一試了,想必該不在小姐的蕭藝之下。”憐秀秀也湊趣道“是啊,蘇姐姐的手藝很好哩!若不是魔師和城主駕臨,可能秀秀也不能伴福嘗一嚐了。”蘇欣然笑罵一聲,推門翩翩走了出去。

龐斑凝視著乾羅,嘆了口氣道“只聽乾兄走進房間時那堅定的步伐節奏,龐某就知道城主畢竟是城主,是不會屈身人下的。其實,城主乃是龐某真心想的幾個人之一。奈何份屬敵對,只能說是老天開的一個玩笑。”乾羅拿起憐秀秀倒滿的酒杯,大笑道“還是龐兄理解我,當浮一大白!”說罷,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乾某二十五年前曾經獨自一人摸上了魔師宮,但在山腳思索了一一夜,想到若敗北後權利、金錢、美女都將煙消雲散,最終放棄了挑戰龐兄的想法。自此以後,武功再沒有絲毫寸進,只到三年前怒蛟島一戰。”龐斑笑道“龐某也對城主與翻雲一戰充滿了好奇,不知道該是一個怎樣驚心動魄的情形。”乾羅啞然失笑,自嘲道“當時江湖之人包括乾某在內,都以為翻雲會因為紀惜惜的去世而消沉,誰知道直到乾某對上了他,才知道錯得多麼遠。”

“呵呵,極情於劍的人怎麼會因為情而消沉?他只會更加的珍惜,珍惜擁有和失去的一切。”乾羅詫異的看著龐斑“若乾某不是親耳聽見,絕不會相信龐兄這麼瞭解翻雲。”龐斑笑道“只有瞭解了別人,才能更好的瞭解自己。何況,明年月滿攔江,他將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對手。”乾羅出神往的神“可惜,乾某天分才情多有不足,努力方面更是笑談。若乾某明年八月十五仍然活著,一定不會錯過那驚天一戰。想來,這將是繼長街一戰後,最令人嚮往的決鬥。”憐秀秀聞言笑道“秀秀一直認為黑道人士見面當是殺戮血腥的局面,今天親眼目睹,才知道我錯得多麼離譜。秀秀自罰,為兩位小奏一曲!”乾羅笑道“終於能聽到秀秀大家的琴藝了,乾某可是等得很苦啊!”憐秀秀臉上掠過一抹嫣紅“城主笑話秀秀了。”

“叮”沁人心脾的琴音再次在“小花溪”響起,夜更加蒙朧了。

深夜時分。

乾羅獨自一人走下樓來,耳邊還留有龐斑的話音“要對付乾兄的是敝徒方夜雨,這一路乾兄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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