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骨針飛彈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四衝而上的僵鬼被陡然震飛,怪叫著簌簌摔落。此時驛站二樓幾已夷成平地,蚩尤怒吼奔躍,青光電舞,竟將黃帝得狼狽萬分。突然,有人大叫道:“蚩尤!他是蜃樓城的漏網之魚蚩尤!”眾人轟然。這幾月以來,東海龍族太子王亦君與蜃樓城少城主蚩尤縱橫大荒,叱吒風雲,實是大荒中風頭最健的少年人物,眾人耳中每聽這兩個名字,幾已磨出繭來。

此刻聽說這少年竟然就是蚩尤,無不駭然。當是時,蚩尤森然怒喝,雙目綻放狂野兇暴的青光,丹田處驀地爆漲碧光,沿著經脈迸為萬千翠芒,如綠蛇亂舞,倏地貫衝苗刀之中。

“呼”地一聲,苗刀氣芒猛然迸爆開來,眩光耀目。

“呼咻!”碧光沖天,一道難以想像的狂霸氣倏地面衝來,晏紫蘇眼前一花,腦中嗡然,心跳停頓,呼窒堵,就連周身的孔似乎也瞬間封閉。

周身冰寒,冰刀霜劍似的風芒從她臉頰側旁呼嘯衝過,耳邊風聲呼呼,隱隱聽到眾人驚叫狂呼,然後就覺得自己騰雲駕霧地飛了起來。冷意徹骨,全身僵硬,但那森寒之意遠不如她心中的恐懼。驀地鼓舞真氣,奮力睜開眼睛,花容登時慘白。

黃帝當竟已被苗刀貫穿,幾已裂成兩半,鮮血猶在沖天噴。紫紅的臉龐變成醬黑,凝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神情古怪,眼神渙散,彷佛在看著遙遠的夜幕。

嘴角凝固著一絲淒涼的微笑,突然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合上了雙眼。狂風呼號,城中死寂。眾人駭然上望,幾乎不敢相信這少年竟然殺了大荒五帝之一的姬少典!

萬千殭屍震天怪吼,水似的湧向觀水河,簌簌躍入,轉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突地有人大喊道:“稀泥的!殺了他!殺了他!”登時如一聲暴雷驚醒眾人,土族英豪悲聲怒吼,箭石如雨,沖天蓬然,無數人影四面八方地衝躍而起,御風包圍。

其他各族豪雄見黃帝已死,屍鬼盡退,紛紛神大振,圍衝而來,混亂之中,誰可殺死這少年刺客,便可立時名揚天下,成為今年蟠桃會上的第一紅人。

蚩尤狂笑聲中,護體真氣鼓舞迸放,將密雨似的箭矢一一震飛。突然臉一變,大吼一聲,眼白翻動,雙手扼住咽喉“赫赫”低吼,痛苦已極。

護體光罩瞬間破碎,全身登時中了六、七箭,驀地平空摔落,昏不醒。晏紫蘇大驚,將苗刀從黃帝體內奮力拔出,急衝而下,抓住蚩尤的手腕,陡然上掠,御風穿行。

“咻咻””響,萬箭破空攢。晏紫蘇咬牙揮刀格擋。那苗刀極重,以她真氣揮轉開來極是吃力,轉瞬間蚩尤又中了四、五箭。她心中大疼,轉身緊抱蚩尤,嬌軀護擋,揮刀撥。

“吃吃”輕響,她的肩頭、背亦接連中了三箭,痛徹骨髓。晏紫蘇肩頭一顫,蹙眉倒一口涼氣,心中反倒微微一寬,知道箭尖未塗劇毒。她挾抱蚩尤,吃力地揮舞苗刀,依仗著絕妙的御風術,在萬千箭雨之間閃電穿梭。

身姿曼妙,飄飄仙,剎那之間竟搶在群雄的夾擊合圍之前逃逸而出,翩然穿飛到觀水河上空。晏紫蘇心中一動,咬牙抱緊蚩尤,驀地筆直衝入觀水之中。花四濺,急濤洶湧,瞬間無影無蹤。

水花四濺,人影繽紛,燈火輝煌,呼喊震天,整條大河兩岸、上空、水底,都是漫漫人群,高舉火炬,持刀彎弓,等待著晏紫蘇從水中鑽出換氣。

刀光與箭失在月中、在火光下閃耀著千萬點寒光。大河奔,水滔滔,候守兩岸、上空的各族群雄屏息凝神,始終沒有見到蚩尤與晏紫蘇的身影。漣漪四起,如希望綻開旋即破滅,盡是水族群雄紛紛浮出水面換氣,而後又鑽入河底。

河底近千名水族男兒,遍尋觀水,竟連他們的一絲影子也沒有尋著。他們自落入大河的那一剎那,就彷佛化為水珠泡沫,消散無形。寒風呼嘯,大雪紛揚,天地白茫茫一片。

“啊嗚,啊嗚!”幾十只雪鷲悲號著從遠處的雪山飛掠而來,在狂風大雪之中吃力地拍打著翅膀,搖搖晃晃,突然盤旋嗚叫,紛紛俯衝而下。

“咄咄!”啄擊聲如密雨擊瓦,數十隻雪鷲團團圍集,爭先恐後地刨著雪地。

“喀嚓”一聲脆響,雪地上突然裂開一條隙縫。眾雪鷲歡嗚不已,急速啄擊。那裂縫越來越大,突然“蓬”地迸炸開來,一道碧綠的水倏地衝天而起。

“喀拉拉”一陣脆響,裂痕急速擴散“蓬蓬”連聲,冰塊迸飛四,水衝湧。

突然銀光四閃,數十條巨大的飛魚嗚啼著破衝出,在漫漫大雪中展翼滑翔了十餘丈,紛紛跌落在冰地上,活蹦亂跳。眾雪鷲歡嗚怪叫“轟”地一齊炸飛開來,急電俯衝,各自抓住一條飛魚,貪婪啄食。

雪地泉湧,飛魚接連不斷地飛衝而出,在白茫茫的冰地上無助地蹦甩翻跳著。此地連大雪,飛禽走獸多已凍死,掩埋於深雪之下。雪鷲許久未曾吃到如此鮮活美食,動歡悅,一面啄食,一面振翅高嗚。突然“蓬”地一聲悶響,一條飛魚在半空中炸將開來,兩個人影從中摔落在地。

眾雪鷲驚叫著沖天飛起,高高盤旋。那兩人緊緊相擁,在雪地翻滾了片刻,不再動彈。大雪繽紛飄落,轉眼間便將他們銀裝素裡。眾雪鷲盤旋半晌,徐徐落地,繼續貪婪地啄食滿地蹦跳的飛魚。

一隻雄壯的雪鷲歪著頭凝視兩人,低嗚著踏步上前,舒展翅膀,用翅尖輕輕地碰觸一人的肩膀。

見始終沒有動靜,那雪鷲膽子似乎更壯了些,低頭啄擊。突然碧光一閃,雪鷺頭顱沖天飛起,鮮血噴,將雪地染得點點豔紅。

眾雪鷲驚叫四飛,轟然四散,抓了飛魚逃逸到數十丈外,再也不敢上前。那斷頭雪鷲東搖西晃,猛烈地拍打著翅膀。一人從雪地上跳了起來,拋落手上的青銅長刀,猛地抓住雪鷲的脖頸,大口大口地飲鮮血。

那人臉雪白,姿容俏麗,竟是個年輕女子。衣裳溼漉漉的,血跡斑斑,肩頭潰爛,烏血凝結。

那女子全身顫抖,閉著眼睛飲了片刻,兩靨方才逐漸恢復嫣紅。素手扣住雪鷲斷頸,了一口氣,將雪鷲拖到另外那少年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少年,將那雪鷺的斷頸入他的口中。

那少年面蒼白,昏不醒。臉上一道斜長的疤痕,緊蹙的眉宇之間凝罩著陰冷的煞氣,赫然正是蚩尤!

那年輕女子自然便是九尾狐晏紫蘇了。原來她抱著蚩尤摔落觀水河後,立即破入一條文鱔魚的腹中,以法術將其傷口癒合,隨著魚群一齊朝前游去。

水族群雄只顧著搜尋兩人身影,對千百條翩然遊過的飛魚無暇顧及。二人就此從萬千雙眼睛的凝視下,逃之夭夭。

晏紫蘇傷勢頗重,藏在魚腹中調息許久,方才將傷口逐漸癒合。順而下,到了崑崙山脈之內,暴風雪肆,冰河凍結。

蚩尤昏不醒,晏紫蘇傷勢未愈,是以在河下飄徙許久,始終無力破冰而出。恰逢眾鳥鑿冰覓魚,他們方得以重見天。溫熱的鷲血沿著蚩尤的嘴角溢了出來,白氣絲絲蒸騰。

過了片刻,蚩尤蒼白的臉也稍轉紅潤,但周身仍然冰涼僵硬。晏紫蘇又喝了幾口鷲血,將那雪鷲屍身拋了開來。拾來羚羊、文鱔魚的骨骸,製成骨車,小心翼翼地將蚩尤放在骨車上,又將雪鷲羽連皮剝落,披在蚩尤的身上。

而後又揀了十幾條豐肥的文鱔魚,一齊丟在車上。再鳥羽為繩,將蚩尤與骨車牢牢捆縛。她傷勢未愈,真氣不濟,無力帶著蚩尤御風飛翔,又不知解印太陽烏的法訣,更無力捕捉逃逸的雪鷲,唯有暫且藉助這骨車在雪地上滑行了。晏紫蘇心中一動,故意“哎喲”一聲,摔倒在地,動也不動。

那群冰羽雪鷲怪叫了半晌,眼見她始終未曾起來,終於按捺不住“呼呼”響,振翅急衝而下!便爭啄掠食。晏紫蘇眼角掃見兩隻冰羽雪鷲惡狠狠地撲來,驀地電掠而起,格格一笑,手中繩索倏地套住二鳥脖頸。

眾雪鷲大驚而逃,那兩隻冰羽雪鷲慌亂之下,哀嗚振翅,奮力沖天,登時將晏紫蘇、蚩尤連帶骨車一齊拉了起來,破空飛舞。晏紫蘇翻身躍到骨車上,一隻手將蚩尤緊緊抱住,另一隻手抓拽繩索,駕御著冰羽雪鷲在狂風暴雪中搖擺穿行。

天旋地轉,刀風割面,雪花層層疊疊地撲面而來,涼絲絲地在臉靨上化開。晏紫蘇素手抵住蚩尤的膛,將真氣綿綿輸入,以免他凍僵。自己體內卻越來越加寒冷,每一口氣,便猶如冰刀穿喉而過,傷口又劇烈地痛起來。凝神聚氣,駕鳥飛行。暴風雪越來越猛,眾雪鷲亦有些支撐不住,嗚啼聲中,紛紛朝著雪山峰頂的飛去。

在峰頂峭壁上,黑漆漆地極是幽深。晏紫蘇拉著骨車往深處走去,尋了一個乾淨所在,將蚩尤解縛,平放在地。當夜,外風暴兇狂,內人鳥劃界而居,倒也相安無事。中雖然濁臭不堪,但比起外冰天雪地的惡寒,卻已如天堂了。

晏紫蘇在角生了火,烤了些魚胡亂吃下。晏紫蘇指尖搭在蚩尤的脈門,只覺脈象紊亂,真氣陰寒狂猛,洶洶岔走,極是詭異。念力及處,其元神亦是凌亂兇厲,直如外那狂亂的風暴一般,情形古怪,見所未見,心中驚疑不定。

九冥屍蠱雖可噬、控制人獸元神,但不至有如此怪狀。怔怔地瞧了蚩尤片刻,當下從魚骸中剔出些尖銳肋骨,捏成尖針,又將那雪鷲屍體燒著,過了片刻,蚩尤傷口迸裂,十幾只九冥屍蠱電竄而出。

晏紫蘇早有準備,骨針飛彈,將屍蠱牢牢釘在地上。火將幾隻屍蠱點著,惡臭更甚。蚩尤全身震動,轉瞬間又有數十隻屍蠱飛而出,被晏紫蘇一一釘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