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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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打算請華珍姊幫我向她說明一切，以及我無法回國的原因。柏徹哥、宗騰哥、祥毅哥，我不在國內的子裡，麻煩你們有空就代我去看看曉，我怕她一個人…”

“放心吧！這點不用你代，我們也會做到的。”

“出門在外，自個兒保重啊！”

“有什麼困難就打電話回來，我們三個會馬上飛過去的！”

“嗯…三位大哥，保重了！”他們三人送康彥到大廈外，熙來攘往的人群衝不散充斥在四周的離愁。這三個待他亦父亦兄的哥哥，再見了。康彥離開後，他們三人步入電梯。

“阿毅，你哭什麼?”張柏徹瞥見簡祥毅眼角的閃閃淚光。

“我哪有！剛剛上摟時被人撞了一下，我痛嘛！痛的哭了，不行嗎?”簡祥毅一把抹去眼淚。

“阿騰，那你又哭什麼?”

“我為阿毅被人撞了到難過嘛！”

“就只問我們，那你呢?阿徹，你哭什麼?”

“我想到工作室一下子失去兩員大將，為我們又要下海當模特兒而哭嘛！不行啊?”

“阿毅，阿徹哭的理由比我們充分咆！我們好可憐，連哭的藉口都輸給他！”

“對啊！我們好可悲！”電梯外只聽到裡面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一次比一次哀慼。

康彥離開工作室後，沒在外頭多停留一刻，只想馬上回到曉身邊。

明天一早七點半的飛機，能在一起的時間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時，這一刻，他只想待在他愛的人身旁。該道別的人，都一一向他們辭行了，沒什麼好牽掛的。只剩曉。她知道自己在三、四年內不能回來的消息後，會有什麼反應?

生氣?依他對她的瞭解，他肯定生氣會是她的第一個反應，會氣的把他罵個狗血淋頭。然後…他不要她哭，雖然他曉得曉一定會哭，把自己埋進被窩裡，一個人靜靜的哭。

康彥沮喪而無力地嘆了口氣，爬了爬頭。他為什麼總在愛曉最深、最想好好愛她、陪她一輩子的時候，被迫和她分開?高三那一年如此，現在又面臨同樣要分離的局面…他一直以為上天聽到了他的聲音，終於決定將幸福還他，把曉帶回他身邊。他一直認為自己終於能自立、能獨立；終於能給曉一輩子的承諾，永遠守在她身邊；他一直以為…

康彥望了眼照後鏡，才驚覺鏡中的人不知何時已下兩行淚水。他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為了即將和心愛的人分開而哭了。他覺自己彷佛又是當年那一個青澀的小表。

記得在他搬離開曉家隔壁的前一晚，他看著房間裡堆著的紙箱，忍不住拿出皮夾，翻看他放在裡面的照片。那是一張他和曉的合照，照片中的她勾住自己的脖子，笑的好不燦爛…看到皮夾上滴落的水滴，他才發覺自己哭了，哭了一晚。那天夜裡，他整晚沒睡，深怕自己一人睡，就錯過了曉出門上學的時間。這一段往事啊…

康彥停好車，仔細地在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儀容，抹去淚的痕跡…他還沒告訴曉自己即將去美國的事，也許他向父親低頭，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康彥一直這麼安著自己。

“曉，怎麼睡在這兒?”康彥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沙發上沉睡的女孩。他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在曉的粉頰上來回摩挲。

“睡在這兒，會著涼的。”

“唔…你回來了?我在等你，結果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曉掙扎著起身。

“累了?”康彥微笑地輕點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將她從沙發上抱起身，往她的房間走去。

“對啊！這幾天玩的好高興，自然累羅！我哪像你，像牛一樣的壯！”曉圈住他的頸項，蔭手玩著他帥氣的發。

康彥笑著不語，?將她輕輕放在上。

曉拉著他的衣角。

“陪陪我嘛卜你明天就要出國，要離開我了。”

“小丫頭就愛撒嬌！”康彥籠湧地擰了擰她的臉頰，躺進曉為他掀開的被窩。

“小彥，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對不對?”房間裡一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