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新的起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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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人知道,在韓笑月的心中,程懷寶是如此與眾不同,在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之中,他永遠是最醒目的一個。

他不拘小節,從不會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改變自己。

他特立獨行,嬉笑怒罵之間卻能帶給她從未有過的快樂覺。

他膽大包天,基本上除了無名以外,她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能令他害怕的。

然而最重要的,在這一切表象之下,他有著超乎任何人想象的智慧與勇氣。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當然曉得自己面對的是何等龐大可怕的敵人,但他依然嬉笑相對,試問當今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他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或許有人比他勇敢,或許有人比他聰明,但再不會有另一個如他這般總能給她帶來各種各樣新奇、驚喜甚至是驚嚇的奇妙的人了。

望著程懷寶虎目中那活靈活現的神采,韓笑月的星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表的動人波動,似惆悵,似關心,似欣賞,更似愛戀。

無名淡然道:“現在本沒有我們選擇的餘地,只有拼出一條活路來。”徐文卿望了無名堅毅的紫眸一下,櫻微動,終於什麼也沒說。

韓笑月不愧為律青園下一任園主的第一人選,談到正事時,立時便將方才的無邊羞澀收拾得乾乾淨淨,回覆她一貫的沉穩平靜,對無名道:“無大哥,雖然我們面對的境遇險惡,但自古正不兩立,即使再難,我們也不應與魔門聯在一起。”無論無名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徐文卿皆會毫無保留的支持,即使是他成為了魔門之主,因她本就是個任妄為之人,為了心愛的人可以不惜一切。

但韓笑月卻不同,在她的心中,這等大是大非的問題是無論如何不能含糊過去的。

生怕無名會因韓笑月的話生氣,程懷寶趕忙打著哈哈道:“小月不用這麼認真吧?”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韓笑月認真的目光始終盯視著無名,並未因他的話而有絲毫鬆動。

無名的紫眸直著韓笑月的動人星眸,沒有絲毫畏縮躲閃,聲音平和淡然道:“什麼是正?什麼又是?三教五門自封為正就是正嗎?被三教五門斥之為魔便是嗎?”無名的聲音不大,語調不高,平平淡淡卻有一股令人難言的壓迫

韓笑月有些語,默然片刻才道:“魔門為禍江湖,鐵證如山,乃是江湖公認的事實。”無名嘴角微微上扯,臉上現出一個飄忽淡漠笑容,緩緩道:“成者為王,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如果取得最後勝利的是魔門,韓姑娘以為江湖上會怎麼說?”韓笑月秀眉微蹙間,被無名兩句話說得啞口無言。

徐文卿的星眸中閃爍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采,呆呆的望著無名的側臉。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這話出自當世大儒或許算不上奇事,但無論徐文卿怎麼想,也無法想象無名的口中竟能說出如此堪稱經典的話來。

這還是方才一臉天真笑容沒一點形象的趴在地上逗兒子玩的那個無名嗎?在她的印象中那個單純中帶著些許傻氣的弟弟怎麼變得…變得令她看不透了?

眼見徐文卿一臉震驚的模樣,程懷寶好笑之餘幫忙解釋道:“自從見了那條龍之後,木頭忽然間開了竅,整天跟個半仙兒似的好像什麼都知道,徐大姐用不著吃驚。”聽了程懷寶的話,無名扭過頭去才發覺了徐文卿那一臉的震驚神情,本是莫測高深的一張臉上忽然顯出一個憨憨的笑容道:“姐姐別聽小寶胡說,方才那些話是那個魔尊陸天涯在我小的時候說過的。”他說話間,彷彿忽然之間又變回了往那個單純的無名,那是一種令人無法言說的氣質變化,人還是這個人,前後氣質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無名如此極端的變化著實令人有些適應不良,在場三人怔怔的望著他,誰也說不出話來。

程懷寶是最瞭解無名的人,所以他也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人,一拉韓笑月的柔荑,無賴罕有的一臉正道:“小月,雖然說正勢不兩立,但若能改歸正,豈非更佳。木頭當了魔門之主,有他約束那幫子大小魔頭,才真正是江湖之幸,武林之幸。小月不但不該阻攔,反而應該舉雙手支持才是。”韓笑月乃是明理之人,無名與程懷寶所說佔理,她也就不再堅持,玉首微點,坦然認錯道:“是小月錯怪了無大哥,請無大哥莫要見怪。”無名還沒說話,程懷寶已在一邊誇張的驚歎道:“就衝小月這份坦然認錯的寬廣襟,為夫的簡直佩服得快要五體投地了。”被程懷寶耍寶的這麼一攪和,原本有些沉凝的氣氛登時輕鬆了許多,二女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地向上翹了起來。

是夜,四人加一個小無,通過那條隱秘的地道回到了律青園中。

出了地道口,只見譚菲雅房中閃爍著搖曳的燈光。

韓笑月輕聲道:“師父在等我們。”行至門前,韓笑月低聲道:“小月與徐師叔求見師尊。”屋內傳出譚菲雅那平和動人的聲音:“都進來吧。”四人推門而入,譚菲雅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頓在了懷抱著小無的徐文卿俏臉上,明眸中閃過一絲欣的神采道:“文卿終於肯回來了。”面對自己最尊敬的園主,徐文卿恭敬道:“文卿任妄為,又叫園主擔心了。”譚菲雅淡然搖手道:“大家坐下說。”幾人依言坐下,只有程懷寶沒坐,反而踏上一步,一臉讓人情不自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熱情神情道:“小寶給師尊見禮了。”譚菲雅秀眉微蹙,對於這個不能用常理揣測,總能給她意外的滑頭小子,她還真不敢小看。明眸在程懷寶與自己的愛徒的臉上掃了一圈,心中已然明瞭,暗歎一聲,溫和的對韓笑月道:“小月下定了決心嗎?”韓笑月嬌軀一震,她曉得自己與程懷寶的事瞞不過師父,卻沒料到竟會這麼快便被師父看破,心中沒有一點準備,粉首微垂間,訥訥的不知該如何答覆。

一見心上人這副表現,程懷寶可有點急了,他眼珠一轉,以比方才更加熱情至麻的笑容道:“園主莫非忘了咱們在襄陽時的那個賭約?怎能這麼問?就算小月不答應我,你也應該將她綁了送給我才是,所謂願賭服輸…哎呀!痛啊!”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無賴終於閉嘴,一臉哀怨至極的神情,回頭看向韓笑月。

原來,聽了程懷寶這張大嘴巴里竟然冒出對師尊如此不敬的話,可把韓笑月氣壞了也急壞了,韓大美人再顧不得什麼緊張羞澀與矜持,秀眉微蹙間,伸出兩隻纖纖玉指,重重的在程懷寶的後上擰了一把。

程懷寶可不在乎是在什麼人的面前,齜著牙咧著嘴,一臉痛苦哀怨的對韓笑月道:“小月,你擰我做什麼?很痛的。”在自己最尊敬的師尊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醜,韓笑月又羞又惱,粉首幾乎快要縮進脯了,從側面望去,那張絕美的臉蛋已然彷彿大紅緞子一般。

望著從來都是鎮靜若水的愛徒此時小兒女般的行為,譚菲雅哪還會看不出端倪,自己的徒弟是真正陷了進去,心中暗歎一聲,看來律情園最出的兩名弟子是無論如何保不住了,便宜了這兩個小子。

譚菲雅雖然心中在嘆息,外表卻沒出絲毫痕跡,不理耍寶的程懷寶,轉頭對無名道:“你們兄弟今後有何打算?”無名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的道:“我們要同那些陷害我們的人鬥到底。”無名的回答顯然超出了譚菲雅的預料,明眸之中現出一絲驚異之,秀眉微蹙道:“你可知道你們面對的敵人是誰嗎?”無名道:“知道。”在無名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譚菲雅不將目光投向徐文卿。

徐文卿心中微微一嘆,輕聲將白天在小谷時眾人商議過的話條理分明的重述了一遍。

當聽到無名已做了魔門新主時,譚菲雅的明眸中不住現出一絲極度震驚的光芒,任她智慧通天,又怎能料到事情會有如此離奇的發展。

待徐文卿將一切說完,屋中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小無睡時發出的細微鼾聲,四雙眼眸緊皆盯視著譚菲雅,等待著她的決定。

驀然聽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譚菲雅鳳目微閉,沉思半晌,當一雙明眸再次張開時,兩道刺目芒閃現,徑直在無名的臉上:“你們想怎樣?再次挑起一場正魔之戰嗎?”聲音表情是罕有的嚴肅,一股令人懾服的無形威壓倏然間充斥於客廳之中。

無名與程懷寶皆是膽大包天之人,混不在意,無名剛待開口,那邊廂程懷寶已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輕鬆道:“師父你在開玩笑嗎?我們兄弟可是受害的人吶,怎麼是我們挑起正魔之戰?這麼大個一口黑鍋,我們倆身體單薄,可著實背不動。”從未見過園主出這等嚴厲表情,徐、韓二女心中皆緊張的緊,哪想到程懷寶還能如此調笑,不氣也不是惱也不是,偏偏此時又不能發作,只得憋在心裡,盼園主莫要因此更加盛怒。

無名的臉有些陰沉,紫眸中閃爍著妖異的紫芒,直直的盯視著譚菲雅的明眸道:“我們不想挑起紛爭,但若有人一心想要我們死,我們也決不會束手就擒。”

“你們為何不肯暫時隱居一段時,待風聲過去了再行設法。”譚菲雅並未因程懷寶的調侃與無名的頂撞惱怒,聲音中多了一絲無奈。

隨著無名重重的一哼,自他身上爆發出一股暴烈煞氣,聲音冷似玄冰道:“我們沒做錯什麼,為何要隱居?就因為所謂的正道認為我們錯了嗎?他們憑什麼?”眼見無名即將發飈,生怕心愛的人與自己師門鬧僵,徐文卿慌不迭在後面輕輕拉了無名的衣袖一下。

無名話音才頓,那邊程懷寶立刻接道:“他們憑什麼?還不是憑著胳膊比人,拳頭比人大,人馬比人多,嗓門也比人高。師父大人,小寶說的對嗎?”沒給譚菲雅答話的機會,程懷寶的臉上忽然出一個危險的笑容,眸中光四道:“可是如此一來,公理何在?道義何在?只因為三教五門實力雄厚,便能指鹿為馬,將白的硬說成黑的嗎?那麼正道憑什麼稱之為正道,與魔門又有何不同?老子就不信這個?老子偏要用自己這顆腦袋去試試,三教五門是不是無堅不摧的金剛鑽?”雖然明知道不應該,但韓笑月望向程懷寶的星眸中,卻無法自制的閃爍著動人的瑩彩,這才是真正令她心動,值得她付出一片真心的男人,一個無畏無懼的當世奇男子。

雖然語氣俗了一點…

著無名堅定的目光與程懷寶挑釁的目光,譚菲雅微嘆一聲,玉首輕搖道:“江湖已然夠亂了,再多出你們兩個來,豈非更要大亂?”無名冷然道:“江湖已然亂了,黑不是黑,白不是白,三教五門不分良莠好壞,只知道拚命擴充地盤,收羅地方幫派,即使沒有陸天祺的暗中作梗,內訌也是遲早的事。”譚菲雅又何嘗不曉得無名所說的這些,近幾年來她一直在為這事心煩,奈何情勢已然失控,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擴充律青園的實力,以備大亂來臨之,能渡過這場浩劫。

“你們想怎樣?”同樣的一句話,卻已沒有了方才的那番威勢。

程懷寶一笑道:“既然江湖已然沒有了公理道義,完全憑藉實力說話,說不得咱們也只有搏上一場。將相本無種!好了說不準咱們還真能火中取栗,個江湖至尊玩一玩。”聽了程懷寶的狂妄之言,在譚菲雅的那雙明眸之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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