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回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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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大秘密。”風君子:“如果連你自己都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這種事情想破頭也沒有用,有機會你去見守正一面,你記住了,見到守正,可千萬別把我傳你道法的事說出來。…說正經事吧,拿來!”

“什麼拿來?”風君子:“裝什麼裝,你貪汙那個金小姐的法器。帶在身上吧?拿來給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我大半夜親自來幹什麼?”原來他問我要金小姐的“傻豬”我還真帶在身上,本來就是打算讓他看看。我將那些法器遞到他手中,他拿在手裡研究了一番,又抓住我地一隻手,口中喝道:“借神通一用!”另一隻手一招,九枚銀蝶飛舞在空中,在我們身體四周穿梭盤凱。風君子覺得很好玩,玩了好一陣子才收手。

“怎麼樣?這是什麼好東西!”我問他。

風君子舉著一枚半透明的銀四稜薄片,讚歎道:“真是好東西呀!只是可惜,那些人煉器之法只懂一點皮費了這些好材料。”

“這是什麼材料?”風君子:“傳說中的萬載沉銀魄,五行中金的屬華。據說在富含金屬礦的地脈附近或上空,不僅磁場異常,而且還經常能夠見到光華亂飛。萬年光華如果凝結在特殊地礦物之中,就是這種萬載沉銀魄。這種材料非常難得,因為開採講究機緣,一旦光華飛走材料本身是沒有靈的,所以可遇不可求。”

“你怎麼知道?你敢肯定嗎?”風君子:“我不敢肯定,我也只是聽說過。但是剛才伸手試這個東西,就算它不是萬載沉銀魄,也是差不多用處的材料煉化地。”

“你剛才說可惜了,怎麼可惜了!”風君子:“不是材料可惜了,而是用處可惜了。這件法器本就沒煉好。”

“就像你用石髓煉成的鎖靈指環一樣?次品?”風君子:“不一樣,鎖靈指環已經是成形法器,只是我煉化不當而已。而且它和你的青冥鏡也不同,青冥鏡是妙用無窮的神器,不知何故殘損,修復起來很困難。而這件東西,本就沒有煉化完成,只是一個加工的半成品,可以繼續煉製。它不是次品,只是胚。”

胚?怎麼會這樣?”風君子笑了:“煉器之道十分深奧,別的不說,我教你的三昧真火就不是那麼容易掌握好的。估計那些人要麼一知半解,要麼功力不足,總之材料只煉化了一半就拿出來當法器用了,就相當於我曾經用石髓外殼做的那些彈子。這樣也好,我可以找人繼續煉化它,還省了不少事!

石野,這東西我沒收了。”

“你拿走我沒意見,你能告訴我想拿它做什麼用嗎?”風君子:“這東西好是好,可是對你我用處不大。不過對有一個人來說,簡直就是絕妙地法器…我是說柳依依。”

“依依?她也可以用法器嗎?”風君子:“陰神御物就已經很勉強,御器就更困難了。像黑如意、青冥鏡這種法器,柳依依當然用不了。但是這萬載沉銀魄不同,它是虛實之間的一種東西,可以將它和柳依依一起煉化,讓依依的形體與法器合一,這樣她就可以用了,而且還永遠不怕失去。”

“和柳依依一起煉化?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風君子:“問題?問題倒出不了,就怕不能成功。其實,柳依依是沒有身體的。”

“依依沒有身體?我明明已經覺到她的身體了,就和真的一樣。”風君子:“我問你,我們有身體對不對?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有身體的?”

“看得到,摸得到,覺得到。”風君子:“這就對了。柳依依是陰神,沒有實質。我教她鬼修之道凝聚形體,並不是真的有了身體,而是可觸、可聞、可見、可,再用鎖靈指環凝聚不散,這樣的話,其實和有身體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有區別的話,就是可以將她與這種虛實之器一體煉化。”

“怎麼煉化?”風君子:“將龍魂封入黑如意還是黑如意。現在倒過來,將萬載沉銀魄化入柳依依的形體,柳依依還是柳依依,只是她的身體有了法器之用。”

“你有把握嗎?”風君子:“把握?我本就不會!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對煉器之道並不擅長,何況是這麼高深的煉化之術。”

“不會?那你說這麼半天。”風君子:“我不會,但別人會呀!那七葉能夠取法正一祖師煉製黑如意,將赤蛟之魂封入赤蛟筋煉成赤蛇鞭,終南派有這種煉器之道。我可以去問問七心,讓她幫忙,她是七葉之外終南派最出的門下弟子,不可能不知道。”原來他是想找七心。想想七心對風君子確實很有意思,那身心相許之誓七心親口對我說過她會認真的。如果風君子有事找她,七心一定會答應。想到七心,我又想到晚上要請風君子喝酒,想了想還是提醒他一句:“風君子,我告訴你一聲,明天,我還請了兩個人來喝酒,是張枝和七心。”風君子的神好像吃了一驚:“是誰的主意?”

“你就別管誰的主意了,反正她們倆都會來,我覺得張枝和七心之間…反正你自己也知道,到時候注意點,有個思想準備就是了。”風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我不去就是了!”這是給他過生,他怎麼能不去?我趕緊勸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我覺得她們倆無論是誰,對你都不錯,可是你對人卻很奇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風君子神有點無奈:“石野,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找人問問。”

“那你就問我試試。”風君子:“張枝對我好,那是因為我不怕她的無形之刺,七心對我好,那是因為我破了她的七情合擊。這些事,和我們之間的情本應毫無關係。假如天下還有人不怕張枝的無形之刺,破了七心的七情合擊,那她們又該如何?”他的想法有道理又沒有道理。我勸道:“風君子,有一件事我也不想提,但既然你提到了我就和你說一說。我知道紫英姐一心一意對我好,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我絲毫不懷疑她地情意是真心的。七葉認為紫英姐喜歡我,是因為捨身之誓。那麼天下如果還有人為紫英姐捨身又會如何?”風君子:“沒那麼簡單,韓紫英的捨身之誓,只是你們之間的緣份就算沒有這個誓言,她也會一樣對你。”

“你看別人看得這麼明白,怎麼看自己就看不清楚了?無形之刺、七情合擊,只是機緣,正因為如此你才和她們有了緣份,而情是在緣份之後的,這種事情不能去假設。”風君子:“你說的有道理,我心裡也明白。可惜我已經有人了!”

“你心裡有人沒人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你不應該躲著她們。你不是要找七心嗎?那你明天更應該去了。”風君子:“我還有事找張枝,我明天還是去吧,事情一塊都辦了。”

“你找張枝還有什麼事?”風君子:“還不是柳依依地事!戶口,柳依依的戶口。…石野。你記住了,這是你欠我的人情,我不要你還,你以後對依依好一點。”

石記飯店現在的樣子已經大大不同,後廚拆了。前後打通為一個大間。大間的中央又加了一個隔斷牆,變成了前後兩間。後面就是準備給柳依依將來休息的地方,前面是茶室的店面。這樣一佈置。店面就不大了,原來的桌子搬走了,又放了四張六稜形的雕花象鼻腿古式桌椅。

我和風君子到飯店的時候,紫英姐和阿秀已經把飯菜準備地差不多了。風君子見到阿秀就大驚小怪的叫道:“阿秀,你今天的衣服好好漂亮啊!新買的嗎?”阿秀道:“石野哥哥給我買的,是在蕪城最大地商業中心大廈,漂亮吧?”阿秀從頭到腳這一套新衣服都是我給她買的。我開了一張發票,只寫了服裝兩個字,拿給古處長報了。一共六百七十二塊。風君子歪著腦袋看著我道:“石野,你小子好大方呀!”紫英姐走過來笑道:“石野一向不小氣。你們快坐,一會兒就開席。”說話間七心童子到了,她是一個人走來的,仍然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衣,臉上帶著面具。她這個樣子雖然有點怪,但走在路上還並不算太奇特,主要是她的面具太巧了,就像真地一樣。她走進來對我們幾個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坐到了風君子身邊,從懷中掏出來一樣東西遞給他,淡淡說道:“聽說今天是你的生,來不及準備什麼禮物,只有這一件東西,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你猜七心送給風君子地是什麼東西?居然是一把巧的彈弓!金棕的沉香木手柄弓形的分叉,很漂亮的弧度造形,上面還簡簡單單刻了幾筆花紋,勾勒出不知名的草葉的線條。頂端鑲嵌著筋索,這筋索是半透明的金黃,不知以什麼材料製成。這把彈弓簡直不像一把彈弓,而像商店櫥窗中展覽的工藝品。我想起來了,七心第一次和風君子見面,就用七情鍾發出地金光打壞了他的一把彈弓。

風君子笑道:“你居然還記得我的彈弓,比我自己做的好多了,謝謝你。”紫英姐走過來說道:“七心,你怎麼一來就送他生禮物?我們還沒告訴他是要給他過生呢,就想給這小子一驚喜。”風君子突然笑出聲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五顏六的小蠟燭放在桌上:“我多大了自己能不知道?早知道你們是這個意思!蠟燭我都準備好了,數數看,一共十六。韓紫英你有沒有準備蛋糕?”紫英姐和我都笑了,這風君子原來早就猜到了。阿秀說道:“蛋糕沒有,不過紫英姐做了黃金棗泥糕,你也可以蠟燭的。”說話間外面傳來一聲剎車聲,然後就聽見關車門的聲音,張枝邁步走了進來。她進門的時候我們正在說笑,張枝指著風君子道:“風君子。有人告訴我你這幾天心情不好,要我來陪你喝杯酒安…怎麼我看你還是嬉皮笑臉地,沒有心情不好的樣子?”風君子瞪眼道:“就算我心情不好,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整天哭哭啼啼的嗎?賈誼就是這麼死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呸,這嘴不吉利。過生談什麼死。”

“賈姨是誰?”阿秀好奇的問道。

風君子:“賈誼不是你姓賈的阿姨,是長沙王太傅。就是漢武帝大半夜不睡覺,問他蒼生鬼神地那個。”

“後來怎麼樣了?”阿秀居然還要追問。

風君子:“後來?蒼生還是蒼生,鬼神還是鬼神!”

“過生談什麼蒼生鬼神…風君子,這把彈弓好漂亮呀!哪來的,又想去打誰家的玻璃?”張枝已經在風君子的另一邊身側坐了下來,很自然的拉住他的一隻胳膊,發現了他手裡的彈弓。

“胡說什麼,這是七心送我的生禮物。你的呢?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給我?”張枝:“來的太急,要不。門外那輛車送你?”風君子搖頭:“不要不要,我又不會開,還沒錢修車沒錢加油。”張枝:“其實我給你準備了一樣禮物,就是拿不到這兒來。”

“什麼呀?”我也好奇了。

張枝:“我派人裝修知味樓地時候,在二樓設了一個小雅間。名子就叫君子居。以後你再找人喝酒,就有專門的地方了。”風君子:“酒樓的事以後再說,人到齊了,可以開席了。我的老黃呢?趕緊端上。七心,這種酒你還沒喝過吧?”酒菜上齊人也到齊。就直接開席。大家都輪舉杯敬風君子。張枝和七心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表情也是一冷一熱。張枝的格活潑開朗,幾乎對紫英姐做地每一道都要讚歎一番。而七心一直默不作聲。敬酒的時候也只是一手舉杯用眼神詢問。

我本來有點擔心張枝和七心到一起,會生起什麼事端,現在看七心如此,也就放心了。菜很可口酒喝的也很快,很快風君子臉就紅了,就和透了的柿子一樣。酒一多,大家的話也多了。張枝還是追問風君子:“我明明聽說你心情不好,現在怎麼又沒事了?”風君子看著杯中地酒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沒想通,後來又想通了。”張枝:“什麼事情?”風君子側臉向七心問道:“七心。你通七情合擊的法術。那麼我問你,草木是否有情?”七心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風君子會這麼問她,她低下頭思索片刻答道:“我非草木,所以我不知道。但是,七情合擊對草木無用。”張枝拉了風君子一把:“這就是你想通的問題?”風君子又問:“張枝,你說人會不會願意到山裡去做一棵樹?”張枝:“當然不會!”風君子:“這就對了,樹也不會願意到市井中去做一個人,這就是我想通地問題。”張枝:“你這腦袋可真夠怪的,一天到晚想什麼呢!喝酒!”風君子:“先別急喝酒,我有事情求你。”張枝:“什麼事就說唄,跟我客氣什麼。”風君子:“和上次你給阿秀辦的事情一樣,你再幫另一個人辦一份檔案和戶口。這事普通人辦不了,但以你們榮道集團的關係,一定沒問題的。”張枝:“又是一個無之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紀?”她顯然不知道柳依依的事情。

風君子:“女的,年紀多大我也糊塗。十六、十七、十八都可以!名子叫柳依依,照片回頭給你,其實你不久之後就能見到她,這家飯店要改做茶室了,茶室就是她開地。”張枝用狐疑的眼光打量風君子:“她和你什麼關係,人漂亮嗎?”風君子笑著用手指了指我說道:“石野和我什麼關係,柳依依就和我什麼關係。其實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石野求你,他臉皮不好意思開口,我就幫他說了。至於漂不漂亮,我認為還是很漂亮的,石野,你說是不是?”張枝鬆了一口氣,口中故意道:“如果是石野的事情,我就幫忙,人家可是正一門的長輩。如果是你的事情,我才懶得管呢。”看來守正真人出關親口為我圓謊的事情已經傳出來了,算起來張枝和七心都和澤仁一輩,那我就成了他們的長輩了,這搞得我很尷尬。這時就聽風君子一拍桌子:“什麼長輩不長輩,酒桌上沒大沒小,他喝多了照樣醉。…七心,我敬你一杯酒,先幹了,我也有一件事情求你。”

“什麼事?”七心只低低的說了三個字。

風君子:“我想請教煉器中的合器之道。”

“現在嗎?”七心仍然只說了三個字,眼睛看著酒桌上的其它人,語氣有點猶豫。

風君子:“當然不是現在,你如果方便,又有時間的話。”七心:“明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可以嗎?”風君子:“好,說定了,謝謝你,再敬你一杯。”張枝看著他們兩個,突然話道:“七心,你一直都戴著面具,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七心聞言沒有理會張枝,而是看著風君子問道:“要摘嗎?”風君子似乎暗歎了一口氣,答道:“摘了吧,這裡也沒有外人,除了張枝和阿秀,我們都見過你的面目。”七心伸手揭下了面具,出了秀美絕倫的容顏,今天和以往還有不同,也許因為酒的原因,原本雪白的臉頰多了兩道紅韻。無論是誰,乍一見到七心的容貌,第一覺都是心跳與窒息。張枝的神情凝固了,甚至輕輕咬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說話。

這時就聽見阿秀的聲音:“七心,你長的好美啊!

張枝,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其實你也很漂亮的,不僅漂亮,而且。”阿秀這丫頭,居然連這個詞都學會了。這時張枝才愣過神來,悄悄伸手在風君子的間掐了一把。風君子裝作沒有反應,舉杯道:“多謝諸位為我慶祝十六歲大壽,今天我要即席賦詩一首,送給諸位美女。”紫英姐笑道:“十六歲大壽?你可真是前輩高人!什麼詩,我們洗耳恭聽。”風君子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帶著醉意道:“七言絕句,詩名《臨妝》──寄言東鄰女,賞心莫效顰。千秋無絕,悅目是佳容。…只要悅目,就是美女;只有賞心,才是佳人。”

“好詩!好詩!”眾人齊聲喝彩。只有七心輕輕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悄聲道:“君子,你作的是五言絕句,不是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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