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案中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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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出現了奇蹟,那針拔出來後,昏
不醒的
花身子立刻起了一陣扭動,然後口中咿唔作聲,證明她即將清醒了。
杜英豪恭敬地道:“畢竟是老夫子見多識廣,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手法?”王老夫子微笑道:“這叫銀針透法,是針灸與點
手法的合併使用,在江湖上也極少
傳,僅得一位叫玉面儒俠鄭大坤的擅長此技,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想不到百年之後,居然又見此技。”杜英豪同道:“這位鄭老前輩是何方人士,他的淵源出身如何?老夫子知道嗎?”
“這個倒不清楚,老朽是從一本前人的筆記上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記述這位鄭老先生,遊俠江南,劍技武功,俱稱一時之最,尤擅醫道與銀針透手法。不過此公生
孤介,嫉惡如仇而又寡於
往,所以沒有什麼朋友,對他的出身來歷,卻是無人得知。”王月華道:“老夫子能認出這種手法,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我對於江南的武林派別,以及各地當家的武林知名人物,多少總還有個耳聞,然而竟沒有聽過這麼一派手法與這麼一個人。”杜英豪道:“那位鄭老先生必然是把這種手法傳了下來了。”王老夫子道:“這種手法前無所聞,應是由鄭大坤所首創。而後亦未見傳,可見他沒有什麼傳人,然而這種手法又見,可知並未絕傳。”這兩個人說的都是廢話,一項特別的技術手法既然重見於世,就是仍然
傳下來了。
王老夫子和杜英豪都不是常說廢話的人,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用意的,而且此刻他們的思路似乎歸於同一條路上去了。王老夫子解說了幾向之後,止口不言,看看杜英豪微笑,似乎是要他接下去。
杜英豪明白這是老夫子在考察他的思路,倒是不客氣了,略作整理後道:“一門功夫若是廣收門人,加以發展光大,很可能會成為一家門派;但是若不想傳廣大而又不願中斷,只有傳給子孫,並加告誡,不傳外姓。”王老夫子點頭道:“不錯;只有做子孫的,才會對老祖宗的告誡奉行不諭,若是
入異姓弟子手中,就難以控制不外傳了。”杜英豪又道:“這種手法傳下來已有百年,卻一直股有為人所知,可以想見他的後人都很能奉行祖訓。”
“這也難怪。那位鄭老先生行俠江南,因為嫉惡如仇,所以樹敵極眾。他本人的武功高。行蹤飄忽,仇家不容易找到他,若是他的後人沒有他的本事,倒是別輕炫的好。否則從獨家手法上,立刻可以知道他們是鄭大坤的後人,尋仇報復,後患無窮。”杜英豪笑道:“現在事過百年,往年的那筆者帳,大概都已經為人所忘,所以這種手法又可以出來了。”王老夫子笑道:“他若是要出頭,二、三十年前就可以出現於世了。
江湖中的事,最多不過五十年,五十年前的英雄人物,現在還有那一個被人記得的。
“杜英豪道:“也許這是個新起的下一代,不甘寂寞,覺得可以把老祖宗的絕學拿出來又炫耀一下了。”王老夫子笑道:“關於這一點,老朽不抬,因為都是揣測之詞,任何一種可能都有的,只有留待事實去證明了,杜老弟再說下去好了。”杜英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夫子說過,這種手法是一位名叫鄭大坤的老前輩所獨創,百年後絕學重現,而失蹤的那位姨本來也姓鄭,是否與那位前輩有關呢!”王老夫子笑道:“杜老弟還真行,老朽之所以要揭開這段隱秘,無非也是為了有這麼一點淵源,你竟立刻想到了,只可惜那位鄭大坤老先生的淵源不詳。”
“但是這位姨的老家卻可以查問的,她若是那位鄭老先生的後人,多少也總有一點眉目的。”王老夫子道:“不錯。傅太師說了,她是三絕先生的後人,板橋先生是興化縣人,去世時是幹隆三十年,距今是一百廿年左右,這倒是蠻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鄭大坤跟板橋先生是什麼關係。”杜英豪道:“興化縣一定有鄭家的宗祠,去看看他家族譜,問問他們的老一代的人,或許有些端倪。”
“是的!不過這倒不急,我們還是先問問這丫頭。”水青青已經用推拿的手法,把花救醒,而且也使她的神智慢慢地進入到十分清醒的狀態。
杜英豪吩咐將她扶過來才問道:“花,府中昨夜出了什麼事,你知道了嗎?”
“剛才已經聽那位女班頭說了一下,是住在樓上的那位姨失蹤了。”
“不僅是人丟了;而且還丟了幾付字畫。那都是皇上的御筆,所以這件禍事不小,的不好,大家都要殺頭的,你知不知道。”
花的臉嚇得白了道:“杜大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個丫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你卻是唯一跟賊人照過面的人,所以你的關係最大,嫌疑最重。”
“杜大人,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
“她大概是真的不知情,老弟別嚇她了。”王老夫子見花嚇的跪在地下,混身直抖,不
意有不忍,所以才為她求情。
杜英豪卻一笑道:“老夫子,我也不是嚇她,這是事實,案子若是不破,她的關係最大,殺頭、滅族都有份的,我告訴她這個事實,叫她在答話時多為自已想想,別有所隱瞞:這是救她自己,救她的家人、全族。”杜英豪說得很冷酷:王老夫子不暗自點頭,覺得他不愧是位名動江湖的年輕英俠。他不但腦筋靈活而且懂得攻心之策,像現在還沒有開始問話,就先來上這一下,使對方心膽俱寒,比任何刑求都有效多了。於是他也配合地道:“
花,杜大人倒不是存心嚇你,你的嫌疑的確很重,事情也很大,你要想沒事,最好是盡所知的一點不漏都說出來,否則誰都救不了你。”經他這一補充,情勢更為嚴重,
花連跪都跪不直了。杜英豪示意水青青把她扶了起來,坐在一張小凳子上,開始問話了。他也很妙,不先問昨夜的經過,卻問一些無關緊要的題目:“你侍候姨
有多久了?”
“有五年多了,她嫁過來,我就開始了。”
“她是怎麼嫁到太師府的。”
“因為她的父親替人治病,治死了一位大財主的獨生兒於,關在牢裡要抵命,多虧老太師一力營救才能出來,撕擄開了那件事,用人情勸說對方不追究,鄭大夫心好,就把女兒送來侍奉老太師為報。”
“哦!治病治死人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是有了什麼不治之病、醫生盡了力也救不同來,那可不是大夫的錯。”
“那位病人倒的確是鄭大夫治死的,他只是腿上長了毒瘡,鄭大夫的外科手術很有名,他能使病人不痛不苦,在毫無知覺的情形下割除痛瘡,那一次不知怎的,病人一直沒醒過來。”杜英豪道:“你以前是在太師府的嗎?”
“不;我以前家裡是開店的,就在鄭大夫的醫館隔壁,我跟玉如姐,不,姨一直很好,所以姨
嫁了過來,老太師也就把我買過來,給她作伴。”
“這麼說你的家裡很不錯了。”
“婢子的家境不算很富有,但不至於賣身為奴;老大師是為了要我來給姨作伴,才跟我爹商量好了,先給了我爹三百兩銀子,還會在等個五六年後,替我找個好人家嫁出去。”杜英豪笑笑再問:“姨
嫁過來後,生活如何。”
“很好,老太師很喜歡她,家裡還有三位姨,他卻一個都不帶。”
“家裡?
這不是老太師的家。”
“老太師的家宅、田產都在鄉不,宅院也比這兒大得多;這是老太師的別業;因為姨要住在這兒,老太師才遷就她住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