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鐵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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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工作十分地順利了。
李諾爾帶著菊芳、水青青、王月華以及賴皮狗是隨後持著巴羅夫的軍符出堡的。
他們緊躡著追兵,也趕到了,而且正好趕上了杜英豪大展神威的時候。對杜英豪的英勇,李諾爾欽若神明;可是那追兵的軍官裝起了小鋼炮,發出了第一炮後,李諾爾知道這種小鋼炮的厲害,武功再高的人也難以抵抗,料想杜英豪必將為之所困,必須要為他解困才是。低聲把利害處一說,菊芳已著急,連忙衝了過去。李諾爾大驚失,喝止不及,只得又跟了土來,水青青與王月華,賴皮狗自然也只有跟上。
但是菊芳卻不莽撞,她是捕快世家出身,飛索繩套功夫超絕,那原是捉犯人用的,可是此刻用來套炮管,倒也十分合適,繩圈出去,套住了炮口,一拉一扯,炮身扯倒下去,炮彈打在地上,使得炮身炸開,把附近的羅剎騎兵炸得灰飛煙滅,兩位發火司令的軍官也同遭波及,蹤跡不見。
杜英豪這條命總算撿了同來,他已閉目待斃,忽而絕處逢生,自是喜出望外,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嬌小的菊芳,在臉上親了一親,然後高高的拋了起來。這一拋也不過丈來高,菊芳身手矯捷,本摔不著的,可是事出倉猝,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杜英豪一把又接住了她笑道:“寶貝!別怕,摔不著你的。老子這兒傢伙可真厲害,我剛才想這下子真完了,大概本星君要歸位了,我到這凡間走一趟,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可就是有幾個人舍不下,第一個就是你這小狐狸
…”菊芳心中是十分甜
的,但究竟有點不好意思,忙叫道:“快放我下來。”杜英豪笑著放下了她,然後一手一個,欖住了水青青與王月華道:“再有就是你們兩個,剛才我站在石頭上等著挨炮子兒,眼前卻浮起了你們三個的影子,心裡在想著,死倒沒什麼,就是不能親你們一下告別,實在丟不下。”說著先親了王月華一下,又親了水青青一下,然後大笑道:“這會兒雖然死不成了,但還是先親一下你,免得我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又遺撼終身。”他歷劫生死,剛從死亡邊界上脫險歸來,不
毫無懼
,而且談笑自如,十足的豪士本
。把賴皮狗跟李諾爾兩個人看得
澈心脾,欽折無限地跪了下來,情不自
地去吻他的
。杜英豪把他們拉了起來,笑笑道:“二位,對不起,忘了你們了;我倒不是不想二位,但認為你們是男子漢,自己總能照顧自己。”這兩句話中充滿了信任與尊敬之意,比什麼言詞都能使人
,賴皮狗只能哽咽地道:“杜爺!杜爺!小的這一輩子都跟著您。”這雖是極為普通的言詞,卻充滿了情意,李諾爾沒有開口,卻充滿了羨慕之
,顯然地,他很想如此表示,卻又怕不夠資格。
杜英豪卸似已明白他的心意,拍拍他的肩膀道:“李兄弟,地圖總算到手了,這次多虧你的幫助,羅剎那邊你是回不去了,但到了京裡,你大可放心,朝廷對你的賞賜絕對虧不了的。”李諾爾卻道:“杜大俠,我什麼都不要,我早已表示過了,我不是為了大清朝廷才做這些的,我是為了你杜大俠,今後也只想追隨你杜大俠。”杜英豪一笑道:“李兄弟,跟著我可沒多大個混頭,我只是一名捕頭,官兒小得很。”李諾爾慨然道:“管他官大官小,我追隨杜大俠是為了做事,可不是為了做官。”杜英豪大笑道:“好兄弟,說得好!你若是隻想做點事,跟我在一起絕不會錯,不過那全是些麻煩事,有些還可能會要命的。”晏菊芳道:“豈只是這些,每一件都要命。”杜英豪大笑道:“但咱們幾個卻都活得好好的,不但一個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這位李兄弟看來也不是個很愛惜生命的,可以一起跟著玩命。”這是答應他入夥的意思了,李諾爾一拱手,肅然地道:“謝謝杜大俠,在下會些西洋擊劍式,會冶金製造火炮,習過東瀛之劍術與忍術…”他說的全是一些很了不起的技術,每個人聽了都臉上發光,但杜英豪卻全然不懂這些功夫與技術,因此他只淡淡地道:“李兄弟,我的是你這個人,也不是
你的功夫,你就是什麼都不會,我也要
你,你會幾百種功夫,我也不會巴結你。”李諾爾訕然地道:“是的!在下太俗氣,請杜大俠見諒,以後尚請多加賜誨。”杜英豪道:“好!我就改正你第一個錯誤,你我既然決定以後要在一起了,就是兄弟了,你這稱呼就不對,我長你幾歲,你叫我大哥就是。”
“是,謝謝大哥!小弟遵命!”杜英豪笑道:“好了!兄弟,我這一飛出來,可就不清方向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黑龍江之側,也是兩國的國界。”
“這麼說我們已經是在中華的國界之內了。”
“照和約上所議,應該是的,可是巴羅夫與尼古拉親王又在地圖上了手腳,把邊界推下了將近有三百多里。”
“什麼?推下了三百多里,那麼起來豈不是有幾十萬畝了。”
“是的,而且都是極為肥沃的平原,羅剎入並不想要擴廣土地,他們的西伯利亞平原廣大有幾千萬畝,卻達一個人都沒有。”
“為什麼?他們空著那麼大的地方。”
“因為那兒的氣候太冷,終年在冰凍中,無法種植,等於是一片廢土。”
“這兒就不冷了嗎?我來了沒幾天,就已經凍得快成一冰條了。”
“大哥是從中原江南來的,此地自是不能相此,可是與西伯利亞凍原相較,此處卻又好得太多,不但土地肥沃可以耕種,而且還有無限寶藏。”杜英豪知道所謂寶藏,絕不會是珠寶之類,所以也不去問了,只是道:“不管有什麼,原是咱們的土地,就不能叫人佔了去。兄弟,你說他們在地圖上動了手腳,你知道是什麼手腳嗎?”
“知道,地圖是油彩畫的,他們在訂約時,用的是原圖,等到大家都用過璽印後,他又在原圖上加了一層油彩,把邊界推後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倒害得那位訂約的納親王白去了一條命。”李諾爾道:“那位親王死了?”
“是的,仰藥自盡了。”
“他死得並不冤枉,此人既為簽約的朝廷代表,自然該有此行任務的知識,他卻連地圖都看不懂,他帶來的屬員更為混帳,拚命在這兒搜求金沙、貂皮,老子送給了他們一批好的皮革與幾袋金沙,他們就幫著老
子,反過來向清朝侵佔土地。”杜英豪十分憤怒地道:“兄弟,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很多涉還是我辦的,羅剎入那邊會說中國話的人不多,大部份是我當通譯。”
“好!兄弟,你記住是那些人,咱們同去時,要好好整他們一下。”晏菊芳忙道:“爺!這可不是你的事,而且你也管不了,滿州人犯罪有京人府管。”李諾爾倒是此她清楚?笑道:“皇族犯了罪才歸宗人府究治,不是一般的滿州人都由宗人府管的。”菊芳道:“可是被選派為使節的,差不多全是王室,他們的後臺硬得很呢!納親王自殺了,其他人沒一個被抓的,這你可惹不了。”杜英豪一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倒不信我會治不了那些人,你瞧著吧!
我會把那些人整得哭娘叫爹的。好了,我們現在把地圖抬了去吧!
“要抬著這麼大的一幅羊皮地圖,倒是一件吃力的事,他們一起六個人,輪替換,好容易抬到了杜英豪指定會面的地方,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那位黑龍江將軍已經很不耐煩,幾次要回去了,但是趙之方卻對杜英豪有信心,堅持等下去,因為趙之方是京中派來的密使,黑龍江的烏明將軍總得讓著幾分,但他心裡卻實在不信杜英豪能把事兒辦得好,他駐守邊界,對羅剎人太清楚了。
可是杜英豪不但同來了,而且還真把那幅地圖給了出來,怎不叫他驚惶難以相信呢?
再聽了杜英豪此行的經過,他更是張大了口,半天閉不攏,良久才道:“怪不得我們這兒聽到了那聲巨響,還以為羅剎人又在試炮了,卻不知道杜大人在殺敵。”杜英豪道:“我雖然殺了幾個追兵,那不算什麼,倒是烏將軍該準備一下,巴羅夫貴失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不肯干休,會立刻興兵前來追索的,將軍還得準備一下。”烏明一驚道:“杜大人說得是,下官這就去傳令叫大家立部加強戒備去。”杜英豪道:“無須太多,有三千足夠了。”烏明吃吃地道:“是!杜大人,下官立刻就傳急令要他們立即開來。”杜英豪道:“趙將軍,我臨行不是待了你,要你帶三千人在此等候的嗎?”趙之方目視烏明冷冷地道:“下官是說了,可是烏將軍不肯,他說有一兩百足夠了。”杜英豪的臉一沉,恰好押後的李諾爾土來道:“巴羅夫起動全堡
銳來了,約在兩萬人左右。”杜英豪冷冷地道:“烏將軍,你說一兩百人夠了,那好,你就去抵擋
涉吧!”遙遠已經聽到有號角之聲,並有隆隆之聲,想是巴羅夫為壯聲勢,在發大炮了。
烏明嚇得臉發白道:“杜大人,並非是未將不遵吩咐,因為此處尚是羅剎境內,若是聚集人數太多,容易為人發現,引起誤會。”
“胡說,你明知邊界是以黑龍江為界,這兒是本國境內,也是你戍守的範圍。”烏明苦笑道:“杜大人,邊界是前次劃定的,原本是以黑水為界,可是丈量設界時,羅剎人又拿了地圖來,說要推下五十里。”杜英豪道:“那是他們在地圖上做了手腳,這位李兄可以作證,也可以指出做手腳的地方。”烏明一嘆道:“都要怪訂約的納親王,他在人家的地圖上印了徽記,但是自己只有一張紙拓本,還在路上丟了。”李諾爾道:“沒有的事,那是在他參加巴羅夫的慶祝宴會時,被人灌醉後,然後又偷偷地換過了,可能後來他自己也發覺了,私人加以毀去,同朝後也沒敢把這件事情奏明。”趙之力道:“這倒是真的,他回朝時只說訂了條文,邊界是以文書說明,沒有圖輿,聖上就為了他太糊塗,才一怒下詔賜藥叫他自裁的。”杜英豪嘆道:“皇帝也是的,派出來訂定邊界的代表,怎麼會選上這種飯桶的。”烏明聳聳肩道:“他是皇室宗親,外國派出來的是位親王,咱們自然也得有個親王出來才行。”杜英豪道:“難道就沒有一個像樣點的親王了?”趙之方也苦笑一聲道:“納親王雖然平庸如材,但是他會做人,能言善道,懂得歌功頌德,而皇上年事高了,也不如壯年時聖明瞭,聽不進逆耳忠言,自然是此輩當勢,一直到邊界出了問題,皇帝才知道這些人的昏庸誤國,但是錯誤已經鑄成,只有設法補救了。”烏明道:“其實訂約的都是假的,那不過是紙上文章,只要有充分的實力,訂的約也可以不承認;下官自從邊界糾紛後,數度上表朝廷,請派大軍前來支援,撥下款項,購買火炮火槍,對羅剎人示以顏
,不難重新訂約的,可是朝廷卻始終沒回應。”趙之方低聲道:“烏將軍,你我是老朋友了,兄弟祖居此地,是你的轄下,彼此不外,我才告訴你實在話吧!要朝廷發兵是不可能的,第一是皇上自許為聖明天縱,勝過任何一位歷史上的君主,所以他不肯認錯,認為天朝上國,也丟不起臉,納親王賜藥自盡,還是借了別的做文章,那件事是不會公開的。”烏明道:“這個我知道,但與增兵何關呢?”趙之方道:“派不出兵過來,南邊有不少鄭成功的屬部仍未就捕之前朝的遺臣故老都在趁機活動,朝廷的大軍必須要用以鎮南,這遠北之地,是八旗子弟的戎區,變亂不去,就不會派大軍來。”杜英豪忍不住不高興了道:“這位皇上就未免不漂亮了,難道他運輕重緩急都分不出來。”趙之方正
道:“在皇上的心中,就認為南邊比北方重要多了,極北窮荒不
之地,就是丟個幾百裡,皇帝一點都不心痛。”杜英豪憤然地道:“那咱們拚個什麼勁兒。”趙之方吶然道:“杜大俠,這是寶親王殿下親自託你的事,寶親王年輕有為,力圖奮發,等他掌大權時,國事必有一番革新,咱們看將來吧!”烏明也道:“是…是…杜大夫,下官是殿下西征回疆時的屬部,也是殿下的授命,要下官自請來此地戍守的,殿下說明咱們要爭千秋不爭一時,沒人乾的事咱們來幹,福讓人家去享,血由咱們來
。”杜英豪被這番話說得熱血沸騰起來道:“好!衝著寶親王,咱們就挑起這付擔子吧!”烏明這才低聲道:“下官接到的旨意是羅剎人若是要幾百裡的地方,就讓給他們,除非他們過於貪心,要深入我方,才得抵抗,否則不準輕啟戰端。下官也是另外受了寶親王的指示,才帶了這幾百名親信弟兄來支援,那是私下的行動,杜大人要五千人,下官實在無以應命。”杜英豪嘆了口氣道:“那你也得早跟我說一聲,我預計得手之後,羅剎入一定會率兵窮追的,有五千人,還可以跟他們幹上一架,現在只有幾百人,要打起來就困難了。”烏明連連稱是,趙之力道:“杜大人,反正地圖已經到了手,咱們倒是不必硬抗,只要能擋一下,使咱們能帶著地圖離開就行了。”杜英豪道:“不行,他們丟了地圖,(,,)沒了憑證一定會遣軍深入,攻佔據點後,再來重新談判,那時趕他們走就難了,我們千辛萬苦偷出來的地圖就全無用處了,所以此時絕對退不得。”烏明道了:“可是咱們只有幾百人行嗎?”李諾爾微笑道:“杜大哥說得對,這時退不得,大清國的皇帝不願意打仗,老
子的沙皇也不想打仗,這是尼古拉親王跟巴羅夫侯爵在搞鬼,我們只要給他一個教訓就行了,不會釀起戰爭的。”烏明苦笑道:“李壯士,咱們這幾百人,羅剎追兵卻多出咱們十幾倍以上,此地又是一片平坦、無險可守,拚命是打不過人家的。”李諾爾道:“尼古拉親王來了,正臥病在
,堡中的軍隊雖眾,但要分一半去保護他,另外還有一半,則因為被我們下了藥,又吐又動不了,所以能追來的人不會太多的。”烏明道:“海蘭堡中有六七萬甲兵,就七折八扣,也還有一兩萬呢!”他是邊城守將,對敵情倒是很瞭解。李諾爾笑道:“將軍,此地離海蘭堡已有二十多里,步兵是來不了的,要追來的只是騎兵,海蘭堡中的馬還不多,最多隻有近千人可能追來。”杜英豪道:“只有千把人就沒關係了,咱們痛痛快快地打他個落花
水。”烏明道:“杜大人,下官只帶了兩百多人,對方仍然多出我們五六倍。”杜英豪笑道:“你放心,這兩百多人只是幫忙守住陣腳,困捉俘虜,殺敵衝鋒臨陣的人,由我們來幹,用不到大家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