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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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年前我依稀曾在報紙上看到過一條消息。說是賓寧代爾公司的創始人沃爾特-賓寧代爾突然去世了。他創建的那個分支機構遍及全國十一大城市的巨大企業就傳給了一個女兒。說來也真有意思,他的女兒當時竟還是一個妞兒。
這個小女孩原先有過一個哥哥。不過賽車們應當還記得,1965年那個人稱“阿賓”的賽車手賓寧代爾在贊德沃特①的一次賽車中,超過布瓦
領先了才幾秒鐘,車子就一頭衝出了車道,撞得車毀人亡。這樣瑪西就成了唯一的繼承人。當時消息靈通的新聞報道預計,小姑娘一定會把這批連鎖商店儘早脫手,大富人家的小姐繼承了億萬家財,哪有放著舒舒服服的
子不過的道理呢。可是結果卻相反,這位二十四歲的小姐倒寧願冒險下海大幹一番,把老爸的事業全部接了過來。
①在荷蘭。
那些行家暗暗冷笑。由這麼個黃丫頭來“當家”這家連鎖公司會不立時垮臺才怪。可是公司卻沒有這麼快栽跟斗。兩年以後,賓寧代爾公司計劃把業務擴展到西部。同業中人又認為那是小孩子家幹蠢事而嗤之以鼻。等到公司的第十七個分號在洛杉磯開張時,公司的資金總額已經翻了一番了。也許這是蠢人自有蠢人福吧,不過那些行家現在的笑已經不是冷笑,而是見了她笑臉相
了。
我有時也在報上看到賓寧代爾公司資產擴展的一些簡短報道。報道里就是偶一提到她的名字,對這位總裁也決不張揚。報上從來不登她的照片。社版上也從不宣揚她的社會活動。
“名人動態”欄目裡沒有刊登過她的結婚消息。更沒有哪家報紙報道過她的離婚新聞。全國都數得著的豪富人家姑娘,要做到這樣默默無聞是幾乎不可能的。更何況她又是這樣亮麗的一位金髮美人。所以此刻我聽說瑪西特地聘請了一家機構替她擋去報界的糾纏,也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
這個小小的秘密,還有其他一些有趣的花絮,都是我開著她的白
“梅
德斯”沿梅里特高速公路北上的途中她告訴我的。是我先使用她的汽車電話告訴倫敦醫生我今天不去看病了。她隨即也打電話到辦公室裡,說“我下午的約會一律取消”(就這樣直截了當,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最後我乾脆連電話
頭都拔了出來。
我這樣任意“損毀”她的私產,瑪西看著卻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奧利弗,我就是喜歡你。可是你太沖動,衝動得讓人受不了。”
“你自己也不見得就讓人受得了,”我頂她一句。
“你想想呀,你只要在跑步的時候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姓賓寧代爾,’我們之間就可以省去多少麻煩。我聽了管保會對你說:‘那又有什麼?你的姓還不如你的人人呢。’”她眼睛一亮,那種閃光說明她相信我並沒有說假話。
“我說,奧利弗,我也知道自己有點多疑。可你也別忘了,我蒙受過創傷。”
“你那位夫君到底幹了什麼了?”
“你是問他對我?還是對別的姑娘?請說得具體些。”
“那你就說說,他眼下怎麼樣了?”
“他啥也不幹了。”
“啥也不幹了?”
“嗯…可以這麼說吧:他現在反正就過得…
‘安生’了。”她的口氣很怪。那話裡的意思可絕對不是我原來料想的那種意思。
“瑪西呀,你的言下之意該不是說你還不得不給了他…一大筆錢吧。”
“什麼話呢,”她說“不是言下之意。我說得很明白就是這麼個意思。離了婚,他現在可有錢啦。”我倒吃了一大驚。瑪西這樣超凡出眾的人物,怎麼也會吃那樣的啞巴虧?
我沒有問。她的意思分明是很想要我聽她說。
“是這樣的,”她說“當時我正念大四,頭腦里正充滿了幻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到底該怎樣安排。就在這時候,忽然像變戲法似的,也不知從哪裡來了這麼個英俊瀟灑的青年,身上真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她把他說得這樣相貌非凡,但願不是言過其實才好。
“…他給我說了好多好多,我只覺得句句都聽得入耳。”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
“我真是個孩子,”她說。
“誰能相信,我居然就會這樣戀愛上了。”
“後來呢?”
“當時爸爸還沒有死心,他還希望阿賓能脫下他的防護帽,到公司裡來跟他一起幹。可是我哥哥就是那個脾氣,你要他往東他就愈是要加快了腳步往西跑。所以我帶上我那個看去一表人才的男朋友突然出現在爸爸的眼前時,爸爸真是喜出望外了。在他的眼裡邁克爾就是基督再生,愛因斯坦第二——只是頭髮短了點罷了!說老實話,當時我即使心裡覺得邁克爾只怕未必真是那麼個盡善盡美的人,我也已經是要懷疑都不敢懷疑了。總之可以這麼說吧,我給爸爸找來了這麼一個了不得的二兒子,爸爸真是把我愛到了無以復加。在婚禮上我看他真恨不得也站出來說一聲‘我願意’呢。”
“可阿賓的反應又是怎麼樣呢?”
“唉,一見面就彆扭。兩個人是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阿賓幾次三番對我說,邁克爾‘你別看他傑普雷①的品眼穿得筆
,其實骨子裡是一條斑條(魚予)②’。”①紐約的一家高級男式時裝店。
②(魚予),一種海魚,兇猛,
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