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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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丹的背緊緊地靠在那個男人身上,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想咬他的手,可是他的手緊緊地壓著她,她拼命掙扎,想用一隻能動的手掰開他的胳膊,使勁用指甲摳他的,可他的胳臂好像鋼筋鐵骨,紋絲不動。她急中生智,抬起穿著靴子的腳拼命向後踹去。
只聽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鉗住她的手從她的手上和上滑了下去。她總算完好無損,搖搖晃晃地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意識到手電筒掉到地上,在碎石上畫出
彩斑斕的小扁環。
藉著昏暗的光線,只見她的對手正把手放進嘴裡咬著,以免發出難以忍受的呻聲。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莫丹的目光下移,看見他穿著牛仔褲的腿上胡亂纏著一塊血跡斑斑的碎布,是右腿,她剛才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他這條傷腿上。
她靠在對面的石壁上,有氣無力地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可你嚇死我了。"他弓著身子,穿一條牛仔褲和一件淺襯衣,腳蹬旅行靴,地上放著一個揹包。她向前走了幾步,拾起地上的手電筒把它關掉。她模模糊糊地覺出,那個人不想讓外人…比如她,
覺到他在強忍巨大的痛苦。隨著視覺逐漸適應了黑暗,她驚異地意識到,對他來說,直立行走是何等困難,沿石壁每走一步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靠著岩石站立著,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那條好腿上。他眼圈發黑,眼窩深陷,大口大口地著
氣。幾秒鐘過去了,對他來說是痛苦而漫長的幾秒鐘,他才勉強開口說話,話裡帶刺,"好啊,你終於找到我了。快去向那兩個人通風報信啊,好讓他們來殺我!"他身材魁梧,比她高几英寸。即使身處逆境,仍保持著一種高傲不屈、漠視一切的尊嚴。這種人不會乞求憐憫,他寧可粉身碎骨,也要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莫丹與他保持著距離。"你是從哪個監獄逃跑的?"他鄙夷地苦笑了一下,"少來這套,女士,想幹什麼,乾脆直說。"
"我知道你是個逃犯。"他被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_那樣子嚇得莫丹血加快,"住嘴!"他咆哮著。
莫丹自信直覺很好,使她能在學校複雜的環境中應付裕如。現在儘管她很緊張,但還是決定再相信直覺一次。"是這麼回事,"她說,"那兩個人說你是逃犯,可我不這麼認為。所以才來幫你。我和他們毫無關係。"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他的火還沒消,依然憤怒地喊著。
她朝後退了一步,認為他不太可能再撲過來,於是儘量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今天一大早我正在徒步旅行,聽到你的聲音,但卻什麼也沒看見,我以為是動物。後來我返回公路時,碰上那兩個男人。他們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正在追捕一名逃犯。一個叫霍華德,一個叫德茲。他們讓我離開這裡回索來爾去。我誰也不信,所以又返回去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他們說,他們打傷了你。等…"她不由得結巴起來,"失血和脫水把你折騰死,這樣看上去就成了一起打獵中的意外事件。一旦你死了,一個叫勞倫斯的人會付他們一大筆酬金。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找你了吧?"她一口氣說完了。
"原來你是個好心人呀。"他輕蔑地說。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了,莫丹的脾氣也已經被磨得像她蓬亂的頭髮一樣有點失控。她單刀直人地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儘管你的行為讓人懷疑,我還是相信那兩個傢伙不是好東西。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們幹嗎不結束這場談話,想想怎麼把你去看醫生?"
"那兩個傢伙現在在哪兒?"
"兩三英里以外的公路邊。"
"今天晚上我不會去公路那邊的,"他說,"雖說我一時還很難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我不能再自投羅網了。"
"你不能呆在這兒!既然我能找到你,他們也能。"她聽得出自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慌,又補充道:"別看德茲笨得像頭豬,霍華德可是個職業殺手,心狠手毒,老謀深算。你聽我的話沒錯。"
"我想喝口水,"他聲音沙啞地說,"我已經三個小時沒喝上水了。"莫丹迅速解下水壺,有種自己在做重大決定的覺。她穿過狹窄的地面,把水壺遞給他,與此同時,他們對視了一下。
他近在咫尺,如果要攻擊她或抓住她,再容易不過了。這一點他們兩人都清楚。他溫和地說:"女士,你真有膽量。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說著,擰開壺蓋,把壺舉到嘴邊,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
他喝得很猛,頸部的肌一鼓一鼓的。莫丹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說;"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女士。女士這個稱呼,容易讓人聯想到十八世紀穿撐裙的女人、小巧玲瓏的遮陽傘和熙熙攘攘的下午茶會。我叫莫丹,莫丹·卡西迪。"他把水壺還給她,無意中手指碰了她一下,"我叫雷利·漢拉恩。"
"我的營地離這兒有半個多鐘頭的路,很隱蔽。我還有個急救箱,但不知你能不能走到那兒。"
"我別無選擇。"他說。
莫丹彎拾起他的揹包,背在肩上,"那我們走吧。最困難的是從這裡走出去,因為這兒太窄了。"他吃力地離開石壁,"要是你站在我前面,我可以靠著你。"她衝他咧嘴一笑,"算你運氣好,去年冬天,我每天晚上都在體育館裡汗
浹背地練減肥。"
"是這樣…你知道嗎。你笑的時候很美。"莫丹張大了嘴,就像霍華德在落葉松林裡第一次看見她一樣。她差點兒回答說:"你是二十九年裡我見過的最的男人,只可惜不適合我。"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換了一句尖酸刻薄的,"要想離開這兒,全靠我的肌
,不是漂亮的臉。"
"我沒說你漂亮,我說的是美。走吧,莫丹·卡西迪。"她白了他一眼。她不喜歡男人比她高,她喜歡平視一個男人。對了,有一回她媽媽弗朗西斯對她說,你想要的男人就像件舊法蘭絨襯衣一樣,不拘尺碼,平平庸庸,對誰都合適。媽媽是個情溫和的女人,很少說刺
她的話。
現在不是琢磨找什麼樣的男人合適以及媽媽的話是否有道理的時候。莫丹深深了口氣,轉過身去,背朝著雷利。他的手重重地壓在她肩上,他們沿著峽谷亦步亦趨地朝外走去。每挪動一下受傷的腿,他都無法掩飾痛苦的表情,才剛剛走到出口,莫丹已是大汗淋漓。她小聲說:"你待著別動,我出去看看外面是否有人。我還要把包藏好,以後再回來取。"他放在她肩頭的手用力按了一下,然後鬆開。他的意思是相信她一定能回來。她衝他點了點頭,步履輕快地走出了峽谷。
夜幕已經降臨。遠處的孤山上懸掛著一輪明月。莫丹緊張的心情有所放鬆,她不想打手電,雖然明知那兩個傢伙還遠在公路邊,她也不想用。她找到放包的地方,查看一下里面是否鑽進了蠍子,然後把包拖回峽谷?桌茸潘患闥擔?你知道剛才那會兒我最後悔什麼嗎?我怕連累你。"他說話的語氣雖然平緩,但即使她沒受過任何心理學教育也能聽得出來,他的話裡含著無奈和氣惱。莫丹彎下,從水壺裡倒出一滿杯水,遞給他一塊果仁巧克力,看著他狼
虎嚥地吃。"那兩個傢伙誰也想不到,我居然敢一個人黑燈瞎火在沙漠裡走。"她說得
輕鬆,"其實,最危險的是你走著走著突然摔倒,我可沒法把你
起來。冉經過減肥鍛鍊也沒用。"
"我體重兩百磅,淨重。"
"我一百三十四。"她答道,腦子裡突然呈現他赤身體的生動畫面。這是怎麼了?她還從來沒對哪個
的男人動過心。既然現在不是琢磨媽媽的話的時候,就更沒時間考慮有關
的問題。
"我會盡量保持直立,莫丹·卡西迪。"他話中第一次帶上了幽默的意味,聽上去讓人到溫暖。
"你是得那樣?桌ず豪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