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遼瀋苦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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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邦眉宇緊縮,倒是沒急於回答什麼,而是沉寂的思索了一下。最終,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回答了文龍,道:“大人,陸翰當時失血過多,神志不太清晰,而且他所說的話條理也很混亂,這其中還有頗多疑點,不能妄自的斷下定論。”

“李作棟是我東江軍堂堂副將,現在死了,而且還有可能是北海軍所為,這意味著什麼?”文龍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雖然語氣沒有多大的發作,不過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種強忍著的怒火再爆發起來會更加可怕。

他的話音剛落,坐下的其他將領紛紛的議論了起來。這些不明事理的人,自然而然是將矛頭指向北海軍。漸漸的,所有人都顯得義憤填膺了起來,開始由議論轉為責備,又由責備轉而大罵。一時間,整個一個營帳之內就好像一定斷定是北海軍所為的一樣。

楊振邦的神顯得很濃重,對於在沒有憑證的情況下胡亂猜測,他一向是不認同的,而且現在關係到北海軍和東江軍兩支大軍的利益,這可不是一件皮小事了。他看了看文龍,語重心長的說道:“大人,這件事切不可就單憑一言之詞就下定論。如今北海軍和我東江軍正在攻打遼陽的關鍵時刻,現在如果將這麼重要的事情草率處理了,不僅會影響到我軍目前的進攻。不好在後都會有不小地影響。”文龍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在遼東混跡了這麼多年,自詡還是有一些城府的。他自然知道現在這件事的事關重大,是不能草率處理的,但是李作棟地身死總是讓自己到無比的傷心和痛苦。

“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就這麼放過的。”文龍一字一詞只見透著強烈的慍怒。他頓了頓。轉而又催促道“陸翰怎麼還沒來?我一定要當面質問他。”話音剛落,營帳外就有侍衛稟報:“大人,陸將軍請見。”

“讓他進來。”文龍馬上回應道。

少頃片刻,陸翰全身虛弱,肩膀上還綁著白的綁帶,在一個士兵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了營帳之中。他看到文龍,強忍著傷痛準備行禮。

“算了,來人,給他置一張椅子。”文龍看到陸翰傷成這樣。也不在乎多餘的禮儀了。

侍衛給陸翰搬來了一張椅子。讓其坐了下來。陸翰連忙謝恩道:“多謝大人文龍看了一眼陸翰。又看了一眼地上地李作棟屍體。接著發問起來:“你現在再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陸翰看了一眼李作棟地屍體。裝出了一副悲傷地神。然後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昨夜。我與李作棟奉命去支援北海軍。意圖一起攻打來自鞍山地建奴援軍。在商議計劃完畢之後。我和李作棟各自率部趕到了建奴大營山坡地下方。當時我和李作棟看到山坡上戰很烈。不過似乎北海軍已經佔據了優勢。所以李作棟就讓我留守在山下。負責攔截建奴逃跑地敗軍。而李作棟自己就率領本部一千人衝了上去。”他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我一直在山坡下方堅守。直到天亮。依然沒有見到建奴逃跑。心中就想建奴會不會被剿滅。或者是從其他方向逃跑了。於是就帶領本部前往了山坡。當我來到山坡上建奴地大營時候。看到地是戰鬥已經結束了。北海軍早已經撤去了。而李作棟還在原地清理戰場。”

“你是說。北海軍在戰鬥結束後就撤退了?然後是我東江軍在清理戰場?”文龍臉讓人琢磨不定。但卻隱隱地透著一股寒冷地覺。

陸翰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略略地想了想之後。點頭說道:“是地。末將來到建奴大營地時候。北海軍確實都不見了。”

“好,你接著說。”文龍說道。

陸翰緩了緩心虛的情緒,繼續說道:“然後,我看到李作棟的肩膀受傷了,於是好心的上去詢問。和他閒聊了之後,李作棟似乎有什麼對北海軍不滿的情緒,想要向末將透,但是又擔心被屬下聽到了,以免有所不好的影響,於是我和他就來到了山坡後側具體商談。可是我們還沒聊上幾句,突然從一旁的石從裡跳出了兩個身穿北海軍軍服的人。”說到這裡,楊振邦進了一句話,他語氣很嚴肅,認真地問:“你確定,這兩個人是穿著北海軍的軍服?是親眼目睹的?”陸翰微微有些驚嚇,他發現楊振邦對自己地眼神似乎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話到嘴邊總不能返回。他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回將軍,是末將親眼看到的。北海軍地軍服與一般軍隊的軍服不一樣,一眼就能認出來。”楊振邦臉依然充滿了嚴肅,他沒有多說什麼了。

陸翰再次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兩個北海軍地士兵突然出現,還沒等我和李作棟反應過來,已經衝到了我們面前。當時有這兩個士兵都手持著刀械,一個北海軍徑直的撲向了李作棟,然而李作棟與其糾纏了起來,最終打掉了他手中的刀,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北海軍士兵推倒在地,然後那個北海軍士兵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接著就…”說到這裡,陸翰臉悲傷的嘆了一口氣。

楊振邦沒有給陸翰任何息的機會,他在聽完了這番話後,又問道:“你剛才說那個襲擊李作棟的北海軍,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將李作棟推倒了?那這個過程你能說清楚陸翰對於這個說辭早有準備,馬上回應的說道:“因為當時還有一名北海軍士兵在襲擊我,我正忙於應對,所以李作棟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沒有確切的留意。不過,李作棟之前受傷在身,一個傷病之人,理所當然是有所不便的。”楊振邦了一口氣,沒有再追究下去,接著說道:“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應付襲擊你的這個士兵的。”

“這兩個北海軍向我們跑過來的時候,其實我們都注意到了,但是當時我們只是以為是北海軍落隊的士兵,又或者是北海軍有事情通報,所以並沒有多提防,”陸翰繼續說著“但是當他們跑到我們近前的時候,沒等我們做出反應,他們竟然拔出了武器向我們襲來。因為末將一夜都在山坡下駐守,負責攔截建奴,所以當時還有有一些反應能力,很快就與這個士兵扭鬥起來。”陸翰頓了頓,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接著說道:“在扭斗的過程當中,我奪下了士兵的武器,然後反過來砍了他一刀。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用石頭殺死李作棟的北海士兵跳了過來,他撿起了自己的刀,砍中我的肩膀,然後就此逃走了。緊接著,我馬上對著山坡上大呼了起來。”首座上,文龍冷漠的聽完了陸翰的話,他的臉不見陰晴,任何人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思什麼樣子。在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他冷聲冷氣問:“那你有記住襲擊你的這兩個北海軍士兵的樣子陸翰無力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兩個士兵很明顯是參加過昨晚偷襲建奴大營的,有一個人面部有血跡,另外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很難辨認或者記憶下來呀。”文龍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陷入了很久的思索之中,一直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在等待了一陣之後,楊振邦看了看陸翰的傷勢,又看了看李作棟的屍體,嘆息一聲後,吩咐帳外士兵:“來人,先讓扶著陸將軍出去休息,然後將李作棟的屍體抬出去安置妥當。”幾個士兵走了進來,扶走了陸翰,又抬走了李作棟的屍體。

楊振邦又看了看文龍,試探的問道:“總兵,我覺得陸翰所描述的地方有諸多模糊,這件事還是不能輕易定論。”文龍臉不好看,說:“我知道,尤其是在這個緊要關頭,遼陽就在眼前,建奴也在眼前,若這個時候起了內亂,不僅北海軍和東江軍會決裂,建奴甚至還有可能對我等發起反擊,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楊振邦點了點頭表示贊鋒一轉,眼中透出寒光,說“如果這件事就這麼散了,恐怕我東江軍的諸多將領會有不甘。這次不是小事,是死了一個人,而且還是我東江軍的一位副將,如果真的是北海軍所為,那麼和這樣的人合作也沒什麼意思。更重要的是,我一定要追究到底,血債血償。”營帳中,許多東江軍將領在聽到文龍這一席發言之後,馬上跟著起鬨了起來。紛紛叫囂著要與北海軍談清楚李作棟之死一事。

楊振邦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看向文龍,問道:“那,總兵大人你的意思大營,把李作棟的屍體帶過去,當場對簿。”文龍鄭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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