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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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風這才醒過神來,抬頭看見朱嫣然薄嗔俏臉,盈盈站在身前,不由笑道“嫣然,你來了怎麼也不招呼我一聲。”朱嫣然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向林沐風桌上的幾個香灰黃瓶子摸去“什麼東西,不就是幾個瓶子嗎,看得這麼入。”林沐風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攔著她“我的姑,可小心一點啊,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宋瓷汝窯珍品香灰黃。”朱嫣然呆了一呆,低低道“看來,成陽皇姑所言不差,你果然是把她的寶貝誑來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朱嫣然頓了頓,抬頭來深深地望著林沐風。

林沐風早就心裡有數,成陽定然是又進宮告了他一狀。他微微一笑“嫣然,也談不上誑,我就是借來鑑賞把玩幾天就歸還她了。”朱嫣然鬆了口氣“我說呢,你咋突然就財心竅眼紅上人家的古玩了呢?----對了,沐風,這些都是宋瓷?”林沐風興奮地掃了一屋子宋瓷珍品,嘆息一聲“不錯,全是珍貴無比的宋瓷品,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真是不可思議啊,全套的宋瓷五大名窯所出的代表作,不知道成陽公主是怎麼收藏到的。”朱嫣然不以為然地道“這些也不見得比你燒製的瓷器好…”你不懂哦…嫣然,這五種宋瓷珍品,不僅是古玩,還代表著五種宋瓷獨一無二的技法,這些制瓷技法,已經失傳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瓷器堪稱無價寶。”林沐風搖了搖頭。

他把老孟等人叫來問了,宋瓷的某些技法雖然也傳了下來,但代表宋瓷巔峰的五大名窯的代表技法,如香灰黃之類,卻已經基本失傳。

朱嫣然雖然不懂瓷器,但她聰慧非常,又知林沐風的品,當下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哦。沐風,原來你鑑賞是假,偷師是真啊!”

“偷師?談何容易!嫣然。你來看,這香灰黃花瓶,胎質細膩,灰中泛黃,對於釉地要求極高。要想達到以灰為主調,淡黃為輔調,且讓兩者融為一體。工藝太繁雜了。還有,香灰黃釉面有細微的開片,釉下有稀疏氣泡,這些不是在燒製過程中意外形成的。而是工藝上的某種煅燒。難,太難了。”林沐風小心翼翼地捧起一隻香灰黃花瓶,一點點給朱嫣然普及著瓷器常識。

“你一定行的。”朱嫣然對這些瓷器工藝不興趣,但她卻對林沐風的制瓷技藝有著巨大的信心。

林沐風苦笑一聲“我也就是開開眼界,僅此而已。”建文初年的節很快便過去了。過了節,意味著。開元新始。朱元璋的朝代結束,建文皇帝朱允地時代真正拉開了序幕。

這一段子以來。林沐風除了上朝,處理錦衣衛和神機營的常事務之外,幾乎把全部的力都投入到了商部管理和瓷學開創這兩件事上。好在,他兼職雖多,但每一個部門,都有得力地干將和手下替他打理。

商部的管理漸漸走上正軌,各地的分部衙門陸續成立,大明朝廷商務行政管理體系慢慢開始運轉。萬事開頭難,商部是新衙門,事務林林總總千頭萬緒,林沐風只管“掌舵”由高巍和卓敬卻肩負著常管理的重擔。

過了正月十五,各地“派遣”來的工匠都已經趕到了京師,瓷學地籌備基本就緒,就在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進行隆重的開學典禮。

瓷學設立在京城西北角,校舍是之前京師一個大商人的舊宅,略加裝修整固,就成了如今地朝廷官辦瓷學。

和風頻吹,暖花開的季節。這天紅高照,瓷學上下披紅掛綵,鮮紅的大紅綢緞包裹著門框,門前的小廣場上,聚集著等待入學地各地工匠和京師周邊府縣招收來的學童。

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瓷學今的開學典禮,完全按照林沐風的安排,其實頗有些現代形式的彩。

一個瓷學的雜役猛然敲響了瓷學門口的一面巨鼓。鼓聲咚咚,場上地喧鬧頓時平息下來。

“工匠----不,瓷學地學子們,為了弘揚大明的制瓷文化,經皇上恩准,朝廷特此設立瓷學。而你們這數十人,將成為大明瓷學地第一批學子…”林沐風站在場中,侃侃而言道著開幕詞,他平和而略帶有威勢的目光從工匠們身上一一掃過“希望你們能上體天心,用心學習。下面,擺香案接皇上親自題寫的瓷學匾額。”香案擺好,一套繁瑣的儀式過後,兩個大內太監抬著一面碩大的匾額走到場中,林沐風探手揭開匾額上的紅布,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展現在眾人眼前:大明瓷學。

匾額懸掛上去,場下一片歡呼。鼓聲又是一響。林沐風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下面,本官作為大明瓷學第一任學監,鄭重邀請各位貴賓為瓷學剪綵開幕。”

“有請齊王殿下、燕王殿下、駙馬都尉李景隆…”隨著林沐風唸到名字,朱、朱高熾等人面帶程式化的微笑,一一走到場中,列成了一字長隊。

場下眾工匠和圍觀的百姓呆若木雞:瓷學開學,大明在京師的所有皇族幾乎都來出席充作剪綵的貴賓了,不是親王就是駙馬,這簡直就成了京師皇族的一次大聚會了。

這是朱允的主意。具體他有什麼“意圖”林沐風不甚了了,也沒想太多。左右不過是一個典禮,誰來剪綵也無關緊要。皇族們,充充門面倒還是可以的。

後來,林沐風才明白,朱允不過是借皇族的出頭來表達他親民的“思想。”當然,在瓷學的學生和京師的百姓看來,這也正是朝廷和皇上重視瓷學的一個重要表徵。

瓷學開學了。正式得到瓷學教師聘書的有,張風,老孟,王二,還有兩個大明瓷窯上比較出的青年工匠,當然還有張風的姐姐張穎。

老孟和王二等四人負責“成人工匠班”而張風姐弟倆專門教授那些有天分的、有一定繪畫基礎的孩子----以琉璃技藝和內畫技藝為主,輔以制瓷技藝。

課程和授課內容,林沐風早已安排張風帶人設定編寫好,排起了詳細的課時表和計劃進度。

但第一堂課上,林沐風在一旁觀察了一下,覺有些不妥。

他發現,這些工匠入學的心態並不端正。他們自以為技藝嫻,說白了就是奔著林沐風的制瓷技法來的。對瓷學安排的“制瓷基礎”和“瓷器文化”課程很不滿意,很不以為然,有些甚至公然就在課堂上起開了哄。

老孟和王二畢竟是工匠出身,一時間也亂了手腳。

林沐風陰沉著臉走進教室,冷冷地望著那幾個起鬨的工匠“你們,站起來!”林沐風不僅是瓷學的學監,還是當朝重臣,位高權重,這些工匠哪裡敢違揹他的意思,一個個面帶畏懼地起身站著,垂下頭去。

“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氏?”林沐風手指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工匠,冷笑道。

“回大人,小的叫馬戶,江西壽人。”工匠低低迴了一聲,連看也不敢仔細看林沐風,他長到30多歲,見過的最大的官也不過是當地縣衙的捕快班頭,如今面對這大明朝廷數一數二的大官,心裡是又緊張又害怕。

“馬戶?”林沐風哦了一聲,心道好奇怪的名字,突然他夢醒過來,不由一笑“驢?”眾工匠雖然畏懼,但還是忍不住小聲鬨笑起來。

馬戶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俺娘說我生在驢背上,俺爹姓馬,村裡的教書先生就給俺起名叫馬戶,說是馬戶馬戶,窮家富路,說俺這輩子有大財運嘞。”眾人鬨笑,就連林沐風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經此一鬧,林沐風的怒火也消散了幾分。他呵呵一笑“馬---馬戶,你們幾個何以在課堂上起鬨?”馬戶壯著膽子道“大人,俺們這些都是做了多年工匠的人了,像塑胎拉坯這些制瓷的基本功就不需要學了吧?俺們想,俺們想學----”馬戶瞥了林沐風一眼,見他臉上一片淡然,便又道“俺們想學大明紅、釉裡彩和釉上彩…這些,還有琉璃內畫技藝。”林沐風嘴角一曬“凡事都要一步步來,誰能一口吃個胖子?你們以為,你們的基本功很紮實嗎?這樣,後本官親自出幾道考題,就考考你們的基本功,誰能通過本官的‮試考‬,本官就可以特許你直接學習高級制瓷技藝。”林虎一臉焦灼之,匆匆闖進了“教室”伏在林沐風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林沐風面大變,冷厲的眼神噴而出,落在不遠處的馬戶身上。

馬戶一個靈,惶然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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