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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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剛健的她是不會這麼快投降的。

早上,走遍花攤花店找紫羅蘭,遍尋不獲,大城市講究富麗堂皇,連花都免費顏豔麗的,大朵的,囂張的,張牙舞爪地在籃子裡,或裝在透明塑膠盒內,使施與受雙方都覺得有無限面子。

哪裡去找小小羞怯紫羅蘭。

大哥在曆上畫了一個紅圈,那是海倫回來的子。

他預備搞一個小小宴會歡未婚

因而也在那裡發牢騒說買不到好的花朵,他所喜歡的鳶尾蘭要早半個月訂購。

兩兄弟都為討好女得方寸大亂,老媽把我們生得英明神武又有什麼用。

柄香車子來到門口,按兩下號。

我連忙取餅外套開門出去。

大哥以訝異的眼光看牢我,他說:“記得嗎,早十年我們約會女孩子,也是把車子駛至門前響號。”我來不及與他討論這裡面的哲學,已經奔出去。

上了車,轉過頭一看“師母!”搭錯車。

“國香稍遲才來。”我即時七情上面,失望、不滿、煩惱全部表無遺。

師母看我一眼,不出聲,把車子箭般駛出去。

我用手託著頭,面孔著風,一語不發。

不是推搪就是失約,要不就是遲到,或是乾脆找替身,本不懂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葯。

照老脾氣,誰一而再、再而三地戲我,早已發作,但今只是悶。

師母把車開得風馳電掣。

“有什麼煩惱,可以同我說。”我苦笑。

“年輕人,你的神不大好呢。”我改變話題“我師父近況如何?”

“他搬了家。”

“啊,被那洋婦鬥敗了。”我跌足。

“在人家土地上與人家鬥,你說是不是自討苦吃。”稍停一會兒“我叫他回來。”

“絕對正確。”

“最近與他在電話上談過幾次,發覺過去的歧見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雞蒜皮。”

“他什麼時候迴歸?”在此枯燥乾渴炎熱的夏,這可算是唯一一宗喜訊。

“還在考慮哪,一生都婆婆媽媽。”我微笑。

回來就享福了,師母會在生活中把他照顧周全,男人生來苦命,若沒有賢良投緣的女人愛護,子不知怎麼熬過。

問師母要了啤酒,嫌淡。換了可樂,嫌甜。開了空氣調氣,嫌悶。開窗,嫌熱。肚子餓,不肯吃現成的糕點,特地做面,又嫌膩。坐著,覺得累,踱走,又像十分煩躁。翻報紙,窸窸窣窣。雜誌,都已看過。

說話,嫌空。閉口,無禮。嘆息,怕惹注意。一走了之,太痕跡。

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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