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第一章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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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母吃了一驚,抄手將他抱住,笑道:‘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這麼弱不風,真真笑煞人啦…’臉忽然一變,失聲道:‘哎呀,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大悲方丈聲音低厚,語速不急不緩,卻又不自覺地模仿著電母的少女語氣,頗有些滑稽。

但眾人此刻聽得全神貫注,絲毫也沒覺得好笑。

大悲方丈續道:“楚天帝不耐道:‘放開我…’倉促間伸手一推,阿彌陀佛,恰好推在了電母的脯上。電母又羞又惱,連耳都紅透了,板起臉嗔道:‘你再亂來,我就真將你拋下山去啦’”眾人大奇,心中均想:“那女魔頭這樣也不著惱,莫非她也喜歡上了楚狂歌?想不到楚狂歌不但是萬人敵,更是萬人,這般病懨懨、冷冰冰,竟也能將堂堂電母得七葷八素。”大悲方丈道:“楚天帝臉慘白,渾身發抖,張口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是寒毒已攻入心肺。電母滿臉紅暈,抱著他想要放下,又猶豫不決,瞥見老衲藏身的冰,眼睛一亮,突然飄然掠了過來。”

“老衲大吃一驚,以為被她發現了。正想出,她已經抱著楚天帝衝入內,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背風的石壁下,一邊為他輸導真氣,一邊自言自語道:‘唉,我雷明珠生平殺人無數,今天卻是頭一遭救人,若傳將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大悲方丈道:“老衲聽到這句話,心中猛然一驚,這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極光電母。正自驚詫,又聽她驚呼一聲,抓起一個半寸來高的紅玉小鼎,叫道:‘太乙元真鼎!你是楚狂歌?’”

“電母眯起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楚天帝,笑地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神門第一風子。嘖嘖,能引得蕭太真和拈花為你尋死覓活,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想不到徒有虛名,不過如此。’”

“楚天帝冷冷地看著她,也不回答。電母晃了晃手中的太乙元真鼎,笑道:‘我大哥對蕭太真那妖女情深一往,可惜她毫不領情,偏生對你念念不忘。這下好啦,我殺了你,斷了那妖女的念想,她就會回心轉意,乖乖地和我大哥在一起啦。等他們房花燭之時,我自會用這寶鼎為你燒一柱香的。’…”

“說著,她從袖中翻出風雷電光輪,滾滾飛轉,壓在楚天帝的頭頂泥丸宮上。老衲看她目中殺意大作,正躊躇是否要現身相救,她卻又忽然格格笑道:‘你這人好生奇怪,到處欠下風情債,對所有女人始亂終棄,卻偏偏對一個尼姑如此著。不消說,適才哭哭啼啼,肯定又是為了她啦。是也不是?’”

“她收起風雷電光輪,笑道:‘我心裡可真有些好奇,那尼姑到底有什麼好?竟能讓你這麼神魂顛倒?蕭妖女在我大哥眼裡是無價之寶,怎地到了你眼中,竟成了烏拉草?’”

“楚天帝冷冷道:‘要殺就殺,羅嗦什麼?’電母格格一笑,柔聲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啦。我不但不殺你,我還要讓你忘了那尼姑,忘了蕭妖女,忘了全天下的女人,只喜歡我,心甘情願地變成我的奴隸…’”

“楚天帝一楞,象是聽到了天下最為可笑之事,哈哈狂笑道:‘楚某這些年為情所困,生不如死,早已是一介情奴。你若有妖法能讓我忘了雪蓮花,就算作你的奴隸,又有何妨!’”

“電母臉上又是一紅,吃吃笑道:‘蕭妖女,小尼姑,還有那些蠢笨女人,如若知道她們的心上人成了本宮的男奴,只怕氣得肺都要爆啦!’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血紅的圓丸,不由分說,入楚天帝的口中。”

“楚天帝真氣虛弱,無力反抗,不由自主地將那藥丸了下去,咳嗽一聲,又驚又怒,厲聲道:‘妖女,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話沒說完,臉頓時變得紅一片,呼濁重,眼中直噴出火來。

“電母笑地看著他,伸手在他臉上輕輕地摩輩,柔聲說道:“這個藥丸叫做千蟲血鹿丹,據說是用一千種**混合了北藕血鹿的血製成的,你猜猜吃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話音未落,身上的衣裳突然盡數滑落在地…’”群雄聽到“千蟲血鹿丹”臉上都出古怪尷尬的神,蘇曼如眾女更是暈紅滿臉。

此藥據說是太古西海鹿女所創,傳數千年,是天下第一等的烈藥,據說菩薩吃了也會立即還俗。

大悲方丈嘆道:“阿彌陀佛,老楠那時年方而立,看到這番景象,心中之震撼狼狽實在難以名狀。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繼續隱身躲在角,緊緊閉上眼睛。為了防止危險突來而不自察,老楠不敢將雙耳堵上,因此那息呻…諸多怪響,仍如洪水似的湧入耳中心底…”

“正當老楠好不容易掃除雜念,靜心入定之時,忽然聽見外傳來一聲驚雷似的長嘯,接著又聽見蕭天仙的聲音,冷冰冰地說道:‘雷缺,你再敢死乞白咧地跟著我,就休怪我不客氣啦!’”

“雷霆大帝!”眾人聳然動容,想不到事情竟突然變得如此微妙,魔門五帝四母中的四個魔頭居然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阿尼瑪卿山!

雖知這己是久遠的往事,但每個人的心仍是不住吊了起來,凝神聆聽。

大悲方丈道:“老楠暗呼糟糕,楚天帝受了重傷,電母又心猿意馬,所以我才能僥倖隱匿良久。但雷帝和蕭天仙一旦進來,老楠就不知還能不能自保了。”

“聽到蕭天仙的聲音,楚天帝突然從狂中驚覺,低吼一聲,想要翻身躍起,電母卻閃電似的封住他的經脈,緊緊抱住,吃吃笑道:‘原來我大哥是找這妖女去啦!這就叫相請不如偶遇,蕭妖女瞧見我們這樣,只好死心塌地,老老實實地作我的嫂子了。’”

“話音剛落,蕭天仙己經挾著拈花大師掠入中,瞧見楚天帝二人赤條條地紐纏在一起,二女登時驚叫一聲,如遭電擊,僵化似的動也不動…”

“楚天帝悲怒焦急,偏偏卻無從申辯。拈花大師怔怔地與他四目對望,滿臉驚愕震駭,漸漸又變作傷心絕的神情,淚水不住地湧了出來。

“老柄在一旁瞧見,竟忍不住暗暗為他們到難過。唉,四大皆空,世間萬象不過是鏡花水月,又何必自尋煩惱,不得解脫?”

“電母故意摟緊楚天帝,格格笑道:‘我還倒是鬧房的來了呢,原來是蕭姐姐。來得正好,不如坐下一起喝杯喜酒吧!’”

“蕭天仙滿臉殺機,厲聲笑道:‘小妖女,原來你們兄妹早己串謀好啦!哥哥故意一路糾纏,阻絆行程,妹妹則捷足先登,橫刀奪受…配合得真叫天衣無縫呢!’說著,忽然拋下拈花大師,朝電母全力猛攻…”

“玉虛子哼了一聲,冷笑道:‘狗咬狗,一嘴。這四個魔頭當若拼個同歸於盡,天下也不會平白多出這許多劫難了。可惜。’”

“楚易眉頭微皺,剛想說話,蕭晚晴己經嫣然一笑,淡淡道:‘那也未必。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沒了這些魔頭,只怕也會有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興風作,讓四海不得安寧呢。’”

“玉虛子大怒,冷冷地掃了楚易一眼,面鐵青,不再說話。身邊的青城道士也紛紛朝楚易等人怒目而視。”

“楚易微微一笑,不加理睬,但心底卻隱隱地泛起一層憂慮:以利合者,必以利分。自己用軒轅六寶為餌,團結道門各派,究竟是明智呢,還是失策?”但眼下情勢緊急,別無良策,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悲方丈聽若閣聞,續道:“老柄忽然意識到,這是脫身救人的最佳良機了,少縱即逝。於是畢集真氣,猛地發出一聲獅子吼…”

內狹窄,又出其不意,蕭天仙、電母頓時被震得翻身跌倒。老柄乘機提起拈花大師,奪過蕭天仙間的乾坤袋,衝出去…”

“剛衝出冰面便遇上了雷帝。他反應極快幾在同一瞬間便施展五雷**,飛出‘缺列’神兵,向老柄發起洶洶猛攻。老柄奮盡全力,僥倖衝逃而出,不敢有片刻停頓,朝東邊飛掠…”大悲方丈語氣平淡舒緩,即便是回憶到這等緊張時刻,也渾無兩樣。

但眾人卻都能猜到在這“奮盡全力,僥倖衝逃而出”短短十字的背後,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生死戰。

大悲方丈道:“蕭天仙與雷帝、電母的御風之術都己入天下超一之境,老柄自知不如,況且又帶著被蕭天仙獨門手法封閉經脈的拈花大師,速度更加減慢。不得己之下,老柄只好遷回折轉,繞過幾座雪峰,而後隱形朝西飛掠…”晏小仙拍手笑道:“好一個南轅北轍、瞞天過海!他們多半料定方丈趕著逃回東土中原,又豈會料到大師竟聲東擊西逃往西域?”大悲方丈微微一笑道:“晏姑娘謬讚了。老柄不能以佛法平妖,反要靠這等詭計逃脫,實是慚愧。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時當景也顧不得許多了。”頓了頓,道:“老柄穿過吐蕃西境,而後北折而上,又取道回鵲,繞了一個大圈子,過了半個多月,方才和拈花大師一齊回到長安。”

“回寺之後,老柄將此事向師父與慈航師太一一察明,為免影響拈花大師清譽,他們將此事壓下不提。老柄也就再未對別人說起。”眾人這才明白當的一段恩怨曲。想到他以一己之力,竟能救出拈花,從魔門三大帝、母的圍追中安然逃脫,這份大智大勇,讓人不由暗自歎服。

楚易點頭道:“原來如此。蕭天仙從楚天帝手中搶到的那串念珠多半就藏在那乾坤袋中,為方丈所得了?”大悲方丈合十道:“阿彌陀佛,楚王爺一猜即中。老楠原要將那串念珠還拈花大師,但她當時己對楚天帝意冷心灰,無意睹物傷情,說此物既與老柄有緣,還是轉送給老柄為好。無奈之下,老柄只好暫時代為保管,鎖在塔底密室之中。不想這一保管,便是數十年。”頓了頓,嘆息道:“為了這串念珠,蕭天仙數十年來屢屢潛入本寺,恨不得掘地三尺。雷帝為取悅蕭天仙,也三番五次老柄出,所以才會有當年一戰…阿彌陀佛,世間痴人,寄情於物,竟如此途而不知返。”蘇曼如眉尖輕暨,閃過驚疑不定的神,徐徐道:“這麼說來,這串念珠竟一直在方丈手中?當也是方丈派人將它送還我師尊了?”眾人心頭大凜,殺死拈花大師的兇手便是以這串念珠為信物,誘騙她出關接見,突施辣手…此人即便不是大悲方丈,只怕也與他有著極深的淵源!

大悲方丈搖了搖頭,道:“出家人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返璞歸真才得空門要義。拈花大師既然不願看見這串念珠,可知她仍拋不開塵緣清孽,對楚天帝念念不忘。這些年來,老柄一直等著她參。晤解脫,自行來取回。既然機緣未到,又豈能強人所難?”蘇曼如登時鬆了口大氣,但又湧起幾絲失望、驚疑之意,低聲道:“既然如此,兇手又會是誰?難道天下竟有第三串一模一樣的念珠?”楚易心中一動,道:“方丈,那串念珠現在可否還在塔底密室?可否請你取出一觀?”大悲方丈點頭道:“當然可以。此物原歸拈花大師所有,她既己圓寂,老柄也當還於蘇仙子,一了夙願。”當下讓一個沙彌前往塔底,傳命守衛的弟子將念珠護送上來。

過不片刻,一個方臉和尚隨著沙彌走上塔頂,低著頭,臉慘白,突然跪倒在地,顫聲道:“小僧空明有過,請方丈懲處!”楚易心中一凜,頓覺不妙。

大悲方丈大袖輕輕一拂,道:“有什麼話,站起來再說。”氣撲面,空明和尚身子一晃,登時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滿臉羞慚懊惱,道:“小僧奉方丈之命,守衛塔底密室,但今才忽然發現室中的那串念珠竟己不翼而飛。

眾人聞言鬨然,蘇曼如嬌軀輕顫,臉霎時雪白,從袖中取出一串紅的念珠,道:“大師仔細看看,是否就是這串念珠?”空明和尚接過念珠看了幾眼,大喜過望,顫聲道:“正是!正是!這串念珠曾被小僧失手撞在青鐵木魚上,因此這顆瑪瑙珠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痕,決計不會有錯!只是…只是它為何會到了女施主手中?”齊雨蕉森然微笑道:“這就要問問你自己,還有大悲方丈了。”眾人又是一陣譁然,議論紛紛。

大悲方丈面微變,沉聲道:“空明,你可記得上次瞧見這串念珠,是什麼時候麼?之後可曾發生過什麼不尋常之事?又或者可曾擅離職守?事關重大,仔細想想。”空明想了片刻,失聲道:“是了,太子遇刺那夜,小僧曾仔細檢查過密室中存儲之物,無一遺漏。將密室鎖上不久,便傳來太子被刺的消息,當時到處一片混亂,師兄弟們都在捉拿刺客…”楚易一凜,截口道:“太子遇刺那夜?大師沒有記錯麼?”空明斬釘截鐵道:“決計不會有錯。因為當時小僧恰好看見一個陌生人影從地道衝過,覺得有些不妙,便和幾位師弟追了過去。但他速度極快,在地道里東拐西繞,很快便沒了蹤影。小僧尋他不著,這才重回密室大門守衛。此後十多天寺內人心惶惶,一直傳言皇上要降罪我們,小僧無暇細察密室內存放之物,也沒多想此事…”聽到此處,楚易己然有成竹,轉頭道:“方丈,蘇仙子,倘若我猜得沒錯,盜走念珠的人,不是青帝,就是李思思!”當下將那夜在慈恩寺邂逅青帝,以及後來被李思思困在華山,被迫與青帝生死鬥等事一一道出。

眾人聽說他無法動彈,竟能連握青帝三刀重擊,得他立誓終身不踏入中土,無不譁然,暗自卻都有些將信將疑。

蕭晚晴微笑道:“楚郎言下之意,是說李思思當誘騙蘇白石兄妹夜闖慈恩寺,並不僅僅是調虎離山,栽贓嫁禍那麼簡單?”晏小仙妙目一亮,拍手道:“不錯!李思思素來對軒轅六寶垂涎三尺,倘若知道天機劍在慈航劍齋,勢必千方百計也要將其到手。她對蕭太真、楚狂歌與拈花大師間的往事瞭如指掌,知道有了這串念珠,就如同有了打開拈花大師防線的敲門磚,所以故意乘著寺內群僧捉拿刺客之機,渾水模魚,盜走念珠!”虞夫人搖了搖頭,淡淡道:“拈花大師數十年來潛心,修為己臻化境。李思思雖然是水火神英,但至多也不過能與她戰個平手,就算是突施暗算,又豈能僅用一招,便將她置於死地?”齊雨蕉皺眉道:“既不是李思思,難道真是凌青雲?是了,此人兇狂無情,服毗必報,他與楚狂歌有奪之恨,不共戴天,楚狂歌既死,倒大有可能殺了拈花大師以洩憤恨。”眾人頭接耳,議論不己,都覺大有可能。

只有蘇曼如臉雪白,沉不語。

大悲方丈合十道:“阿彌陀佛。凌青帝雖然傲慢冷酷,修煉魔道,但仍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之人,這等陰謀詭計,想必他還不屑為之。”楚易微微一笑,道:“大家不必多加猜測了,橫豎李思思己落在我們手中,是不是她,一問便知。”眾人轟然應是,想到天機劍與玉衡劍極有可能同時落到這妖女手中,更是蠢蠢動,恨不得立時問個究竟。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小沙彌慌慌張張地奔上頂層,叫道:“方丈,張真人和蘇少俠兄妹都己經找到了,果然被仙宜公主藏在三女冠觀密室內。只是…只是張真人經脈俱斷,又中了仙宜公主的獨門蠱毒,命垂危…”話音未落,下面紛聲嘈雜,幾個和尚抬著個奄奄一息的紫衣老道走了上來,旁邊跟著個冷峻秀的黃衣少年,還有一個俏麗可受的黃衣少女,淚汪汪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四下打轉,正是蘇白石兄妹。

眾人鬨然,玉虛子、齊雨蕉等人與張宿素有過節,瞧見這番光景,臉上不動聲,心裡卻暗自有些幸災樂禍。

蘇白石大步上前,拜倒在地,滿臉懊惱自責之,沉聲道:“小子無知,當被妖女矇蔽利用,冒犯慈恩寺,乃至鑄成大錯,特請方丈發落。”大悲方丈將他扶起,道:“阿彌陀佛,蘇少俠也是救人心切,才被公主所蔽,雖有過錯,卻情有可源。倒是我們被妖魔計矇蔽,險些累得張真人蒙冤慘死,實是愧疚之至。”蘇櫻櫻小嘴一扁,淚珠登時又簌簌掉落,頓足怒道:“那個妖女在哪兒?我要殺了她給舅舅報仇…”話沒說完,被蘇白石瞪了一眼,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頓住不說,俏臉漲得形紅。

顧鯨仙牽起她的手,道:“小侄女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去找那妖女討個公道。”眾人紛紛點頭附應,在大悲方丈等人的帶領下,經由塔底密道,一齊往地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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