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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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左肩傷勢,又經過了伏兵震懾心神,而趙雲狀態全開,本就因為年輕,武藝還缺磨礪的馬,在絕對的力量下,終於開始有了心中冰寒的涼意。
曾經眼高於頂,曾經意氣風,到了此時此刻,才知道,天下英雄,遠遠不是他可以看到的那樣。
不顧左肩上傷口迸裂,潺潺淌的鮮血,那錐心刺骨的疼痛,反而
起了馬骨子裡的狂野,兇
。
一聲彷彿野獸的吶喊,從馬的嘴中驀然吼起,雙臂赫然使出了乎平常的十二分氣力,長槍猛然上揚,竟是以槍尾傾斜,卸開趙雲那巨大力量的壓迫。
而那鋒利的槍頭,赫然便蕩起一圈半圓痕跡,向著趙雲的脖子劃去。
昔一槍一馬,獨自清剿幽州盜匪,遠逐大漠蠻夷,年少起磨練的槍法和經驗,卻在這個時候,被馬那暴戾的兇狠微微一懾。那雙赤紅
的眼睛,彷彿有種靈魂炸裂的狂暴,順著馬左臂
淌的鮮血,也好似萬般滾熱與鮮紅,等趙雲回過神來,馬那銀亮的槍頭,已經赫然便臨上了他的脖子…
雙手握緊的長槍,因為馬陡然的傾斜引導,加上剛才鼓足的氣力,慣下卸開一邊,無法
回。
這一次,換做趙雲受到了那死亡的氣息。
腦袋微微後仰,只驚得渾身甲冑一片溼涼。左邊臉頰上,微微有點火辣辣的疼痛,便是馬那鋒利的槍尖。劃過地痕跡。
傷口處,一絲鮮血微微滲出,趙雲額頭已經浮起了一絲冷汗,倘若自己再遲疑片刻,那麼這頭顱便必然被那槍尖輕易劃過…
趁著這難得的空隙,馬終於能夠跳開一步之外,那深深的息聲,赤紅的瞳孔,彷彿野獸一般的狂野暴戾甚至讓趙雲也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涼意。
林中,廝殺聲已經越沸騰,在李樂胡才的率領下,從林間四處衝出,截斷了那入林的七千兵馬。
驟然而來的衝殺,圍伏,本就是對士氣的強橫打擊。加上那從未斷過地箭雨,只叫涼州軍們,哭喊著四處亂竄。
陣型已經越混亂不堪,而還在苦苦抵擋的涼州兵們唯一寄託的希望。便是將他們視作戰神的馬。
亂軍中,看不到他們的主將,而靠前處,跟隨馬衝殺在前的三千騎士,大多被伏兵們重點照顧,一次次齊,倒下了無數的勇士,倒下了無數忠誠的戰馬。
他們還沒有潰敗,因為前軍,馬還在與趙雲搏殺。可是。隨著二將那短暫的廝殺,殷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馬地甲冑,那散亂的髻,以及沉重的息,無疑不是宣告了馬不敵的事實。
所有人的心。彷彿正掉落在懸崖之中。越來越沉,越來越深。
不少人,企圖衝上前去,援救馬,將那敵將擒下,卻又被趙雲領出來的數百兵死死抵擋。大部分兵馬被伏兵所牽扯,少部分人馬又如何能衝出那數百養
蓄銳的強橫武士所組成的戰牆?
這七千人馬,慢慢的被蠶食。但還未崩潰。正是他們心中的戰神還沒有敗亡。
但他們所剩不多地體力,也難以在堅持下去。隨著士氣的逝,遲早也會成為一網打盡的魚群。====長途奔襲的疲憊,
神的緊崩,伏兵殺出的慌亂,唯一支撐他們做到這一切地,不過是對馬地信任,以及那一往無前的氣勢。
而這兩樣東西,卻隨著戰局的擴大,時間的逝,而緩緩消失…
馬的臉上顯然有著左臂劇痛的引起的冷汗,爬滿了臉上。散亂的髻披在肩後,萬分張狂,左肩那混混淌地鮮血止不住,歇不了,染紅了甲冑,染紅了手心,然後了銀槍…
一股妖異地血紅,伴隨著馬那漸漸開始衰弱的猛獸氣息。
視線開始隨著鮮血逝而漸漸開始模糊,那數息間幾經生死幾乎耗幹了他地心力,氣力也開始了緩緩的
失,馬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眼前那個生平以來最強大的敵人,甚至還要遠過不久前的典韋。
畢竟合龐德之力,又是驟然的突襲,能夠擊敗典韋,雖然身上掛彩,但終究沒有花費太多的力。
“…呼惡啊!若不是我的左肩,若不是我的左肩!”馬一聲沉悶的息,又是不甘的吶喊。
趙雲抹走臉頰的血珠,眼神開始緩緩變得冷峻,長槍重新握緊在手中“你左肩的傷口便是典韋所留下的吧…!若不是你突襲了典韋,憑你現在的武藝,決然不可能將他擊敗…而若不是如此,你又如何會被他打傷?又如何會被我輕易壓制!?”
“不用多說了…投降吧!你的道路還有很遠,你還可以變得更強…不要我將你折斷!”趙雲橫開長槍,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年輕少將,已經贏得了他的敬意,他
的覺,馬還有巨大的潛力可以挖掘,倘若稍有時
,必然能夠成為像他這般的存在。
“做夢!”馬不甘的嘶吼,執著而義無反顧的再一次起了手中浸滿了鮮血的長槍,他知道再久戰下去,自己的身體將再沒有威脅對手的本錢。心中一股黯然,到了此刻,耳邊聽起的涼州兒郎們,一個個倒下的哀鳴,一個個悽慘的叫喊,悲哀而不甘,最後卻轉化為他父親馬騰的告誡。
不可魯莽,不可驕傲。
苦笑中,可惜自己的眼高於頂,反而將父親的期望推入了深淵…唯有戰死來以謝父恩!
趙雲微微嘆了口氣,馬的狀態他又如何看不出來?終究起了愛才之心,這樣一個有可能成為天下最為閃耀的後起之秀,就這般死在了自己槍下,何忍?
趙雲輕描淡寫,將馬刺來的長槍盪開。
心力的損耗,**的疲憊,未愈的戰傷,現在的馬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趙雲已經決定將他生擒,不提馬未來的成長空間足夠使他惋惜,作為馬騰兒子的身份,也不是隨意可以斬殺的。倘若是萬軍衝鋒中死於意外,這不多說,能有機會將他生擒,也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的。
何況如今典韋屍一直不曾尋到,未必是已經隕落,倘若能有典韋生還,或許馬還能有一線生機…
隨著趙雲輕易將他的那一槍所接下,馬終於已經萬**俱灰,左臂已經開始沒了直覺,而渾身的痠痛更是讓他氣力飛快的失。正閉眼等待趙雲長槍過
的刺痛,卻驀而覺身體一輕,便被對方輕易的從馬上所揪下…
在察覺到對方的意圖,馬猛然鼓起最後的力量掙扎著舞起手中還未丟走的長槍,脖子上卻是一股猛力敲打下來,雙眼一黑,昏闕了過去…
趙雲輕舒猿臂將馬擒下,又迅將他敲昏,丟於麾下親兵,瞬間便捆綁上來,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而一直妄圖衝破兵強救援馬的那百來騎士,終於傻了眼睛。一直的信**轟然崩塌,馬不敗的影子也漸漸開始潰散模糊…
不知道是誰,開始了第一聲瘋狂恐慌的驚叫,繼而快的蔓延了開去,彷彿瘟疫一般,腐蝕的不是身體,而是所有兩軍的鬥志…
“少將軍戰敗了…被敵將生擒了…”無數人,秉持到最後,堅持到最後的信**轟然瓦解,他們失去了一切可以戰鬥的因素,長途奔襲所留下的也是那最後的士氣,甚至還在密林中堅持不敗,死死咬緊牙關抵擋一波又一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的伏兵沖刷,也是對馬的信任。
而這一切,被趙雲摧毀的支離破碎。
從剛開始的鋒開始,馬便一直被壓制,沒有往常中那樣強橫意氣風…
趙雲冷峻的眼神掃過,所有人顫抖的退後了一步,而河東軍更是一片歡天喜地的鼓舞。
“降者不殺!”揚起手中的長槍,趙雲一聲歷喝,穿透了整個密林。
涼州軍終於開始徹底的崩潰了。
從第一個人開始放下武器後,兩個,三個,一片一片失去了抵抗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