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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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4%。
“上帝1他說“就這些?”
“嗯…”
“接著說,說完。”克賴頓壓低了聲音:“比利,哈默死了。是自殺。他用配發的手槍從眼睛入頭部。藍
工程技術資料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我猜測他可能是覺得把這些材料留下來足以說明他自殺的原因。”斯塔基閉上了眼睛。維克·哈默是——曾經是——他的女婿。這件事該怎麼對辛西婭講呢?對不起,辛迪。維克今天死了,臉泡在一碗冷湯裡。來,吃一片“鎮靜劑”是這樣的,出了點大亂子。有人
錯了一臺設備。有人忘了拉閘封閉基地。只差四十幾秒鐘,這四十幾秒足以致命。這種設備內部稱為“嗅探器”由俄勒岡州波特蘭市制造,國防部合同號164480966。
“嗅探器”由女技術人員分工組裝,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技術人員瞭解自己的工作
質。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可能正在一門心思想著晚飯吃些什麼,而另一名負責質檢的工作人員可能在考慮把自己的私車賣掉。總之,辛迪,最後一次巧合是4號保安崗一個名叫坎皮恩的男人及時看到數字變紅,在基地關閉之前逃離了現場,他帶著自己的家人慌忙出走。4分鐘後開始報警,我們隨即封閉了基地,就在這個時間之前,坎皮恩開車穿過了大門。誰也沒有想到找他,直到將近1個小時之後才發現問題。大家都以為他還在堅守崗位等著嗅探器劃分
染區與非
染區。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脫身的機會。坎皮恩非常聰明,知道如何利用各條小路,而且相當幸運,他走的路沒有一條把車子陷祝有關部門一直在猶豫是否通知州警察局或者是聯邦調查局,或者同時通知這兩個機構,坎皮恩利用這段時間驅車狂奔,等到總部決定處理此事的時候,這個幸運的傢伙——這個已經被
染的幸運的傢伙——已經趕到了德克薩斯,最後抓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能再跑了,因為他和
子女兒在一個名叫阿內特的可惡的小鎮上癱倒在車裡了。德克薩斯州阿內特鎮。辛迪,我的意思是,這些全都是巧合。請原諒,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的前夫沒有什麼過錯,但他是這項工程的負責人,他親眼看到了局勢失控,於是就…
“謝謝你,萊恩,”他說。
“比利,你是不是想…”
“我過10分鐘就好。過15分鐘你安排一次全體會議。如果誰還在睡覺,把他給我揪起來。”
“是,長官。”
“萊恩,還有…”
“什麼事?”
“很高興是你通知的我。”
“是,長官。”克賴頓轉身走了。斯塔基看了看手錶,然後向牆上的監視器走去。他打開2號監視器,背起手,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藍工程一片死寂的咖啡廳。
第5章拉里·安德伍德把車開到了街角,發現消防栓和垃圾筒中間剛好有一塊地方可以停下他的三菱汽車。那隻垃圾筒不知是誰丟在排水溝裡,散發出一股惡臭。拉里彷彿看見一隻已經僵硬的死貓,一隻老鼠在它白白的肚子上連啃帶咬。車燈閃了一下,老鼠忽地沒了蹤影,動作快得讓人覺得剛才只是個錯覺。那隻貓仍靜靜地泡在一窪臭水裡,一動也不動。既然貓是真的,那麼老鼠也不是錯覺了。拉里一邊關掉髮動機一邊想。好像有人說過,巴黎的老鼠堪稱世界第一吧?都是那些老舊的下水管道成了它們的安樂窩。但紐約也毫不遜。這是怎麼了,把車停在這幢褐
礫石的危樓前面,幹嘛老想著那些老鼠?
5天前,也就是6月14,他還在陽光明媚的南加利福尼亞,那裡是癮君子、宗教狂的天下,那裡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搖擺舞夜總會和迪斯尼樂園。凌晨4時15分,他橫跨大陸,來到了美國東海岸,
費後通過了特里博拉夫橋。灰
的細雨一路下個不停。只有在紐約,初夏的
雨才會是如此沉悶。東方的天際泛起些許白
,拉里現在可以看到雨滴聚積在車的擋風玻璃上,眼前一片模糊。
親愛的紐約:我回來了。
也許北方佬還在城裡酣睡,那可能還算不虛此行。坐地鐵到體育場,喝杯啤酒,吃幾個熱狗,然後盯著那些北方佬離開克利夫蘭和波士頓,開始他們一天的營生…
他一陣胡思亂想,略一定神,發現天已經亮了許多。儀表板上的鐘指在6點5分上。他一直在打盹兒。那隻老鼠是真的,他看到了。老鼠又回來了。它已經在那隻死貓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大。拉里
到有些噁心。他想按按喇叭把老鼠徹底嚇跑,可面前沉睡的樓房和樓前森然擺放的一隻只空垃圾筒讓他洩了氣。
他向下矮了矮身子,這樣就可以看不到老鼠吃早餐了。老兄,拜託,再咬一口,就回你的下水道去吧。今晚是不是移居到北方佬體育場?或許我會看到你,老朋友。但我擔心你看不到我。
樓前的牆壁被塗抹得面目全非。父親在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那時附近的環境相當不錯。兩隻石狗守著臺階,臺階上去是一道雙層門。在他匆匆趕赴濱海地區的前一年,一些壞蛋就已經把右面的那隻石狗從前爪以上全部砸毀了。現在,兩隻狗蹤影全無,只有左邊的那隻留下了一隻後爪。也許成了某個波多黎各毒者臨時寄身處內的裝飾物。或者是那些老鼠在一個黑漆漆的夜晚把它拖到了某個廢棄的地下道。說不定,它們把他的媽媽也帶走了。他想他至少應當爬上臺階,看看她的名字是否仍寫在15號公寓的信箱上,但是他太疲倦了。
不,他只想坐在這兒打盹,相信他胃裡殘留的紅酒能讓他在7點左右醒來。然後,他再去看看他的媽媽是否還住在這兒。她搬走了也許最好。也許那樣他就不用擔心北方佬了。也許他就能乾脆住進比爾特摩旅館,大睡3天,然後開車返回西部的黃金海岸。天光漸亮,細雨濛濛。拉里只覺得頭痛腿麻。紐約就像一個命歸黃泉的女,令人厭惡,卻也有幾分魅力。
他的思緒又一次走遠了,反反覆覆地琢磨最近9個星期以來發生的事,想找到一把鑰匙,解開每一個謎,清楚為什麼6年來一直處處碰壁,無論是在夜總會演奏,灌製示範唱片,還是開音樂會,都是小打小鬧,而在9個星期內竟然一舉成名。想把頭腦中的事情捋順,就像想
下一隻球形門拉手一樣難。他想,一定有個答案,能夠讓他排除不祥的念頭,不去相信一切都是心血來
,用迪倫的話說,僅是命運無常而已。
他已經昏昏睡了,雙臂
叉放在
前,一遍一遍反覆琢磨,把所有的事攪在一起,彷彿是某種預
:那隻老鼠,猛吃死貓的屍體,大口大口地咀嚼,在那兒尋找更美味可口的東西。我的老好人,這就是叢林規則,如果你在叢林中,是非上吊不可…
18個月前,一切才真正開始。當時,他正在伯克利的一間夜總會與破衣爛衫倖存者樂隊合夥演奏,是一個哥倫比亞人打電話叫他來的。他不是什麼大人物,也要靠自己去苦苦掙扎。尼爾·戴蒙德想灌製一首他的歌,名叫《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戴蒙德正在製作唱片集,收集了他自己的作品,還有冬青二人組的一首老歌——《佩吉·蘇結婚了》,可能還有這個拉里·安德伍德的曲子。問題是拉里願不願意來灌完一張示範單曲後參加音樂會?戴蒙德想再添一把低音吉他,而且他非常喜歡這首曲子。
拉里說可以。
音樂會持續了3天,效果不錯。拉里見到了尼爾·戴蒙德、羅比·羅伯遜,還有理查德·佩裡。他的名字也印到了唱片套的內側,得到了一份配唱的報酬。但那首《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沒有製成唱片。因為在音樂會的第二天晚上,戴蒙德帶來了一首他的新歌,用它代替作了唱片。
你瞧,那個哥倫比亞男人說,這太糟了。告訴你——你為什麼不再製那首曲子了。我看看還有什麼我可以做的。拉里因此製作了那張唱片並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街上。在洛杉磯,子很難過。雖然有幾場音樂會,但不是很多。
他最後在一間高級夜總會找到了一份彈吉他的活兒,低聲唱著一些類似《輕輕地,我離開你》和《月亮河》這樣的傷
歌曲,伴著這樂曲,一些老傢伙一邊吃著意大利麵條,一邊談生意。他嚓嚓地將歌詞記在紙上,因為,不這樣的話,他就會把歌詞
混,或是全忘了,當他唱到“姆姆姆姆,嗒-嗒-姆姆姆姆”的時候,就彈奏和絃,文雅的樣子像託尼·貝內特在即席演奏似的,
覺像一個傻瓜。在電梯和超級市場裡,他會神經兮兮地突然想起酒吧裡時常不斷播放的錄音助興音樂。
9個星期前,那個哥倫比亞人突然打電話給他。他們想將他的示範曲製成一張單曲,問他是否同意並且把唱片的另一面也灌曲?拉里說沒問題。他可以做。因此,在一個星期天下午,他一頭鑽進了哥倫比亞人在洛杉磯的錄音棚,在大約一個小時內,他用自己的聲音雙槽錄製了《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然後在唱片的另一面錄上了他給破衣爛衫倖存者樂隊寫的一首歌《小小救世主》。哥倫比亞人給了他一張500美元的支票,並讓他和唱片公司簽了一份極不平等的合同。他握著拉里的手,告訴他有他加盟真是太好了,當拉里問他如何推銷這張單曲唱片時,他給了他一個憐憫的微笑,然後他就走了。去兌換支票已經太晚了,所以拉里只得揣著這張支票去參加吉諾的演出。
7個星期前,哥倫比亞人又一次打電話給他,讓他去取排行榜的複印件。拉里成名了。《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成為當週的三大熱門金曲之一。拉里給那個哥倫比亞人回了電話,哥倫比亞人問拉里願不願意與一些真正的大腕兒一起共進午餐,討論他的專輯。他們都非常喜歡那張單曲唱片,當時已經在緬因州的底特律、費城和波特蘭電臺播放。這首歌像是要火爆起來,還在底特律靈魂樂電臺連續4個晚上的聲樂大戰中奪魁。沒有人知道拉里·安德伍德其實是個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