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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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自首後,警方以殺人罪將陸曉生移送至檢方,檢察官偵訊後,以過失至死罪起訴…

她只知道這些。

消息一下子就傳至爺爺的耳裡,有過小叔經驗的爺爺,不知是怕重蹈當年覆轍,還是怕她會錯得比小叔更深,爺爺在所有人面前展現了從未有過的行動力,將她軟在家中,徹底斷絕她與陸曉生接觸的機會,同時還聯絡了遠在英國的二叔,準備將她送至英國,等二叔將手續都辦好了後,就讓她在當地念大學。

任誰替地求情都沒有用。

“開門!”在爺爺親自坐鎮下,已經快一個星期沒踏出家門一步的詠童,在二樓自己的房內,再次捶打著被反鎖的門扉。

同樣也被關在房內的賀詠正與郭蘊眉,無奈地相視一眼,繼續為已出國在即,卻怎麼也不肯收拾行李的她打包行李。

“爺爺!你開門!”她掄起拳頭用力捶打著門扉,她那早已哭啞的嗓音,令站在門外的賀之謙心痛地鎖緊了眉心,然而坐在樓下把守著家門的爺爺,卻是置若罔聞。

“姐…”小她五歲的賀詠正,在她又哭又鬧了那麼多天後,有些不忍地拉著她的衣袖,很想告訴她不要再白費力氣,樓下的爺爺,是不可能聽得進去的。

“爺爺,那不是他做的!”不知已將這句話重複過幾次的她,推開身旁的賀詠正,再次為陸曉生大聲的澄清“他說過那不是他做的!”他說過的,這是他親口說的,她相信,也從不懷疑…與他相戀至今,她太過清楚他的子,若不是出於莫可奈何,老早就把他們兩人未來規畫好的他,那晚不會來見她,更不會張著一雙不安的眼眸問她能不能等,一直以來,他總是在她的身上張開了一雙保護她的羽翼,他總是把他們未來的路途規畫好,然後他走在前頭,而被他牽著的她,則安穩地走在他的後頭…

殺人這一事,怎可能會是出自他所願?那晚的他,就和現在的她一樣.既無助又害怕。

溫熱的淚水再次洗過她的面頰,她眨了眨眼,虛弱地覺得眼前的景物變得有些昏暗,她不靠著門扉緩緩頹坐在地。

“姐?”蹲在她身旁的賀詠正,不安地看著她憔悴的模樣。

“我只是想見他一面…”她喃喃在邊說著,不一會,她突然睜亮了雙眼,轉身坐在地上使出僅剩的力氣,以雙拳不斷地捶打著門扉“讓我再見他一面!”

“詠童…”郭蘊眉手足無措地將她強拉進懷裡“詠童,不要這樣,你嚇到媽媽了…”聽見子哭聲的賀之謙,從外頭開門衝進房內所見到的情景,就是昔他們乖巧柔順的女兒,在子懷裡哭得肝腸寸斷,像是心都碎了般,隨後一個氣接不上來,兩眼一閉,哭昏了過去…

無法抵抗的疲憊與深沉的睡意來襲,朦朦朧朧中張開眼的她,嗅到了醫院消毒葯水味,白的長形燈管刺眼地懸在她的正上方…雙親與弟弟的面孔朝她擠過來,殷切地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朝陽下,陸曉生虔誠地對著遠方許願的側臉,就近在她的眼前…

他們不懂,也不會明白的。

他們總認為,他們還太年輕,還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也總認為初戀只是一個過程而已,它並不能跟隨或是持續到永遠,可是在她心中,不懂的是那些大人。

就是因為他們年輕,因此他們才對這再純淨不過的真愛那麼珍惜,也因此,他們也才愛得比任何人都來得深刻、比誰都認真,也格外地不能失去彼此,因為,青對她來說,正是一場愛情的獻祭,她傾盡所有地付出她擁有的一切,從沒有考慮過要收回這片剔透的心意,或是將她的心改給他人,她只是想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路走過青,走過成人的季節,再一起走到白首。

那種在失去了後深入靈魂裡的痛楚,不是他們所能明白的。

對她來說,哪怕這場分離只是一、兩天,都像是一輩子那麼長。

而對陸曉生來說,必須面對的一年六個月有期徒刑,則像是永看不見黎明的黑夜。

因觸犯過失至死罪,被法院判處一年六個月有刑徒期,秋天過後,他來到了一個他這輩子從沒想過會到的地方。

很快就來臨,在這三、四坪大小的房裡,似乎無一處不冷,即使在這窄小的地方已擠了四名與他同樣都犯了罪的受刑犯,在這空間裡,黑夜仍然是寂寞又漫長.

熄燈的時間一過,就只剩下走廊上的燈還亮著,自廊上傳來的規律腳步聲,在夜裡聽來格外清晰。

大通鋪上,擠睡在最外頭的他,一手緊握著一張黑白的學生照,就著遠處廊上一點點微弱的光源,微瞇著眼在這過暗的地方看清她的模樣。

他輕輕吻著她曾留下印的照片背面,體會著愛情的餘溫,在時間不知不覺地又往前定了一大段後,他需要她的溫暖,好讓他度過其他無數個不能再看到她的黑夜。

她從沒有來看過他,不管是判刑前或後,他常常在想,她為什麼不來?是因為她那嚴厲的爺爺的緣故嗎?還是她爸媽因為這件事,所以反對她再跟他往?

在知道他要服刑多久後,她會不會哭腫了眼睛?她會不會在為他過淚後,如她那夜所說的,相信他並等他?

在這愈來愈深的寒夜裡,他的心裡充滿了惶惑不安的問號,他極度需要一個可以令他安心的保證,一張不會因任何事物而褪的容顏,但這夜,太靜太黑了,無盡的深淵裡,他看不見一絲絲明亮的曙光。

將手中的照片貼在口前的陸曉生,緊閉著,試著努力遺忘那一夜父親近看著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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