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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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趙老實那瘦削身影不見,青袍人也飄然舉步,緩緩向山下行去,轉眼間隱入半山雲霧中…
“太原城”古人諭為:“乃天下之肩背,為河東之本。”
“太原城”建於明“洪武”年間,周圍廿四里,高四丈,幅二丈,四樓八門,其城樓之高大,可與“北平”、“西安”相比。
在“太原城”內,有座鼓樓,這兒是“太原”商市集中場,也是“太原城”裡最熱鬧的一方。
事實上的確不錯,看,這座宏偉,古老的鼓樓附近,天一般地矗立若幾塊大招牌,全是酒樓。
每當華燈初上之際,這一方是車水馬龍,水洩不通。
熙往攘來的人群中,有貴介公子,有巨賈豪紳家的姑娘,有斑了兩鬢的老人,有…
總之,行行,上中下三
的人都有。
如今就是華燈初上的當兒。
如今,在那車水馬龍,熙往攘來的人群中,並肩走著兩個頗為奇特的人,那一個是瘦削的黑衣老者,一個是魁偉的錦袍大漢,正是“東”厲勿
“北旗”龍飛。
他兩個在人群中左望望,右看看,突然,厲勿開了口:“老龍,我看他不會往這兒來的。”龍飛張目翻動,
光四
,道:“怎見得?”厲勿
道:“這兒是大城鎮,來往的人多…”龍飛哼了一聲,道:“要換了是我,我就專挑熱鬧的地方走。”厲勿
一怔,旋即點頭嘆道:“但願你說對…”話猶未完,忽聽龍飛說道:“厲老兒,快看,第一樓門口,你認得麼?”厲勿
忙抬眼望去,只見左前方那酒客進出,熱鬧外溢的“河東第一樓”門口,並肩走進了四個酒客。
四個酒客不算稀罕,第一樓進出的酒客何止四個。
但這四個俱是白衣,步履輕捷異常。
厲勿一搖頭,道:“我只看見背影,不知道…”龍飛道:“我看見他們的面部了,一個個陰森森的,像弔客無常。”厲勿
眉鋒一皺,忽地目閃異采,道:“老龍,你是說‘雪衣四靈’?”龍飛點頭說道:“找不出第五個人是這種長像裝束,怕不會錯。”厲勿
揚眉說道:“昔
宇文化座下四侍,聽費賢侄說過,他四人在‘洛陽’出現過,如今又出現在‘太原’,這是…”龍飛道:“你想知道麼?”厲勿
道:“難道你不想?”龍飛道:“那只有一個好辦法,你我也去喝幾杯去。”厲勿
剛要點頭,卻忽地一怔,那第一樓門口,又走出了那四位白衣酒客,可不個個臉
慘白陰森,一如弔客無常,正是“雪衣四靈”?他忙道:“老龍,看見了麼?他四個又出來了。”龍飛點了點頭,道:“我正在奇怪,‘雪衣四靈’向來不在這種地方出現,如今怎會一改向例上了酒樓,看來他們是…”只聽厲勿
道:“老龍,往右前方看。”龍飛舉目望去,只見右前方人叢中擠出一個瘦高黑衣漢子,滿臉驚慌神
地向站在酒樓門口的“雪衣四靈”快步走去。
他當即說道:“厲老兒,我明白了,濮陽兄弟跟這人是事先約好的,這人遲到了,所幸這兒人多,要不然以他四人的脾氣…”只見那黑衣漢子步履匆忙,近前惶恐地躬下了身。
四靈的臉很不好看,那黑衣漢子說了幾句話後,四靈臉
稍霽,一擺手,那黑衣漢子施禮轉身又走了。
黑衣漢子轉眼間擠人人群,四靈也未停留,舉步向這邊行來“北旗”龍飛忙道:“厲老兒,他四個過來了,你我躲一躲。”一拉厲勿,側轉身向街旁行去。
“雪衣四靈”在人群中兩兩行進,所到之處行人紛紛讓路,那本難怪,他四人長像瞧著怕人。
望著四靈過去,龍飛低低論道:“厲老兒,你可有心情跟去看看究竟。”厲勿道:“費雲飛是被皇甫林所害,皇甫林的情人又是姬玉娘,那冷遇
更傷在‘無影之毒’下,踏破鐵鞋無覓處,如今我眼見與皇甫林有關之人,豈肯當面錯過?”龍飛道:“說得是,那麼,走。”一聲“走”二人並肩行進,不即不離地在人群中跟著“雪衣四靈”行去。
出了這“鼓樓”一帶的熱鬧區,行人漸漸稀少,行前‘雪衣四靈’突然長身而走,直上茫茫夜空。
龍飛忙道:“厲老兒,別讓他四個跑了,你我丟不起這種人,栽不起這種跟頭。”一拉厲勿,雙雙跟著掠起。
飛馳間,厲勿道:‘老龍,莫非這四個東西已發覺…’龍飛搖頭說道:‘對你我,他四個還不會那麼機靈。’轉眼間“雪衣四靈”剎住身形,夜
中望去,四靈的停身處是在一座規模頗大的寺院之前。
此地在“太原城”外,遠離熱鬧,寧靜異常,這座寺院圍牆丈高,剎門緊閉,除了寺後燈光外,透及寺內高矗兩座八角形的寶塔之外,其他一無所見。
龍飛道:“厲老兒,這就是‘雙塔凌雲’的‘雙塔寺’。”厲勿點頭說道:“我知道,他四個到這兒來…”龍飛道:“那要慢慢往下看…”語聲未落,四靈長身又起,一起
入寺後,隱入那一片蒼蒼林木之中,龍飛忙道:“走,咱們也進去看看,他四個當不會是隱世參禪來的。”雙雙掠起,閃電一般地跟了進去。
這兒是寺後院,這寺院有殿四楹,他二人就隱身在那大殿瓦面之上,居高臨下,寺後院的景物可盡收眼底。
這寺後面頗為寬敞,蒼蒼林木之中,靜靜地座落著幾問禪房,居中一間,燈光透紗,那“雪衣四靈”就並肩站在那間禪房門前,一起躬下身去。
“屬下兄弟報到。”二人聞言一怔,龍飛詫聲說道:“厲老兒!屬下,你猜禪房中是誰?”厲勿尚未答話,只聽一個甜美而冰冷的話聲透窗而出:“候著。”四靈恭謹答應了一聲:二人聞聲又復一怔,厲勿
道:“龍飛,怪了,除了那姬玉娘…難不成會是皇甫…”禪房的兩扇門豁然而開,當門而立的,是個風華絕代的白衣少女,她美豔,但神態冷漠,那如花嬌靨,也顯得有點蒼白,似乎有點病
。
厲勿道:“老龍,這莫非就是皇甫林的女兒…”龍飛尚未說話,只聽院中四靈恭謹說道:“屬下四兄弟見過姑娘。”白衣少女冷然擺手,輕啟檀口:“你四人就是昔
宗主座下的濮陽兄弟?”四靈老大濮陽厲道:“回姑娘,正是!昔
宗主仙逝後,屬下兄弟多年來一直隱居關外,聞得‘無影之毒’再現武林,驚喜之餘兼程趕來中原,在今夜才得參拜姑娘…”白衣少女截口說道:“你四人要明白,‘毒宗門’已然不復存在,我也並非是‘毒宗門’的掌門人…”濮陽厲道:“宗主無子嗣,見姑娘如見宗主,姑娘理應是毒宗掌門。”白衣少女道:“這麼說,你四人願意返回本門,追隨我左右了?”濮陽厲道:“屬下兄弟誓死效忠,請姑娘收留。”白衣少女道:“你四人當知本門的規法。”濮陽厲道:“屬下兄弟倘有二心,願受最嚴厲之規法。”白衣少女那失
的香
邊浮起了一絲輕微笑意,道:“那麼,你四人仍以原職任用…”
“謝姑娘恩典。”濮陽厲四兄弟突然拜下,一拜而起。
白衣少女皓腕一抬,道:“你四人既已返本門,理應參與本門機密,你四人可知道,我到‘太原’來是來幹什麼的。”濮陽厲道:“回姑娘,屬下兄弟知道,那是…”
“夠了。”白衣少女截口說道:“既知我來意,當知我此行屬於機密,那麼…”淡然一笑接道:“你四人為何這般不知小心,帶來兩位高人來。”厲勿一震,道:“好厲害,老龍,她已發現…”
“雪衣四靈”霍然旋身,八道犀利目光四下搜索,突然凝聚一點,直大殿瓦面,濮陽厲道:“容屬下四兄弟將功折罪。”話落,他四人便
長身而起。
白衣少女淡然輕喝,道:“兩位前輩高人大駕蒞臨,不得無禮。”雪衣四靈一,立即躬身低頭。
白衣少女仰望夜空,含笑說道:“二位前輩,晚輩在此恭請。”龍飛濃眉一揚,道:“厲老兒,這跟頭不小,但不能栽到底,也別在後生晚輩面前顯小家子氣,走,下去。”說著,雙雙騰身而起,點塵未驚地
落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