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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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巢賀聽了，是更加心如刀割，想看看那賊人是誰。可乾隆背對著自己，無論左顧右盼的，就是看不到他的容貌。乾隆呆了一陣之後，猛的轉過身來，正好把臉也轉了過來。

巢賀瞪大了眼睛，雖然只有一眼，可她卻把乾隆的相貌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中。見他們走遠，便也跑上樓去。鄉親們也了進去。冰水門裡外都是屍體，巢賀跑進大廳，突然停住了腳步，眼前的一切，頓時把她震住了。眾人的屍體，遮蓋住了白雪，許多鄉親縮在腳落之中。這一經歷，不知會跟他們的心裡帶來多大的創傷。

再一轉眼，就見譚荻芬滿身是血，並不停的向前爬行。巢賀趕忙踱步走了過去，道:“妹妹，你…”眼淚嘩的一下了下來。巢賀不知譚荻芬為何拼命的上前爬，於是上前去扶。可是譚荻芬一揮手，已將巢賀推倒在地，又顧自向前爬行。

譚荻芬本以有巢賀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等於是間接害死自己的孩子，心中自然有氣。巢賀蹲在地上，不明所以然，慢慢的站了起來。只見譚荻芬左手抱起一個孩子，看樣子已經死了，左肘撐在地上。

巢賀上前一步，道:“妹妹，兩個孩子？”譚荻芬用飽含淚水的眼睛瞪了巢賀一眼，說道:“都是你害的！”巢賀呆在旁邊不知她在說什麼。心道:“自己聽她的話把孩子帶走，難道妹妹在怪我一個人逃走？這還不是為了兩個人了孩子嗎？”譚荻芬道:“咱們的孩子死了。”淚水便止不住的淚。聽到這麼一說，巢賀頓時摸不著頭腦:“自己的孩子明明在二狗子媽那，怎麼好好的，就會死呢？”便道:“妹妹，你在說什麼？”譚荻芬道:“龍兒…”又轉而趴著道:“鳳兒，他們都死了。”表情就像呆滯一樣。巢賀這時才明白，巢賀是把眼前的兩具死嬰當成龍兒鳳兒了。遂趕忙道:“妹妹，咱們的孩子沒有死。”譚荻芬嘴裡唸叨著:“沒死，沒死。你別騙我了，這兩個不是明明死了嗎？這麼說你有辦法救他們？那快…快救救咱們的孩子！”巢賀心想:“如果不讓她親眼看到孩子，她定是不會相信。”於是起身就準備去抱自己的孩子。可是，譚荻芬卻拉住她的腳，道:“你別走，快救救咱們的孩子。”巢賀此時不知該怎樣才好。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眾人把目光都投注了過去。只見二狗子媽左右手各抱一個嬰兒，正匆匆的趕了過來，走到她們兩的身邊。見到二狗子媽手上抱著的兩個孩子，譚荻芬呆滯著道:“這兩個是…”巢賀滿懷高興的道:“在就是我們的孩子。”二狗子媽點了點頭。巢賀又道:“咱們的孩子，不是你叫我把他們藏好的嗎？”譚荻芬瞧了瞧死掉的兩個孩子，疑問道:“那這兩個是？”這時，剛才抱這兩個孩子的兩老人走了過來，對著死去的兩個孩子淚。女的道:“這真是我們的孩子啊。”譚荻芬一聽，頓時一喜，可又馬上收瀲了下來。自己的孩子沒死，可別人的孩子也是孩子。趕忙說道:“對不起！”兩個老人沒有回答，抱起兩個死嬰，便走出廳去。譚荻芬道:“龍兒沒事，我兒沒事。”巢賀道:“是啊。”於是指指二狗子媽抱著的孩子，道:“這就是。”二狗子媽趕忙把武雪龍遞了過去。巢賀扶起譚荻芬的上半個身體。

譚荻芬抱著孩子是又驚又喜，都泣不成聲了。一時間，又嘔出一口血來，口的血不斷的淌著，已經將上身的衣服全都染得殷紅一片。譚荻芬伸手從懷中拿出武恩臨死前寫得雪龍劍法，和武雪龍一起，都到了巢賀手上。

雪龍秘笈已被鮮血所染紅，可上面的劍招卻無一點模糊不清之。譚荻芬接著道:“大嫂，我把龍兒就給你了。你要把龍兒帶大，教他武功，將來為我們以及冰水門的人報仇。”巢賀道:“不要，龍兒是你兒子，你應該親自教他。他已經失去了父親，他不能沒有你。”譚荻芬微笑著搖了搖頭，臉蒼白，失去了血，然後又轉為沉思，接著一口氣提不上來，便徑自死去了。

巢賀望著譚荻芬，淚如雨下。武雪龍也大哭起來。其實，臨死之前，譚荻芬還有一事不明，就是當乾隆問那兩個孩子是誰的時候，那兩個老人為何起初說兩個嬰兒是他們的孩子，可後來卻又說不是他們的，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今那兩個老人已經不知了去向，想問也沒處問，只有在心裡自己著磨。或許他們倆已經老了，只想安穩的活著，不想承受死亡的痛苦；或許怕被別人恥笑，兩個古旬老人，還能生下一對龍鳳胎；或許他們是大仁大義之人，寧願犧牲自己的親生骨，來換回別人孩子的命。這些誰都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們這麼做，救了武雪龍、譚雪鳳，兩個幼小的生命。

哭了一陣，或許是累了，武雪龍沒有再哭，而是動動小嘴，徑自睡覺。或許只有他，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對人生的不平事。

巢賀望著譚荻芬道:“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帶大，視他們如親生骨一樣。將來等他們長大了，我會把鳳兒嫁給龍兒，以了卻你的一樁心事。”而後便慢慢的站了起來。或許是悲傷過度，或許是蹲的太久了，巢賀只覺有些頭暈。幸好二狗子媽把她扶住，她才沒有摔在地上。一會兒，巢賀才恢復了過來。望著冰水門的弟子無一生還，此時心中的悲痛，自是難以形容。

巢賀在屍體周圍巡視了一週，只盼有生還者。鄉親們也上前逐個的排察。突然，巢賀把目光盯在了顧德希身上。想那“回頭三顧”是冰水門最皮的，整嘻嘻哈哈也給冰水門帶來了許多快樂。望著他，就想起了一些快樂的事情。自己和譚之川的事，若不是他從中湊和，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原來，巢賀和譚之川兩人久生情，都喜歡上了對方，可是處在朦朧階斷。譚之川不愛表達心中的情，有話也是憋在心裡。巢賀臉皮又薄，心裡喜歡，可嘴上卻說不出來。可是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卻是誰都看得出來。

顧德希見此，便想幫他們一把。各自以對方的名義，給兩個各寫了一封信，表達兩人互相的愛慕之情，才使兩人消除了隔膜，走在了一起。

回憶之時，只覺顧德希的口有微微的一浮一沉。巢賀趕忙矮身蹲了下來，用右手食指在他的鼻孔處一放，只覺手指一微熱。巢賀頓時一喜道:“他還活著！”鄉親們頓時圍了上來。

有一人似乎懂點醫術，見此，趕忙把顧德希的衣袖往上一，用右手食、中二指，放在手腕的脈搏之處，觀察病情。

此時，有人叫道:“這裡也有一個！”

“這裡還有一個。”原來回頭三顧都還活著，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顧泳炎腦袋中了一擊，被打暈過去；顧德希口中了一箭，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受傷最重的是顧振彪，全身上下都有刀傷。但三人的生命都沒有危險。

乾隆踏著皚皚的白雪離開雪峰山。回到宮中，乾隆把賴皮帶到平時辦公的地方。賴皮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額頭已都快要磕出血來。

乾隆笑了笑，賴皮頓時愣在那兒，不明所以，一顆心怦怦直跳。乾隆道:“你這是為何？朕何時說要殺你了？哈哈。”賴皮疑道:“皇上不是說，要我給皇上的大哥陪葬嗎？”聲音明顯的帶著些抖顫。

乾隆笑道:“你很想死嗎？”賴皮又是連忙磕頭，只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乾隆又是大笑幾聲，道:“賴皮，你要朕賞你什麼？你想當什麼官？”賴皮眨了眨眼，不知乾隆是開玩笑，還是真的。竟愣在那兒，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