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驚痛驚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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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似是讓天空的雲都忍不住停了下來，四周的風兒亦不再吹動，空曠寂寥的原野上，只留下這一聲哀喊…與無盡的驚懼與恐慌。

“銘揚！銘揚！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不要嚇我！”那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恐懼，甚至忘記了淚，恐懼到了極點。

她終於回過神來，不住的搖晃著他倒在地上的身軀，卻發覺他前的鮮紅更加大片大片的瀰漫開來，而她心中的恐懼也大片大片的瀰漫…

“銘…銘揚，銘揚！”似是那鮮紅刺的眼睛發熱，她的淚灑的他滿身都是，了他的眼，更是了她的眼。

“菱…兒…”他的嘴搐著，卻不住的有鮮血湧出，染的他邊盡是一片妖豔的紅。

“銘揚！”聽到他的輕呼，夏亦菱似是在茫茫深海中抓住了一浮木般的，大睜的雙眼中透出一抹難言的欣喜，直勾勾的瞧著他不住*動的嘴。

他說話了，他說話了！從他中箭倒地的那一刻，他眼中的驚恐絕望與一動不動把她的心投入了黑暗無底的冰窖，她以為…如今，他說話了！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她好怕他從此不再說話，真的好怕，好怕…

葉銘揚深深地看著她，那一雙眼睛裡，震驚，絕望，哀痛，不敢置信，憤恨，無奈，悲慼，恐懼，擔憂，心痛…

他的眼神讓她害怕，止不住的渾身哆嗦，連淚水，都顫抖著不知落在何處。

“菱兒…我要…死了…”他的聲音好輕，輕得似乎不存在。但他眼中的絕望與傷痛好深，深的似要溢出來。

“不…不會的，不會！”她渾身止不住的搐起來，看著他蒼白的臉，心中那一陣強過一陣的揪痛似要奪去她的呼。

“銘揚！哇…”她終於抑制不住的大聲哭喊出來，撲在他滿是鮮血的身上，痛噎不斷。

“菱兒…”他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是如此的艱難與疲憊，夾雜著滿滿的痛楚與深情。

“銘揚？！”她仰起頭來，胡亂抹乾了淚，睜大眼睛瞧著他。他希望他是在騙她，希望這是上天在騙她，他立刻就會站起來，站在她的身邊…

他竟然笑了，笑容悽慘卻又含著喜悅，眸子裡濃濃的深情與欣喜如星子般閃爍著。

“你為我…哭了。”他肯定地道，口氣裡亦透著無盡的欣喜。

她微詫異，盯著他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茫然。

又一滴珠淚滾落，竟是打在了他緩緩伸出的手上。

夏亦菱愣愣的著淚，受到他手觸上臉頰的溫度，竟是暖熱的！

“銘揚！”他一把抓住那隻手，緊緊地摁在臉上，緊緊的…

“你…你不要嚇我，你…嗚嗚…我…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她這才想起眼前的局面，慌張的想要爬起…

“不…”他小聲，卻堅定的扯住了她的衣角。

夏亦菱重又抬眸看他，那角，似是…一絲苦笑。

他如何不知道，他原已身中數刀，本就失血過多，而這當一箭，更是毀去了所有的希望，他…這最後的一刻，他希望…能有她在身邊…

呵呵…多麼可悲的命運啊！他就要死了，因為這當的一箭，即使他並不清楚這一箭的人是誰，可如今想這些又有何意義呢？他看到了她泉湧般的淚水了，如此這般，卻也值了。可仍是有不甘心哪！他多麼不想離開她，多麼不想…

“菱兒，陪我…”他痛苦的哀求，那聲音讓夏亦菱的心*動得更加厲害。

“銘揚，我陪你，我陪你！你不要…”恐懼已斥滿了她整顆心，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但只要他能好起來，她什麼都願意做！

“銘揚！你…你不要死！”雖然害怕那個字，但還是提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只要你沒事，我永遠陪著你！永遠…只要你好起來，嗚嗚…”嗚咽聲又瀰漫了整片空氣，因為她看到了他口不斷外的血，那鮮紅刺痛的她的心亦是一片鮮血淋漓。

葉銘揚又笑了，他似是一直在笑，即使眼中瀰漫著無盡的絕望與哀傷。

突然間，他猛咳了起來，來不及收回那邊的笑容，鮮血便一口一口地從口中噴出，覆蓋了所有的笑意。

夏亦菱驚恐的瞪大眼睛，然後“啊”的一聲大叫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悲啼。

“銘揚！銘揚！你不要嚇我，不要啊！啊啊啊！銘揚！”她瘋了般的哭喊著，望著他漸漸黯淡的眸光，心口不住的搐，湧起一陣一陣的恐懼與驚痛。

“不！不不不！”她慌亂的搖著他，害怕他閉上眼睛，從此睡過去。

“銘揚，銘揚！你不要這樣，不要！你…你說過，你愛我的，你忍心丟下我嗎？你…你還說要我嫁給你，你不許睡著！不許！嗚嗚嗚…”她的悲聲痛訴也許真的起到了作用，竟見葉銘揚的雙眸又緩緩張了開來，原本黯淡的瞳中此刻竟閃著星光。

“菱兒…你…”夏亦菱亦綻開了笑容，竟是帶著哭腔。

“我嫁給你，我嫁給你！只要你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我要你好起來，然後帶著我走，走得遠遠的…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不能！嗚嗚嗚…”她聲淚俱下的痛訴著，抱緊他的手臂一刻也不放鬆。

“菱兒…我…”他的眼角亦溼潤了。她竟然答應要嫁給他，曾經多麼殷切的希望，可…

“菱…兒…”他似是想到了很重要的話，已無血的雙抖動得更加厲害，亦同樣抓緊了她的手，痛苦艱難的朝著她啟動嘴角。

“去找…龍昭雲！”不管她如何震驚的表情，他直直的盯向她，殷切的注視著。

他已不能夠保護她了，但他要她平安無事，平安無事…可他多麼希望能在她身邊啊！

“菱兒…我多麼不想離開你…”他痛楚的聲音傳來，使盡全身力氣想要伸手撫觸她的臉。

“我…愛你…”他的手指就在她的眼前垂落了下去，快得讓她甚至沒有辦法去觸摸一下；他的雙眼亦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合上，那看向她的最後一道目光，閃著深深的痛楚與絕望。

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模糊了…

心臟，還在嗎？還是驚痛到沒有知覺了？

世界俱變，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