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上天之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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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種技術改良,其實意義非常重大。
一方面是省去了運輸行軍的艱難,避免因為攜帶大型器械拖累整體行軍速度;另一方面,則可以惑敵軍。孔晟命令南勇進行過多次實驗,組裝一輛投石車最快的速度僅為五六分鐘,就算是敵軍意識到危險,其實也來不及應變了。
至於石彈,完全就可以就地取材。
片刻後,南勇手裡的紅令旗高高舉起。
三百輛嶄新的組裝完畢的投石車前,6名神機營士卒絞起繩索轆轤,蓄勢待發。剩餘四名軍卒則飛快地將準備好的大小不一的石塊裝入發包,如果有心人還可以注意到,這些形狀不一的石彈中其實還夾雜著一包包的白
粉末狀物質。
南勇高呼一聲:“全部都有,準備!”十名軍卒齊心協力拉動繩索,隨著南勇手中紅令旗的揮舞,三百輛投石車上石彈沖天而起,從夏邑軍陣型的頭頂越過,呼嘯著向叛軍陣型中落去。
夏邑軍士卒紛紛揚起脖頸面肅殺地凝望著石彈雨的呼嘯,手中緊握的兵器微微顫抖,他們知道,衝鋒陷陣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
無數石彈從天而降,瞬間落入叛軍陣型。黃韜的軍馬措不及防,躲避不及,一輪石彈雨幕般落下,死傷無數。陣型頓時就亂了,叛軍士卒鬼哭狼嚎,躲避逃竄,軍官本壓制不住。
這倒也罷了。這還不是造成叛軍混亂的最關鍵因素,隨著石彈的洩落,白的粉末狀物質隨風飄散,形成一陣煙霧
陣,很多軍卒的眼睛被吹進粉末,火燒火燎地痛。叛軍亂成一團,手捂著眼睛慘叫連聲的士卒互相攻殺,再加上石彈的滅殺,場面慘不忍睹。
足足三輪石彈雨攻擊,如同上天之怒般的雷霆擊殺,白的粉末洩落構成的煙霧越來越濃。叛軍陣型再也控制不住,全面潰敗,受了傷的士卒慘呼著四處逃竄豕突狼奔。
孔晟眼眸中掠過一抹冷漠。他高高舉起手裡的方天畫戟,怒吼一聲:“擂鼓!弓兵營,上!”汴州城前。
奚人與叛軍的戰鬥本來早就落入下風,傷亡很大。但叛軍陣型突然大亂,兵力水般潰敗下來,正在與奚兵作戰的叛軍被從後面潰敗下來的自己人活活把陣型衝亂,無奈之下。有不少人被迫被裹夾著四處逃竄。
頹勢瞬間逆轉。蘇嫿滿身血跡,揮舞著亮銀長槍,指揮著自己的族人奮起勇氣,匯合集結力量,擰成一股繩,往外拼殺,漸漸就殺出重圍。
漫山遍野的夏邑軍吶喊著追殺過來,放眼所及。都是狼狽逃竄的叛軍軍卒,丟盔卸甲、戰旗掩地、屍橫遍野。
蘇嫿的神已經接近崩潰的臨界點。她強打
神躍馬奔馳,順勢將逃竄下來的一個叛軍軍卒一槍挑殺,當她眼角的餘光發現一道白衣亮甲的飄逸背影正揮舞著那柄醒目的方天畫戟衝擊過來,她頓時眼前一黑,就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不省人事。…夕陽西下。戰鬥完全結束。汴州城外硝煙瀰漫,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氣,遍地都是叛軍軍卒的屍首,場面慘烈之極。
這一戰,叛軍一部分死於自相殘殺。一部分死於敗軍之中,一部分被夏邑軍就地殲滅,雖然最終的戰果還沒有統計出來,但單憑目測,孔晟就知道叛軍傷亡絕對超過兩三萬人。
蘇嫿靜靜地躺在擔架上昏睡不醒。她神高度緊張,一
一夜沒有閤眼,一直處在拼殺戰鬥狀態,心神之消耗透支可想而知。當她在戰場上意識到自己的族人終於有了一線生機,孔晟率夏邑軍主力救援過來,她緊繃的神經就陡然鬆懈,整個人陷入了深度昏
之中。
孔晟趺坐在蘇嫿的擔架之前,神凝重複雜。
此戰,夏邑軍獲得空前大捷,但這並不能讓孔晟歡喜,而是因為無數生命的隕落而到沉重。如果有選擇,他寧可什麼都不做,也不願意造下如此殺孽。可兩軍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廝殺,
本不是孔晟所能控制。
南勇神興奮地奔行過來,翻身下馬,向孔晟拜了下去:“太守,我軍大勝,殲滅叛軍大半,獲得糧草輜重和武器無數…”南勇的戰果彙報才剛開始,就被孔晟有些沉重的聲音打斷了:“南勇,不休說了,傳令下去,打掃戰場,就地掩埋叛軍屍體,迅速補充糧草給養,就地休整一
待命。”孔晟有些疲倦地揮了揮手,又道:“奚人傷亡如何?”
“死亡四千多人,傷一千多人。”南勇輕輕道。
孔晟聞言倒了一口涼氣。一萬五千名奚兵,傷亡竟然超過了三分之一,這種折損恐怕不是蘇嫿和蘇魯所能承受的。
孔晟神凝重地望向蘇嫿,嘆息一聲:“安撫奚人,就地休整吧。”南勇遲疑了一下,恭謹道:“太守,我軍不進汴州城嗎?”孔晟抬頭望向了眼前這座古老的沐浴在血
殘陽中雄偉城池,緩緩搖了搖頭:“南勇,四處張貼安民告示,通告全城百姓,就說官軍對民生秋毫不犯,讓百姓安守家園不要慌亂。”南勇眼眸中掠過一絲奇
。
孔晟竟然不打算進駐汴州城,這讓他想不到。汴州城城防高深,夏邑軍進駐此城,以目前的兵力而言,足以守住這座城池。而在南勇看來,與其費心勞力折損己方力量去進攻叛軍數量超過十萬的洛陽,不如留在汴州靜觀其變。
孔晟起身,緩緩沿著通往汴州城的官道踱步而去。兩名軍卒趕緊抬起蘇嫿的擔架,李彪李虎則指揮著數百陌刀軍緊緊相隨,護衛其後。
剛剛結束戰鬥,誰知道戰場上還有沒有叛軍的散兵遊勇,若是冷不丁竄出幾個人來刺殺孔晟,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孔晟走到高深的城門下,仰望著青苔密佈溼漉漉的城門,凝視良久,發出悠長的一聲嘆息。
李彪李虎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眸中讀到了疑惑。他們不知道孔晟為什麼沉重和傷,如此空前大捷,如此顯赫的戰功,足以在孔晟個人的仕途上塗寫濃墨重彩的一筆,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