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英雄本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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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孔晟一直在靜靜地等待著皇帝傳召的旨意。夏邑軍除了防衛城池之外，就是練，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十月初三，就在李俶率大軍開啟宏大入城式的這一天，孔晟先後接到了來自鳳翔的兩封密函。一封是李輔國，一封是他更加陌生的趙王李系，李亨的第二子。

李輔國和李系在信函上話雖然出點和落腳點各自不同，但大概意思是殊途同歸的，無非是示好、暗示和拉攏。孔晟看完這兩封信函，臉變得有些陰沉。

朝廷那邊的局勢比他想象中還要險惡一些。

因為在朝中毫無基，所以他今後所面臨的形勢恐怕會十分艱難。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孔晟最終還是做出了人生規劃的調整，果斷放棄率先搶佔長安城。因為督率郭子儀和李光弼兩路大軍的是皇帝的長子李俶，若是搶了皇子的功勞，後果恐怕更加不堪設想。

對於李俶其人，孔晟心知肚明，這便是後的唐代宗李豫。

十月初四上午，孔晟按照規例率軍巡視城樓。親眼見遠端從長安的方向馳來一支旌旗招展的隊伍，雷鳴般的馬蹄聲越來越響，漫天的煙塵幾乎把絢爛的秋陽都給遮住。??.??`孔晟知道朝廷派來接管洛陽的懷州太守張鎬來了。孔晟緩緩回頭向唐水等人投過深深的一瞥，靜靜道:“水，傳令下，全城百姓閉門不出，接朝廷兵馬進城！”唐水領命而去。

孔晟又向南霽雲南勇父子輕輕道:“南八將軍，孔某讓你搜集的叛軍遺留的金銀珠寶財物和部分糧草，可曾備齊了？”南霽雲躬身下去:“太守大人，末將等已經備齊準備完畢，只是末將不明白，大人這是為何人準備？難道是要進獻朝廷嗎？”孔晟眼眸中掠過一抹無奈和複雜，他輕輕搖頭道:“不要多問了，本官也是有備無患，希望用不上吧。”南霽雲皺了皺眉，卻是不敢再問下去。

孔晟揮揮手:“諸位，隨本官出城接朝廷來使！”

…

正午時分，朝廷欽差特使、新任洛陽太守張鎬率軍一萬抵達洛陽。張鎬原在李俶帳下聽命，累立戰功，如今改任洛陽軍政長官，自然是有幾分傲然的底氣。

對於孔晟，他打心底是看不起的。儘管孔晟在河南也折騰出了不小的動靜，但對於這些軍中宿將來說，河南戰局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與李俶率軍作為主力平叛的大局相比，本算不上什麼。???.?`孔晟翻身下馬，主動率麾下諸將向張鎬拱手見禮道:“孔某見過張大人！”張鎬哈哈一笑，也是翻身下馬，矜持著抱了抱拳:“早就聽說孔太守年少有為，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孔晟微微一笑:“張大人過獎了。”孔晟正待將張鎬一行人讓進城中再敘話，卻不料張鎬當場就從懷中取出朝廷的昭命，雙手高舉，朗聲高呼:“陛下有昭，宋州太守孔晟等接旨！”孔晟微微皺了皺眉，卻還是不得不躬身拜了下去:“臣接旨！”張鎬趾高氣揚地宣佈著皇帝的旨意，宣佈完，孔晟還能沉得住氣，反倒是唐水南霽雲這些下屬沉不住氣了。

皇帝到底是不是吃錯藥了？夏邑軍戰功累累，更是光復東都洛陽，但皇帝卻下詔讓夏邑軍退守屬地，將洛陽防衛給一個外來的張鎬？

至於封賞，就更加離譜了。

皇帝冊封賀蘭進明為河南節度使、加尚書銜。張巡為亳州太守、御史中丞。許遠為宋州太守、河南道兵馬行軍副總管，節制夏邑軍馬。南霽云為河南督軍使、遊騎將軍，南宮望為宋州行在錄事參軍兼夏邑縣令。唐水、南勇、李彪李虎、烏顯烏解等部將為從五品下的遊擊將軍。

冊封西奚王子蘇魯為寧城郡王、媯州太守。昭命西奚兵馬暫時接受河南節度使統率，後可擇機返回故地媯州。

孔晟所屬眾人都得到了基本上令人滿意的封賞，只有孔晟，事實上被免職、軍權移給了遠在夏邑的許遠，而只得了一個“赴長安見駕”的古怪昭命。

這讓唐水等人心內憤懣不平。

孔晟面不改地回頭掃了蠢蠢動的唐水等人一眼，搖了搖頭。

唐水等人深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各自垂下頭去，緊握著雙拳。

“孔大人，接旨吧。”張鎬冷漠道。

孔晟笑了笑，神平靜地接過了近乎罷黜自己的聖旨。他轉身讓客道:“張大人，請進城吧，請容孔某兩時間，好將洛陽防務移。”張鎬淡淡笑著:“好，希望孔大人早妥善向本官移防務，然後從離開洛陽，赴長安面聖。”孔晟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率先行去。

南勇行在他的側面，一眼就瞥見了孔晟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怒。

實事求是地講，孔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此驚天動地的功績，朝廷和皇帝竟然視而不見，竟然直接將他的軍權給奪了。

這比他設想中的情況要惡劣多了，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問題出在哪呢？孔晟一邊疾步而行，一邊思量對策。

朝中無基，引起不少人嫉妒…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那麼…孔晟眼眸中的光亮越來越冷，這個時候，他心頭掠起的不是慌亂而是更加冷靜理智。他突然意識到，皇帝李亨奪去自己的軍權，將自己召進長安，表面上看來是引起猜忌、朝臣紛爭的結果，但實際上與皇子奪嫡有關。

孔晟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況且現在只是暫時的挫折，本算不上什麼。

此去長安…大概只有兩種結果。第一，重掌兵權，任職地方藩鎮，繼續參與平叛；第二，被冊封為閒散官職甚至是封爵，等級肯定不低，但卻被圈養在京城，變成皇帝暗中佈置使用的棋子。

唐肅宗李亨，看來不像史書上記載的那麼簡單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此去長安，兇險固然有，但同時也存在更大的機會。

孔晟一念及此，嘴角掠過一抹冷酷的笑容，旋即拿定了主意。

張鎬與孔晟並肩而行，心頭卻是掠過一絲奇。如果按照常人的思維，孔晟受朝廷如此冷落，即便不會當場爆，也會有所怨氣，但孔晟竟然神如常，單是這份沉穩和城府，張鎬就覺得孔晟很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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